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把头扭到一旁,不想理会这个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的老头子。此时的他,正在想他之前接到的陌生信息。
一周前的上午正在自家商场视察工作的时候,忽然接收到一条邮件。对方说他是自己的亲弟弟,母亲前些天摔倒,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三天了,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他们想让自己去唤醒‘母亲’的意识。
当时看到这条短信,他以为是诈骗短信,扫了一眼就直接删除。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又接到了陌生电话。
电话中,那人言辞恳切,说了很多。可是自己的脑袋却处于混沌的状态,好像听到又好像没听到,不知该作何反应。徒留那人最开始的几个字在脑海中回荡,反反复复全部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是L县的那位,而是南部一名濒临死亡的老太太。
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回答他的,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把电话挂断,只知道那人很了解自己,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他不仅准确地说出自己什么时候做了哪些事情,还知道自己孩子的状况,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哪个地方有胎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来不及思考,甚至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知道母亲对自己不好,还带着点厌恶,父亲也很冷淡,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但是再不高兴也没有想过会不是亲生的。毕竟家庭条件差成那个样子,多一个小孩不是多一个累赘吗?那两个老的也不像那么有同情心,会帮别人养孩子。
可是他的话终究在自己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如果真的不是亲生的,那么这些年自己忍受的不公正待遇似乎可以解释地通,常年淤积的心结似乎可以打开。他觉得有必要搞清楚事情真相。
“想什么呢?你家老爷子老当益壮,但是你完全没有遗传啊!说着说着心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华墨咂咂嘴巴,发出啧啧声,斜眼看了男人一眼,颇为嫌弃,“这样看着,估计那方面的能力也不怎么样!”
谢云快要烦死了从坐在自己身边就和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的老人,说了一路也不觉得累。此刻自己的沉默竟然被鄙视,可谓相当不满意。用大巴掌在老人的大腿上使劲一拍,也一脸鄙视地问道,“你行?”
“你,你……”华墨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动,嘴上的小白胡子也跟着一跳一跳,和正在跳舞一般,“你多大?我多大?”
谢云笑笑,大掌在之前把老人腿上拍的地方使劲搓搓,老实人难得露出坏坏的笑容,“有句话说的好啊,不管过程怎么样吗,重要的是结果!还有句话说的也挺好!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你觉得我们俩是怎么样?”
华墨第一次被打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当这家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来回搓的时候,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不受抑制地起了一身。赶紧把身子往旁边缩缩,佝偻着身子,“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很纯洁的!”
“我也纯洁啊!”谢云坏笑着,把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一些。
华墨的面色突变,总觉得男人的表情好奇怪,“你闺女说要我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啊!你自己玩!”说着,不等男人有反映,一转眼把车门打开,颤颤巍巍的小短腿跑得飞快。
看着老人飞快下车的背影,谢云低声笑笑,这时候他只想感慨了另外一句话说的也很对啊:天下唯不要脸万攻不破。对待这种喋喋不休的人,就该这样。
华墨下了车就像风一般地跑到后面,拉不开车门的他用力拍打车窗,嘴里念念叨叨,“赶紧下来啊!你爹欺负我!”
众人之前没有下车是想看最前面的那辆究竟要在哪里下,要把车停在哪里。可是等了好久没听到男主人的命令,倒是把这个逗比给盼下来了。
坐在车窗边的警卫员看到自己老大那么着急的模样,赶紧下车等待命令。
谁知道这人压根就不理会自己,只顾着找人家小女孩儿报以委屈之情,“小米啊!赶紧的!你爹有问题,我再也不和他坐一起了!”
看着老人带着点委屈的模样,小米的眼皮子跳跳,只想反驳回去,你爹才有问题呢,我家老爸好得很。她还没有说,倒是把老人着急地不得了。
“你爹,你爹……”华墨比手划脚想要形容刚刚的的事情,可是到了这里却发现自己压根就不好意思说出来,比划了半天倒是把自己急的面红耳赤。
“我爸到底怎么了?你好好说啊!”小米往前瞅瞅,看见前面的谢爸下了车,干脆自己也下来。可是瞅地云里雾里,因为压根就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她更加对之前的那些小孩子叫的歌谣感兴趣。
“你爸他……”华墨想说你爸调戏我,可是到了嘴边还是使劲咽口唾沫,把这塞回去。一个八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还是老将军说这些话真丢人,只要说了就能猜到回去之后会被怎么取笑。
“哎呦呦!看你为难的!怎么说话也说不清了呢?”小米逗趣地说道,看到谢爸过来,立马高兴,“我爸来了,我去问他!”
“来了?来了?”华墨一个机灵,觉得嘴皮子也利索了一些,紧紧地拉着女孩儿的衣角,“你爸,你搞定!你要保护我!”说着直接往女孩儿身后躲。
几人被老人的动作搞的哭下不得,怎么现在像猫捉老鼠一样,直接躲起来了呢?就是害怕也应该是别人怕你吧!你这个老顽童简直是天下无敌!
“呵呵,在说我什么?”谢云看着几人笑眯眯道。
“爸,你们刚刚做什么了?他怎么成了这样?”小米圆溜溜的眼镜骨碌碌转着,绝对不相信这两人之前发生什么。
“什么?能发生什么?我怎么知道?”谢爸乐的装糊涂,忽然觉得闲暇时间逗逗这个小老头也不错。
“什么事儿都没,就是你的屁股太大,老挤着我!”华墨看着别人都往自己这边看,一脸傲娇地抽抽鼻子嘟囔道,接着伸出一只手指做出鄙视之色,“我再也不和你坐一起了!”
众人快要笑抽了,一个个看着老人都是似笑非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谢云的身子骨可是很匀称的,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保养地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来啤酒肚在之类的发福状况,怎么也和肥胖扯不到一起去。
虽然都看出来了,但是也不会拆穿他,老人的自尊心也是很强的,还是给人家留点面子比较好。
他们几个在这里说说笑笑,米艺华已经带领着谢家三兄弟去搬东西。那些东西不算贵,但是块头很足,既能满足自己的敷衍之心,又能让接收礼物的人看着满意,绝对是给这些人送礼的最好选择。
现在是冬季的上午十点多,既不是农忙时节,也不到饭点,各家各户都很闲,早就出来看热闹。
刚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有点小心翼翼。后来听到孩子们光明正大唱歌谣的时候,自己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看的时候还不忘记和身边的人讨论一下。
“我看出来他小儿子在外面乱搞了,怎么老子也是这样?平常瞅着可是很老实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某妇女磕着瓜子,一脸感慨地说道。
“所以说啊!平常看着老实不见得他是真的老实!”女人的丈夫忽然把脑袋探过来,笑眯眯地补充,“别看我平常老往外面跑!其实啊,我真是干净的没法说!”
妇女斜睨了男子一眼,一脸嫌弃地把手中的瓜子壳砸出去,“你敢在外面乱搞,小心我让你断子绝孙!”
周围人哄笑,男子也尴尬地挠挠头,接着抽出一支烟想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他平常爱出去,不嫖只赌,每次回家都会被罚站,否则不让自己上床。他被罚的名头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妻管严的名号也不小。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得忍着,人家给自己拨款就已经不错了。谁让自己是倒插门,财政大权在人家手中呢?
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知道这人的性子,没有人拽着这件事不放。
妇女也再从兜里拿出一把瓜子,笑眯眯地和老姐妹继续看热闹。不经意扭头的瞬间,眼前倏的一亮,手中的瓜子再次掉了一地。
谢奶奶家的院子外面道路并不宽敞,距离正儿八经的路口不到一百米。
谢云之前在路口看见这里围这么多人,就把车停在路口,再带着大家拿着东西走进来。
一行人,大包小包,物件不少。因为不只有谢家的,还有华墨和丽贝卡的。
华墨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在听到那两口子都有很严重的糖尿病时,很有坏心思地买了很多很多的糖。不只自己这样,还怂恿着其余几人也这样做。
于是,送来的各种东西不仅有大包小包的老年糖片,还有很多花枝招展的衣服,都是让小年轻穿的那种,另外友情赠送了一台电视机,电视机里设置了固定模式,只能播放十部电视剧和二十部电影,看起来很多,但是种类是一样的,都是两口子最害怕的恐怖片。
他们买了什么,花费了多少功夫,自己知道,但是这些乡里乡亲现在正看热闹的不知道啊!
农村还留着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很多青壮年都出去打工。几个小孩刚刚拿了他们的糖,也算认识了。老一辈的更加不用说,认出谢云和米艺华没有一点问题,因为这俩人的模样基本上没有变化。
穿着大红色短款羽绒服的妇女看见这些人过来,结结巴巴地觉得说不出话,“谢,谢三,谢三哥,是,是你不?”
听到叫自己这个名号,谢云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一脸高兴,“木华!是吧!”
“是我!”听到肯定的回答,妇女激动了,立马应到。赶紧向前跑几步,如果不是男人手里还有东西,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扑上去的。
她比谢云小十岁左右,小的时候父母忙,每天早早地出门做生意,家里只有自己和哥哥。父母不在身边总是容易被欺负,那时候都是这个哥哥帮他们,虽然最后他也被欺负地很惨,可是友情就是在那时候诞生的。后来他被赶出家门,一隔十几年就再也没见过面,把他们兄妹俩想的不得了。
此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怎么能不激动?
之前被训斥的男人听到自家老婆叫人家‘谢三哥’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刚刚看这女人那么激动,还以为哪个小王八蛋想来抢人,差点把拳头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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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啦!哈哈哈!
家里热死了,这天得开空调了!妹子们要预防中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