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宁氏心里一哆嗦，身体往前凑了凑，望着安如山那张俊美冷漠的脸，心里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抬手颤巍巍地指向他，中途又被他凌厉的视线吓得缩回手指。
“你……你是……你究竟是谁？”
她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敢承认！可是，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她近期的遭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非常不想承认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都跟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有关！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宁氏，事到如今还要装傻，你觉得有必要吗？”
“所以……”宁氏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你是那个孩子。”
安如山冷笑：“没想到吧，当年被你下了鬼颜蛊还要四处追杀的那个孩子回来了。”
“不……不可能，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是他呢。他身上的鬼颜蛊可是无人能解的。”
宁氏喃喃自语，本不大的声音在这个空寂的房间里却让人听得真切。
安如山身体微微前倾：“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偏偏我运气好遇到了能解除鬼颜蛊的人。宁氏，你当年欠下的债该还了。”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都是你设计的！”宁氏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可是无虑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你为什么要害他？”
“兄弟？我娘只生了我一个，不要胡乱攀扯。”安如山的语气很沉，“不要用你肮脏的心思去揣测别人，我没有你那么卑鄙！安无虑的瞎眼只能说明你坏事做绝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安无虑的眼睛跟安如山没有关系，宁氏突然间松了口气，然而她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放松下来，安如山又说话了。
“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不管报应到谁的身上，遭了报应则说明了一个道理，善恶到头终有报啊。没准下一个就是宁无忧了呢？”
安如山漫不经心地说着，听得宁氏心惊肉跳。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们家无忧什么都不知道，她不会遭报应的。”
“那照你这样说，安无虑就是什么都知道咯，要不然他为什么瞎了眼睛？”
能够欣赏宁氏这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安如山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不怨他会有这样的心思，如果不是遇到了苏桃，那些年他所遭遇的黑暗足够将他吞噬。而这一切都是拜宁氏所赐！
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养母，曾经因为他那张脸流过多少泪，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人的白眼，没有人能理解他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
面对那一切的时候，他只能选择隐忍！
“不对，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在这里质问我？”
宁氏在慌乱过后冷静下来，突然发现自己被安如山的出场方式吓到反而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大理寺的监狱里提审她？
安如山眼神如利刃一般落在她脸上，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宁氏，你如今还有何底气与我说这句话？进了这大理寺大牢，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如果之前宁氏还抱有侥幸心理，那现在，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落在白泽和安如山的手里，她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宁氏不想再看到安如山那张脸，索性闭上了眼睛。
因为看到他就意味着她的失败，意味着她苦心经营多年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她自鸣得意地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最后却让自己变成了笑话！
“怎么会多说无益呢？聊聊当年你是怎么害死我娘的吧，对了，鬼颜蛊是怎么到我身上的也一起说说吧。”
“……”宁氏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抿的嘴唇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这才是安如山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只是当年那些事情，根本不能再提，她也不会再提，有些事情还是带到棺材里去比较好。
安如山并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宁氏所犯之罪的证据，一字一句念出来。
他念得很慢，但是此刻每一个字好像都成了一把利刃，将宁氏刺得体无完肤。
她死命掐着自己的掌心，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想着任由安如山说去，反正他也只是说说，并不能真的对她做什么！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安如山念完她所有的罪行，见她虽然身体抖成了筛子，嘴巴却闭得紧紧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你不喜欢我跟你谈心的方式，那咱们完全可以换个方式。”
安如山朝着守在旁边的狱卒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来拖起宁氏，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手脚绑住，把她架到了钉板前。
“听说这个刑具是这里专门负责审问的官员发明的，他们说用这东西审讯百试百灵，可我不怎么相信，今天就拿你来试试吧。”
“住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听到没有，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宁氏在狱卒手下挣扎着，安如山好整以暇地坐在她旁边，按了按额角：“太吵了。”
很快就有狱卒找了块破布，将宁氏的嘴巴堵上了。
安如山冲着钉板看了一眼，宁氏立刻被放了上去，不仅如此，安如山还让人将她口中的破布扯了出来。
尖锐的铁钉一下子扎进宁氏的衣服里，幸亏她穿得厚，不然早就被扎出血来了。
“还愣着干嘛，动手。”
眼见着那些狱卒涌上来要滚动宁氏的身体，宁氏突然间就怕了！
“等一等，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既然都是要死，那她不如死得体面一些。
安如山挑了挑眉：“早这么配合不就完了，你确定自己想好了要跟我聊？”
“我想好了。”宁氏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你先让人给我松绑。”
狱卒把宁氏身上的绳子解开，她活动着被勒疼的手脚看向安如山，惨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跟我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对吧？如果我说，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我，你信不信？”
安如山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完全没想到宁氏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你看，你都不信我说的，为什么还非要我这个将死之人开口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