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圆头的女款的黑皮鞋在门口的转角处探出了一半,先是坐在门口聊天扯淡的人发现了异常,然后悄声示意身边的人注意,教室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
“厄尔尼诺综合症,这个病的名字好绕口啊,过些天等我爸他们的船靠岸,我就用这个理由请假去大连,哈哈哈。”于文杰欢快的笑着,可惜的是在已经静下来的教室里显得异常的显眼。
“胖子别笑了,快回座位去。”王蒙蒙的提示晚了半拍。
于文杰也发现了教室里的异常情况,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等打算到转身溜回座位时,方鸿萍满脸寒霜的身影出现在教室的门口。
宋飞和于文杰象两条犯了大错的黄花鱼,沿着课桌的边缩头缩脑的溜回了座位。
梁远和王蒙蒙对视了一眼,都发现彼此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于胖子太倒霉了。
方鸿萍看着那张经常空着的座位又坐上了他的主人,心里别提有多腻歪了,自己都二十五、六的人了,去年在大庭广众的公共场合,居然被一个小屁孩调戏了,简直是要多憋气就有多憋气,亏着自己还曾天真的以为那个家伙还可以感化,还有挽救的价值。
若是时间可以从来,要么在那个碍眼的家伙第一次旷课时把其扭送到学生处,要么选择去带八七二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后台,给学校灌的什么迷汤。想着那张系主任转交给自己的请假条,方鸿萍的心情更加恶劣起来。这么有能耐去委培议价班混啊,来少年班做搅屎棍算是哪门子爱好。
“宋飞,于文杰,你们两个出来一下。”方鸿萍对着两人说道。
宋飞和于文杰老老实实的站起身,蔫头巴脑的从方鸿萍身边溜出教室。
“你们两个。以后要注意了,近朱……,……者黑,学什么不好,非得学……坏了一锅粥。”方鸿萍的声音从走廊里隐隐传来。
梁远看着王蒙蒙忍着满脸笑意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沉痛的说道:“今年过年那会,我找了一个有修为的老师傅看过了,我和方师太天生八字不合。命中相克。”
“你是不是把于胖子的八字错交给老师傅了,要不为啥看起来惹祸是你,可倒霉的却总是胖子。”王蒙蒙笑着说道。
“等我回家查查,叫你这么一说,看起来真像是我弄错了。”梁远笑着说道。
梁远和王蒙蒙愉快的扯淡聊天,宋飞和于文杰却被方鸿萍训了足足十多分钟,直到第一节课快要上课了才给放了回来。
“今年,少年班的课程有些小变动。原来负责教授大家初中物理的高旗老师已经完成教学任务,不再担任同学们的物理老师,高中物理部分将由一位同学们非常熟悉的老先生任教。”方鸿萍看着下边一片好奇热切的眼神。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年的物理课程,将由中国科学院的赵亦农院士负责教授。”
“嗡……”窃窃私语声猛地响了起来。
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
“真的是校长教我们吗?不是说要等读完预科,上专业课时才有可能遇到院士的吗?”教室里一片混乱,所有人都被这个震撼性的消息弄晕了。
方鸿萍稍等了片刻。等大多数人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听黑板擦轻轻的敲了敲讲台说道:“同学们没有听错,今年教授大家高中物理的就是我们东大的赵亦农校长,希望同学们把握好这个难得的机会,努力学习积极进取,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少年英才。
梁远也被这个消息镇住了,八十年代的中国科学院远非新世纪的中国科学院能比较的,那个时代以钱学深教授为首的,共和国璀璨的科研群星很多还健在,还担负着中科院的实际职务,可以说当时中科院的很多大牛冒个泡,连太平洋对岸的学术界都会掀起波澜。
此时中科院招牌的含金量至少高达百分之九十,可不是后世那种黄铜镀金的破烂货能比较的,新世纪那种极品2b烟草院士都是老一辈淡出日常管理工作,某位神仙接手改革后才冒出来的新生事物。
赵亦农和钱学森,吴忠华都是一代人,早年就读于后世蜚声海外的西南联大,留美后在圣地亚哥加州大学取得了博士学位,博士毕业后一直在新泽西贝尔实验室从事高温超导体的研究工作,七十年代末,得知286主持工作提出改开后毅然回国,一直担任远东大学的校长至今。
赵亦农是国际上顶级的超导电子学专家,可以说东大冶金系在步入新世纪之后,实力领先于全国还是得益于赵亦农时代打下的底子。
由于高温超导体的研究也是材料研究下的分类,赵亦农非常了解材料研究上的长期性和艰难性,因此东大在八十年代就开始在科研经费上对材料、冶金系倾斜,只是学校的经济实力有限,加上材料冶金科研是个彻头彻尾的烧钱货色,东大的努力也仅仅是使某些材料保持着国内领先水准,少部分接近国际一流水平而已。
“小远,我没听错吧,不是说我们考过预科,正式进行大学教育时才会有院士给我们上课么,这是提前了整整两年啊”王蒙蒙语气激动的说道。
东大的理工氛围十分浓厚,院士的称呼对于很多学子来说,就是一生追逐的目标,特别是少年班这个天才辈出群体,十年前著名的华裔科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李政道博士就对第一届少年班学员说过:你们都是中国科学院最直接的后备力量,期待二十年后能在中国科学院和美国国家科学院里看到你们身影。
“我也很纳闷啊。”梁远说道。
“太奢侈了,国家科学院的院士教高中物理,真的太奢侈了。”王蒙蒙看着梁远一副淡定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小远,难道你不觉得兴奋么?”
“蒙蒙,要是你曾经被一个院士折磨了整整一个暑假,你也会和我一样的。”梁远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