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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邳”字大旗的下面,一座陈旧的医馆已关上门。但和风吹草丛木香散开一样的气势,小雨润润的在众人眼前展开。

就像梁山老王的强横,镇南老王的贵气,赵老先生是满肚子书,张大学士常年在朝堂上,满肚子书不表现出来,表现的是高人一等的儒雅,这医馆自身的大家气质,在明朗秋月下铺开在无形中。

大人们都有了肃然,看出章太医让寻的这一家并不虚假。但袁训交给孩子们,萧战和执瑜执璞嘀咕几句,对蒋德露出笑容,大人们也没有阻拦。

对面又是一家医馆,蒋德往对面走去。把平时的大摇大摆收起来,蒋德皱起眉头苦着脸,嘴里叽哩咕碌还有几句闲言语,把对面一家看着气派也不小,挂着日夜出诊灯笼的门拍响。

“来了,”伙计开门:“敢问您是?”

“我病了,你对面这家不顶用,他看不出我什么病!”蒋德牙疼般的含含糊糊,又哼哼叽叽。

伙计面色一变:“您再说一遍?”

蒋德手指旧医馆,更加的不耐烦:“他家医术假,都说你家好不是?”

“砰!”伙计手扶的门板对着蒋德脸摔下来。蒋德往后虚让一让,并没有让打中,但一门板秋风全摔在面上,蒋德莫明其妙,把门又拍得震天响:“开门,我要看病!”

门重新打开一条缝,这一次出来的是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儿。老头儿面上三分酸,另外七分全是冷笑,对着蒋德只看一眼,还没有等蒋德说话,“砰”,把门板狠狠的又摔下来。

整个医馆都震了震,蒋德和后面等消息的孩子们也震了震。都是一个心思,这家医馆疯了不成?

“假医生,”蒋德让连摔两记,心里不痛快,这样说着,又去下一家医馆。

这一回,蒋德不在本条街上寻,他道:“这条街上的人兴许受邳家挟制。”他走到另一条街上,看着也不小,敲开一家中等医馆的门,这一回说话左右打量着,提防别又摔什么过来。

“我要看病,这是诊金,”取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放过去,蒋德拧着眉头:“刚从邳家看过来,但他们不行,你家给我好好诊视。”

伙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家?”

“就是隔壁那街上,上面只有一个大字的那家。”蒋德描述的不能说不详细。手指,把银票数额又点上一点。

伙计原地想上一想,一扭身子,对着柜台后面跑去。蒋德没好气:“你家不看药是怎么的?”

见里面不止一个人脚步声响,门帘子一揭,出来七、八个人手持棍棒,为首就是刚才的伙计,手一指蒋德:“就是他败坏药王名声,”

“打他!”棍棒一起打下来。

袁训一行在街上装闲逛,眼睁睁看着蒋德让打出来。蒋德不是打不过,是犯不着跟他们出手,这一回让撵的比刚才还要难堪。

蒋德一气之下:“再找一家。”

“算了,回去吧。”袁训好笑:“还没有看出来厉害吗?邳家在本地有相当的声誉。同行本是冤家,但人家同行相亲。这不容易做到,也是心中有沟渠。”

眼角,装着无意瞄瞄孩子们。萧战对舅哥们干笑,舅哥们对妹婿干笑:“嘿嘿嘿,咱们回去吧。”

香姐儿不取笑哥哥,对萧战一个大鬼脸儿:“全是你闹的,看看,这下子信了吧?章太医的话,你也不信?”

元皓紧随其后,对萧战一个大鬼脸儿。

大家在街上又走了走,到底给元皓买到点心,大人孩子们也都有份,往回走时,刚到客栈里,见几个衙役装束的人走上来。

“就是他!”有一个人手指蒋德,认一认,是头一家问询医馆的伙计。伙计气乎乎:“他败坏药王名声。”

衙役们见袁训一行人多势众,又个个神色大方自如,先问上一问:“列位,你们是一起的?”

侯爷机灵,笑道:“我们是投宿时遇上,并不是一路人。”

闻言,衙役们对着蒋德喝上一声:“外路人,这就出城去,我们这城里不许你住!”

“什么意思!”蒋德心想这倒有趣,一声不好不能说,这就要把我撵出去?

这可是大半夜的。

蒋德故意翻个脸儿:“你们敢!”

“敢!管你是谁!我们这镇上有道圣旨,虽然年头儿久远。但败坏药王后人名声的客人,一概不予收留。出去!”

“哗哗啦啦,”衙役们从腰后取下的有锁链,有的拍拍腰刀,蒋德也不能跟他们真的动手,还想讲个理儿时,天豹乐了,走上一步对蒋德笑道:“你只管去,咱们不过是顺道儿遇上,别的事情有我,不用你了。”

蒋德真的恼火上来:“臭小子,你就喜欢独一份儿!”

“取你行李,这就离开!”衙役们又催。

蒋德拍拍口袋骂道:“爷上路从来只带银子,”扭身就走。等押他出去,留下一个衙役把袁训好一通话告诫:“列位想在本城呆几天,说话上可不能学他。”

香姐儿又给萧战鬼脸儿,这一回加寿也跟上,元皓自然跟上。萧战对着舅哥们干笑,舅哥们对着妹婿干笑:“嘿嘿嘿。”

大家回房,越想这事情越好笑。执瑜执璞知道蒋德真的不回来,一夜露宿并不算什么。但关心要有,还是去问父亲:“要送铺盖帐篷吗?”

袁训正在嘻嘻:“不用了,他一会儿还能不悄悄回来?这城小,问过半夜里也有药材,据说城门不关。再就是关上城门,也拦不住蒋德将军。”

天豹不去想城门的事情,天豹欢欢喜喜在加寿房外巡视一遍,又把院子巡视一遍,又去加寿房外巡视一遍……天豹想蒋德最好一怒回京,侍候寿姐儿安全上,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半夜里蒋德进来,见屋顶上悠然伏着一个人,快乐的招着手,风送细语声:“你还能出来吗?从明天起直到我们离开,老实呆房里吧。”

“臭小子。”蒋德回他一句,但真的回房去睡,第二天,自然也不会出来。

……

药王庙,经过历代的修建,形成小小的建筑群。不管是正殿、钟鼓楼等,都有可看性。

但萧战携着加福,后面跟着韩正经,在这里停下脚步。胖孩子一度纳闷:“瘦孩子怎么不跟上我们?”香姐儿把胖孩子带走:“正经去帮战表哥,他说他需要帮手。战表哥的主意从来不好,咱们不跟他。”

胖孩子深以为然:“咱们走。”

他们离开后,萧战三个人直奔打听过的一处房屋,都说这里住的是本地药市的各家长者,说出话来人人敬重。

一叠银票送上去,长者们一怔:“这位小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战拍拍韩正经,韩正经挤出一个半哭脸儿,加福也满面肃穆。萧战是难得的郑重,嗓音沉下来也似蕴含上很多心情:“这是我表弟,起小儿爱病,是在这里看好的。这不,现在养得又壮又胖,”

韩正经抖拌小肩头。

“家里为他许的愿,只要好起来,我们来捐银子。另外,见见当年为他治病的先生。”

长者们了然的笑笑:“是哪位先生当年看的病?”

“邳老先生。”

……

邳家医馆里,执瑜执璞和太子加寿在这里。太子悄悄问道:“你们有什么主意?”

“再看一看。”

店里等看病的人不少,他们干坐着,或是走动并不显眼。先打量的,店内的摆设。

椅子陈旧,有修过的痕迹。执瑜执璞低声道:“这人念旧,”

“或者喜欢旧东西。”

“不浪费的人。”

柜台后面的药架子,一眼看得出来是个古董,不知道传下来多少年。时常的使用,也有修缮在上面。

四面有画,有道谢的人写的字,有……执瑜执璞心里有个成算时,见外面进来一群人,几个长者陪着萧战、加福,带着韩正经进来。

三个人打了打眼风。

萧战不用说是得意的:“哈哈,有劳,我们这就去见邳先生,哈哈面谈,真是有劳,来见他的人,我们占了先。”

执瑜执璞小声道:“先出兵马的未必赢,再说你逞能,不肯用章太医的信,让我们看看你战哥儿行不行。”

太子和加寿窃笑:“咱们等着,这就分出输赢来了?”加寿是不会帮着萧战,见机行事落他的井下他的石倒有的一说,加寿笑眯眯:“哥哥,我赌战哥儿赢不了。”

“那我只能押战哥了。”太子再凑近一些:“没有彩头没意趣。我赢了,今天让我香三回,你赢了,我给你香。”

加寿飞红了脸,娇嗔上来,扭过脸儿不看太子。斜斜的角度,眼睫垂下来在面颊上轻轻忽闪着,红晕缓缓的又上了额头。

这像是一只蝴蝶,又像秋风里最明艳的红花,太子有瞬间看呆住,少年人的情怀,情意永远是满月般圆满,等到太子回过神,胸臆也全是恋恋。

寿姐儿真好看,太子自己嘿嘿着。等萧战出来的时候,太子觉得只有身边有加寿,干坐着也美好极了。

殿下不介意就这样一直等下去,直到天长地久,但萧战太不争气,没一会儿灰头土脸让送出来。

加寿、执瑜执璞露出笑容,听韩正经不死心,回身对送出来的长者还在争取:“我们真的想拜师,还可以再送银子。”

长者陪笑:“先生就是这个脾气,不是送银子他就会答应。”

太子也乐了:“财帛动人心,这就碰了钉子。”

都走出来,跟着萧战到另一条街上,街角人不多的地方,萧战气的骂:“不开眼的老东西,说我拿钱骗他家医术。”瞪一眼药王庙:“我就不信这庙没有人捐钱修。我就不信捐钱的人全白修。我顶顶恭敬他,加福也顶顶恭敬他,我们几时表现出拿钱骗医术来着。”

执瑜忍笑:“说说见面的情形吧?”

“进去的时候,对他报京里出身,说章太医介绍来的,他还顶喜欢。再说修庙,他就更喜欢。后来我说加福和正经喜欢看医书,有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给指点一二。就到这里,他就翻脸,把我们撵出来。我本想他答应指点,小古怪看书的疑问可以先有个解答,也算我前锋得胜。结果呢,就到这个地方,他冲我瞪眼睛,说出去,快出去!”

萧战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难道我不比他瞪的好看吗?我比他瞪的更吓人。我敢说等我到军中,我一瞪眼,没有人不怕。管叫敌人闻风丧胆……”

执璞忍笑,打断萧战:“独在这里没吓住一医生?”加寿捧场的哈哈哈哈哈,清脆的笑声让太子也笑了出来。

萧战沮丧:“就是这样,就他不怕我,他倒冲我瞪眼睛。”

“哈哈哈哈……”执瑜执璞捧腹一阵大笑,对萧战挤挤眼:“看我们的吧。”

一行人打道回府,见出去逛的还没有回来,先等着。到中午全回来,元皓又有了大包小包的吃的。

萧战说过他“遭遇”,怒气冲冲一个评语:“此人不识相。”

袁训也忍住笑,问儿子们:“你们呢?”

“爹爹,我们去看过他的医馆,见到旧的东西很多。有两把椅子是修了再修,可见这位先生是念旧的人。如今送他古董,”

萧战没好气:“我送的钱不少。”

执瑜笑话他:“我们打算送他几件保存上精心的古物,他也用得上,也看得出来我们也是念旧的人。”

加寿添上话:“我都说了,癖性上的人,要由癖性上解开。”

萧战怒道:“你送什么,让我先过目!”

“坐下,战哥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杵在这里要打架。我们出来带的,并没有好古董。但是有一样,是他用得上的,就在刚才,我们坐医馆里的时候,也听到伙计们说上这东西稀少难得,”执璞得意的晃晃胖脑袋:“战哥儿,你猜到是什么吗?”

加寿晃晃胖脑袋,把个得意也表露出来。

元皓赶紧晃晃胖脑袋,任何鄙夷战表哥的事情,哪怕少得了胖孩子。

太子想上一想,也跟着晃上一晃。视线全集中在孩子们身上,应该没有人见到,不过殿下大为得意。

“什么!”只有萧战要瞪出牛眼来,他太不服气。

执瑜执璞笑道:“南珠。医馆里要珍珠配药,我们在的时候,有十六个方子里要南珠,还要好品质,有四副药里说没有,伙计说上个月里定的珍珠就没有到,让病人自己寻来配进去。”

萧战生气地道:“这外面一堆药摊子,全是空壳儿不成!”

“他要上好的,伙计又说,他家医馆里的药,与别家不同。就是一味菊花或是甘草,也是选了又选的。外面的珍珠不是不能用,但和病人事先说过,不是他家医馆里出来的。”

解释到这里,执瑜执璞转身袁训笑道:“母亲和姐妹们全是男装出行,但备下的也有几件女装。我知道母亲首饰里,称心如意首饰里,各有一件子大南珠首饰,如今拧下来,送二妹拿上章太医的信,去同先生好好说上一说。”

萧战不死心,不挑眼儿他不会好过,萧战怒道:“也许咱们全错了,让你们说中,我是想显我威风,我故意不用章太医的信。好吧,我让撵回来。但谁又知道,章太医的信就管用,不用画蛇添足。”

执瑜执璞也恼了:“你战哥就可以折腾一回,是计策,我们就成画蛇添足?”

“打架?”不痛快的萧战乐了。

“好!”元皓也乐了:“打晕。”

执瑜执璞撇嘴:“才不同你打,我们下午要去用计策。”

“去也白搭。”萧战坏笑:“小古怪,听我的没错,你直接拿信去吧。别跟着他们折腾。”

“去过了。”香姐儿白眼儿萧战:“你当我想不到直接用信就可以吗?”

“怎么样,怎么样?”萧战追问。

“不教呗,全是你说的轻易不肯教,一说就中,以后大事你少说话。”香姐儿黑着小脸儿。

萧战拿把金子往脸上贴:“我料事如神一直如此,你不用谢我。”

“嗤!”执瑜执璞对他嗤之以鼻,还是按胖兄弟自己说的,请母亲出来,又让姐妹们和称心如意取首饰匣子。

每位带的,全是男装也可以装饰的簪子。这是考虑到路上也许有装富家少爷的时候,发上的荆木簪子就换下来。

宝珠名字里有珠,首饰大多有珍珠,两枝簪子上拧下来四颗大南珠。

称心如意是带出最好的簪子各一枝子,是太后赏的,珍珠也不小,各有一个。

香姐儿也只有一枝女用簪子,但奶妈多带出来一个她的花钿,拧下来两个。

加寿的多出来,加寿的奶妈有她的想法,奶妈全是跟小主人的人,小主人长大后的体面,就是她们的体面。奶妈说不好有和太子殿下并肩见什么人的时候,寿姐儿不能让比下去,奶妈的心思,带上一匣子。

梁山老王为加福也有一匣子,老王有的是道理:“咱们还去丝织最好的地方是不是?给加福办几件好衣裳,难道没有首饰配?外面的首饰,不如家里的好。”

再把苏似玉的也算上,倒有小小的一盘子,但胜在珍珠个个的大。

“称心,寻块没用过的好帕子包起来,”执瑜说着。

“给,”又一枝子南珠簪子送上来,好孩子笑靥如花:“国夫人给我的,也用上吧。”

出自袁国夫人的首饰,不比盘子里的小。

哥哥姐姐们一起对好孩子道谢,执瑜笑道:“等咱们到了产珍珠的地方,给你换两支。”

“是吗,是吗?咱们还去别的好地方?”好孩子兴冲冲来问姨妈。

“是吗是吗?舅舅,咱们还去海边儿玩?”胖孩子兴冲冲问袁训。

宝珠看向袁训,袁训含笑说是,韩正经也来了精神:“好孩子没看过大鱼,怎么能叫好孩子,”

“咄,生的不好你别说话。”好孩子敏锐的听出表哥的话里漏洞。

胖孩子得瑟:“是啊,没看到大鱼以前,你改名儿吧。”

“反正我不叫胖孩子,我生得好呀,怎么能胖,”

她的父母亲好笑:“你又开始了,消停消停吧。”但见三个人又吵起来。

“生得好跟好孩子是两回事情,”这是韩正经。

“你有加寿姐姐生得好吗?你都没我生得好,”这是胖孩子。

“我生得好呀,从小就好,”

争执中,珍珠包好,执瑜送到香姐儿手里:“二妹你拿着,下午哥哥们跟你再去一回。一定打动他。”

……

珍珠摆在桌子上面,下面有帕子不会乱滚乱晃,但有日光照射在上面,光泽闪烁似乎无处不到。

主人,一位不能称之为“老”,四十出去的中年人。老先生,也许只是对他的敬重。

他有着干练的容貌,一身青衣半旧而洁净,眯一眯眼神,整个人看上去带着警惕。

比上午见到还要冷淡,邳先生塌没下眼皮,声气儿已经不好:“我说过,有谁的信我也不教。我认得章太医的时候,他还小,当时看他就糊涂。写什么信!当他脸面挺大吗!”

香姐儿对哥哥们一瞥,上午就是这样回话。

“带回去吧,这珍珠不错,我们店里也正好缺珍珠,但几天的功夫,珍珠就送到。”邳先生把珍珠随意的包一包,用很小的嗓音,保证三兄妹听得到:“小小年纪就会拿钱打动人,长大还得了,上午来一黑脸傻子,一模一样,当我看不出来!”

“先生,”香姐儿柔声唤他。

邳先生板着脸。

“上午来的黑脸孩子,是我家妹婿,不瞒先生说,他也是为了我学包针灸的事情过来。”香姐儿坦然承认。

邳先生面上一寒:“我看出来了,变着法子哄我家的医术!”香姐儿直视着他,倒不是没有刚才的恭敬,是不赞同他的话。

“先生,我对您说出来,是不想您当着我和哥哥的面骂我三妹婿。我家的人,我不护着,外人知道,只会更加瞧不起。这是一。”

“二,医术本就是传世救人,如果个个只家传,后世都得自己揣摩,就不会有医术上的积累。这是二。”香姐儿不自觉的昂一昂脑袋。

邳先生哦上一声:“你还有三,还有四,还有五?”他露出讽刺:“你要是有,我就听。”

“有!”执瑜执璞一左一右按住妹妹肩头,执瑜道:“只要您听,我们还有六七八,”

执璞道:“九和十也有,我家二妹要学针灸,并不是为她自己,也不全是为自家人。”

香姐儿垂一垂眼帘。

胖兄弟们含笑:“少说一句,这是三。下面再说,就是四了。”

邳先生张口结舌,好一会儿道:“好吧,你们是缠上我了,从上午到下午全是你们。我索性听完吧,不过明天可别来了。”

“今天说不好,明天也可以说。”执瑜执璞含笑:“这是五。”

“这是哪家的无赖孩子,这也算是五。行了,别废话,你们说吧。下面是六?”邳先生也学上他们的语气。

“七,我家二妹学针灸,是为有一位长辈姑祖母,还有一位长辈曾祖母,家里还有祖母,都是一旦有病,不能给男医生针灸的人。”执瑜执璞笑容可掬。

香姐儿身子微晃,娇声问道:“哥哥?”她没有想到心思哥哥们也知道。

执瑜执璞顾不上对二妹解释,对着邳先生道:“十,”

“打住!”邳先生不悦地道:“刚才从五跳到七,我看你们是孩子,也就罢了。这怎么又到了十?照这样说下去,你们下一句话难道跳到一百上面?”

执瑜讶然:“六是您说的,我们尊重您,我们不敢说六,可不直接说到七?”

执璞扳起手指:“七,为姑祖母,八,为曾祖母,九,为祖母,这可不就到了十?”

房中寂静下来,邳先生瞅着胖兄弟,执瑜执璞和香姐儿坦然面对他:“无赖孩子就是这样。”

“好吧,咱们好好说话。”邳先生有败下阵来之感。

“真的好好说话吗?”三个孩子却还不肯相信他。

邳先生手指他头顶后面上方,挂着一幅济世救人的中堂:“以祖训起誓,咱们从现在开始规规矩矩说话。”

“我们有章太医的信!”执瑜斩钉截铁:“您不给他面子吗?”

“二妹亲自到来,因为认穴位,据说夫妻可传,父女不传。”执璞认认真真道:“只有您这儿有一位女先生懂。这就跟水有源头,树开花结子一样,不是为了传下去,为什么教出女先生?”

香姐儿道:“我也有,但请先生吩咐下去,让门外不要挡人。”

邳先生沉着脸,点点头,但他的模样,让孩子们教训不太喜欢。执瑜执璞的话,已经带出教训的味道。

香姐儿当看不到,出门去,很快回来,后面跟着好大一群人。

邳先生看得目瞪口呆,香姐儿已介绍起来。先指住飞扬俊朗的青年:“这是我爹爹。”

再指一指男装但面容娇柔的青年:“这是我母亲。”

再一指太子:“大哥哥,”

“大姐,三妹,三妹婿,”

萧战不等香姐儿解释,也知道她的意思。把胸脯挺起:“我们全是陪小古怪学东西来的。”

元皓看看很威风,一样挺起胖胸膛:“我也是。”

“这是我大姨家表弟,三姨家表妹,这是三妹婿家的祖父,”梁山老王把个胡须一抚,也摆个决不退后的姿势出来。

一不小心摆过了头,一阵杀气出来。邳先生摸摸手臂,喃喃道:“天儿又冷下来了。”

镇南老王呵呵向前:“看看我,你就暖和了。”元皓介绍:“我的祖父,”随即小脸儿一黑,十足是坏蛋舅舅的语气对着邳先生:“你要听话哦,不听祖父的话,不给大鱼看。”

玉珠夫妻也凑趣,常伏霖朗朗拜上一拜:“学医者,先有仁心。岂能枉顾二妹一片诚心?”

“这是曾祖父。”

张大学士也帮了个腔:“我想起来了,邳氏下科场的人也很多,出自本地的也有,但不知道夫子论仁,这文章应该怎么写?”

他们或激昂或慷慨,路上最喜欢点头哈腰的文章老侯二兄弟也底气十足模样:“先生当教二姑娘,不能辜负她好学之心。”

最后面细细的小声音,小红问禇大路:“不教的是名医吗?”禇大路大声道:“不算!”

孔小青慢吞吞:“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名声跟德行,言行和其人,能不能配得上,这可不好说。当然你肯教的话,就是好先生。”

大家一起喝彩:“这话说得好。”

孔小青兴奋的红了脸:“我念书的时候不多,不过我很用心。”

元皓火冒三丈:“有我好吗?有我好吗?”

这是个有名望的医馆,前面柜台的热闹哪怕有如沸腾,后院子里也没有人敢惊动。数排树木遮住街上的喧闹,也让再焦虑的病人到这里后,不由自主安宁下来。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让来的这群人弄的,着火似的鼓动出热烈。

香姐儿更是火上浇油,回到最前端,握住父母亲的手,大声地道:“这就是我的一千个理由,一万个理由,一兆的理由,我的家人全陪我的,请先生教我。”

外面走来几个医童:“先生,没事儿吧?”

邳先生摆摆手儿:“没事吧,忙自己的去。”缓缓的,他这时候才起身。眸子轻抬,又黑又亮的眼神放到袁训面上,双手把衣裳微微一整,轻施一礼依然傲气十足:“侯爷,恕我见礼来迟。”

……

“你知道我们身份?”萧战头一个叫出来。

“这是试探?”执瑜执璞寻思。

胖元皓最嘈嘈:“骗我们的礼儿是不是?”

孔小青在最后面又慢吞吞:“问他!”

袁训不得不先阻止他们:“孩子们,你们太闹了,要么出去吧。”厅上恢复安静。

袁训利落的还了个半礼:“布衣在身,侯爷这话就不用说了。不过先生,我也要听听你的解释,看来你早知道是我们,那为什么还把我女婿弄得灰头土脸?”

萧战大步来到岳父面前,撒了个娇儿:“岳父,他上午分明欺负我。还欺负的有加福。”

“还有我,”韩正经也小心眼儿委屈莫明:“姨丈,上午我们顶顶恭敬他。”

邳先生笑了,虽然不是对着袁训来的,但还是若有若无的有讽刺:“恭敬我的人太多。啊,说说章太医,他是我的师兄。先父已与前年去世,章太医只是先父不挂名的门徒,又主管太医院官职不小,我没有知会他。是他数月前来了一封信,声明侯爷家二姑娘要来,我们重新恢复书信往来。不然,我实在不愿意与他来往。”

“这是为什么?”加寿问他。

“这是大姑娘?那就是闻名天下的加寿?”邳先生也有好奇心,把加寿看了看,又把加福看了看,悄悄儿的把一看就和加寿形影不离的太子瞄过,知趣的没有求证太子身份,侃侃地说起来。

“早在先父在的时候,京中来人川流不息。占相当一部分的,是女眷和姑娘们,让人烦不胜烦,避之唯恐不及。”

“啊?”所有人全有了疑问。

“出名的几个吧,我也不怕你们传出去,他家恼,我家早就恼了!忠勇王府里,有位奶奶要害人,重金问我求无色无味,放到汤水里,治死人验不出来的药。”

张大学士腾的冲上前去,手这一会儿已颤抖着,要抓邳先生的架势。

邳先生灵活的侧身一退,冷笑道:“这位是曾祖父?老爷子最好安坐,也免得激动会中风。我会功夫,不是好欺负的。”

袁训不想再瞒他,轻声道:“这位是张大学士,忠勇王府的世子妃,是他心爱的幼女。”

邳先生失笑:“原来!”手点住自己鼻子:“那大学士你欠我好几条人命,求药的那奶奶,要害的就是你女儿,还有你外孙!”

“毒妇!贱妇!”张大学士几十年的涵养尽皆没有,也忘记孩子们还在这里,破口大骂起来。

关系到自己孩子的性命,袁训一行没有人劝他。邳先生让大学士闭嘴:“年高的人少发怒为好,虽然我这儿有的是药,您还是保重为上。”大学士气的呼呼的,执瑜执璞很懂事,扶他坐下,邳先生又叫来人熬汤药,免得大学士真的倒在这里。

“还有一位欧阳家,要求的也是无色无味验出来的药,你们京里全怎么了!尽出这种东西!”虽然是旧事,邳先生也再次发怒。

“哪个欧阳家!”

袁训和宝珠面色冷冰,太子殿下没忍住问出来。

邳先生轻蔑的笑:“我既然说,总是有名儿的。女儿在宫中的那家。”太子一口气堵在胸口,要不是面前有个张大学士在喘粗气,太子也差点顿足大骂。

欧阳容她求药,她能用给谁?

太子联想到有一年加寿下毒给皇后,和加寿让下毒,这两个案子的鬼,太子认为这就能确凿,再不需要别的证据。

“还出了两个姑娘,也是亲身到此,打的全是好招牌好身份,我父亲顾及姑娘们脸面,看她们下跪又叩头的,教上几个月。也幸好没有教多,不出一个月后,京里来人请我父亲看病,有两家人全吃的是不按君臣的药,”

加福惊骇:“那不是要死人吗?”

“我父亲到的及时,全救下来。但认一认床前侍疾的姑娘们,有两个就是她们!”邳先生怒不可遏:“学医,是救人的,不是害人!再来的人,我理当小心。”

香姐儿听呆住,干巴巴地道:“要是您不愿意教,要是……也情有可原,”她仰面去寻袁训:“爹爹,听上去,呃,不能为难人家。”

袁训也生出不学的心思,哄一哄香姐儿又爱又怜:“你学学草药也就很好,下针的事情也未必好学。”

邳先生笑了,他话锋一转:“但禄二爷另当别论。”

他悠然语声:“忠毅侯府福禄寿喜,二姑娘是禄二爷,在与章太医通信以前,我已有耳闻。”

香姐儿不学的心思一下子就抛开,欢天喜地道:“您也知道我?”

“知道,”邳先生露出温和:“说起这事情伤我脸面,我有一个徒弟,资质一般,虽下功夫不得小成。去年我不在家,他大胆往京里给亲戚看疫病,别人没看好,他自己反而过上。他私下出门,又不是京里人,也没有丢下话,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京里。他又逞强,怕我责备,给自己抓药不写信回来。等到他病重,凡染疫病的人不许身上东西流出,更是没有信回来。如果没有禄二爷到的及时,这小子早就没命。”

对着香姐儿,也是一礼下来:“二爷,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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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明天不会这么赶,可以从容的早发。冬天五点爬起,没有空调是万万做不到的。

么么哒。哈哈哈。孩子们玩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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