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盛大的宴席上,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乐,响彻宫殿,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祁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台上的金椅缺了那人,这次的生辰宴是皇后一手所操办,开宴时,那人连面都未曾露过。
侧过首,自顾自的喝着酒,这时,李太监匆匆走来,俯身小声附耳说了几句。
他猛然愣住,愕然的看着李太监。
“竟发生了此等事!为何现在才说?”低语沉声道。
李太监一脸惶恐,“殿下,消息奴才也是今早才得知的。”
“那还不快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太监收到命令,连忙点头,转身要走,祁玉忽然又呵住,“等等!人找到了就不必留着,还有!给本宫彻查,揪出始作俑者。”
“是。”
人退下后,祁玉看着满席的官宦宾客,目光停留在正喝得起劲的楼纶,登时气火更盛。
许是注意到视线,楼纶向他看去,淡淡一笑,站起身拿着酒杯,一步步走来。
来到跟前,行礼道:“恭贺殿下,老臣敬您一杯。”
祁玉嘴上扬起笑,拿起酒杯,与他举杯一同共饮。
饮毕,祁玉冷不丁的开口问道:“楼尚书,军械之事寻得如何了?还有四日,父皇给你的期限可就到了。”
楼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此事还没什么进展。”话音一转,又道:“不过!今早在城西我们发现了大量的南疆人,正是之前逃走的山匪。”
“据可靠消息,那山匪头子已经跑了,我们的人正在全力的追寻中。”
“只要找到人,就一定能问出军械的下落。”
闻言,祁玉狐疑的抬眸看着他,“那些山匪是你们派人杀的?”
楼纶汗颜,慌张的点点头,“是……是啊,可惜山匪狡猾,没能抓住头子。”
祁玉瞧那神情慌张,眼神飘忽的模样,便知此事不是他干的,勾唇一笑,拿起酒杯,杯沿靠唇时,忽而想起一人。
放下,“楼尚书,我听闻你有一女,德才兼备,温婉贤淑,那人可是叫……”
楼纶眉间一喜,抢先开口打断,“正是小女楼嫀,殿下知道?今日她正好也来参加生辰宴了。”抬眼又笑道:“殿下若是想见人,老臣这就去将她唤来。”
“我家嫀儿,可……”
祁玉拧眉,抬手示意,“楼尚书,本宫要问的那个人,应该是你的大女儿,楼妤。”
楼纶倏然怔住,脸色复杂,“殿……殿下怎会知道?”
“赵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前段日子还闹得沸沸扬扬,一打听,自然是知道些。”
闻言,楼纶越发觉着挂不住脸,还真是坏事传千里……
“本宫倒是想见见这人,怎么今日她不在宴上吗?”
他赶忙赔起笑,“殿下,阿妤是庶女,不在应邀之中。”
祁玉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口气,“也罢,那改日,本宫亲自登门拜访吧。”
楼纶笑意瞬间收起,“殿…殿下!阿妤不过是个庶女,上不了台面的,怎能还让您亲自登门去见?”
“为了一个庶女,这不是屈尊了嘛?”
“楼尚书,你一口一个庶女,叫得好生见外,她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现在虽沦为庶出,她背后可是有赵家人为其撑腰着。”祁玉不耐的说道。
“赵老将军乃是我们的护国重臣,这些话若是被他听了去,你也不怕事情再闹起来。”
楼纶被说得哑口无言。
见此,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摆摆手,“你回去吧,等会宴会结束,再来找本宫。”
楼纶悻悻而归,坐下后猛灌了几杯酒。
另一处。
喻璟悄声来到一处府邸的房顶上,躲在飞檐后,观察着底下的情况。
一切正常,来到正厅,却见魏韫正悠闲的喝着茶。
喻璟不禁有些疑惑。
今日不是太子生辰吗?他怎么不进宫庆贺?
“父亲!”一道高喊声响起。
只见魏岍快步走来,满脸焦急。
“怎么了?”他淡定的放下茶杯。
“父亲,你为何要不准我出府啊?今日太子生辰你也不让我去!”
魏韫冷眼瞪着他,“如今是什么情况?你还敢四处出府溜达,父亲这是为了你好,待在府上安生一些。”
“父亲……不让我出门,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魏韫眉间一蹙,怒道:“整日就知道出府闲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你能有什么出息!?”
“谁!谁说我无所事事了?我其实一直……”他张嘴急着想要争辩什么,却没有将话说完。
魏韫缓缓气,睨着他,“你干的那点事我还不知道,若被人查到,连累的可是整个魏府。”
“不是……这件事父亲你肯定不知道!”
魏岍左右瞄一眼两旁的下人,走进几步,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魏韫听完,蹭的一下子站起身,直接破口大骂,“你疯了!?竟……竟敢……”
“父亲,你放心吧,那人很可靠的,就算出了事,我也能将全部罪责退到他身上。”他气定神闲的走几步,一脸淡定的说着。
“此事就那人知道?”魏韫气得差点要背过去,强装镇定的问道。
“对啊,我可是有他的把柄,此事他绝对不会声张出去。”
“只要过了这几天,时间一到,您再带着东西呈现在陛下面前,那样我们魏家就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了!”
魏韫再也听不想去了,快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
“混账!我将黑羽卫交给你,不是让你去做这些事,一旦被人知道,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顿了顿气,又道:“你……你还异想天开,什么光宗耀祖,我看你是想让我们魏家满门抄斩!”
魏岍捂着火辣辣的脸,也是气上心头,“父亲!你一直说我没有用,如今我着手去做了,你又来责怪我做得不对!”
“好!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窟窿已经捅出来了,再没有回头路,要么就放手一搏,要么你现在直接将东西交出去,让那楼纶得胜!”
说完,甩袖而去。
魏韫气得差点没晕厥过去,踉跄几步,瘫坐在太师椅上。
喻璟拧着眉,看完两人争吵的全过程。
看来,傅柳当真是他们派黑羽卫前去杀的。
那么方才所说的东西,一定就是丢失的军械了。
“那人”,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