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了一波卢本伟后,卫平安将桌子上的银票和金砖全都收了起来。
出了书房,看到那年轻妇人仍然胆颤心惊的等候在院中。
卫平安想了想,开口问道:“这院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年轻妇人小心回答道:“是……是租下来的,我夫君说,如果买的话,用六扇门的银子买,房契上也不能写他的名字,倒不如一直租着,反正都是六扇门付账。”
卫平安点头道:“你和你夫君成亲多久了?感情如何?”
年轻妇人面露疑惑之色,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成亲快十年了,感情……感情一开始还行。不过夫君来到豫州城后,就……就变了。
因为我不能生养,所以他……他在外面养了几房小的,很少会回来这边。今儿算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回家的,就刚好被大人您给堵上门了……”
这样啊……
卫平安琢磨了下,伸手取了五百两银票出来,递到了年轻妇人的面前。
接着说道:“这银票你拿着,你夫君做的事情,想来你也清楚,按照太夏律,那都是要杀头抄家的。不过我不喜欢连坐那套,所以你夫君的事情,我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拿着银票去过自己的生活吧,想自己过、又或者是改嫁,都随你喜欢。这里很快就会退租,因为豫州城办事处马上就要取消了,你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自己收拾东西吧。”
年轻妇人怔怔的接过卫平安递来的银票,愕然问道:“大人,那我夫君他……”
“已经被我处死了,后事你自己安排一下。想安葬他,又或者随便把他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都可以。”
卫平安很是随意的说完,目光则是仔细的观察起了年轻妇人的表情变化。
结果他在年轻妇人的脸上,确实没看到任何悲伤又或者愤怒的神色。
有的,似乎只是一种放松下来的解脱。
卫平安不再多说,朝着年轻妇人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了院子。
而年轻妇人则是在院子里又发了会儿呆,好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赶忙将手中的银票放入怀中藏好,接着‘噗通’一声,跪在了院子里,朝着大门的方向磕了两个头。
因为卫平安说的没错,她确实很清楚周龙杰所做的那些事情。
知道一旦事发,有人追究下来,那绝对是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周龙杰当然死定了,她身为周龙杰的正妻,也不可能逃得过去。
所以卫平安不但没有追究她,反而给了她一笔银子,算是帮她安家,这着实让她无比的感激。
离开了办事处院子的卫平安,抬头看了看天色,眼瞅着太阳西斜、行将落山,便放弃了立刻前去温府拜访的想法。
而是掉头往于庆江的住处返回。
既然于庆江说他的妻女会在天黑的那一刻完成对身体支配权的转变,那总得亲眼看看才行。
至于温府那边,可以明天再去拜访。
到时候借着自身九州巡按的名头,以前去拜访告老归乡的温立人为理由,进入温府中看一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主要是温府先找到了豫州办事处报案,事后却又撤销了案子的做法,感觉上颇为奇怪。
再加上于庆江算是因为这个案子的缘故,才被毁了双腿,他的妻子也因此而死,接着便出现了种魔的情况,这实在是由不得卫平安不去怀疑。
很快,赶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卫平安回到了于庆江家所在的棚屋区内。
刚刚进入棚屋区,刘星便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
卫平安开口问道。
刘星摇头道:“没有,那黄香梅给于庆江熬了药,喂于庆江喝完后,又给于庆江按了半个多时辰的腿,似乎是因为于庆江还有站起来的希望,只不过非常麻烦。”
“黄香梅下午有离开过棚屋区吗?”
“没有,就连他们家的那个棚屋都没离开过,一直在了里面陪着于庆江。”
卫平安不再多问,来到了于庆江所住的棚屋外时,并未立刻进去,而是先喊了一声,算是打个招呼。
听到棚屋里有答应的声音传出来,卫平安这才掀开了棚屋的门帘。
迈步而入,看到黄香梅正陪在于庆江的身旁,随着他走了进来,黄香梅也赶紧起身,一脸期盼之色的看向了他。
卫平安并不卖关子,直接从怀里取出了三百两银子的银票,递到了黄香梅的眼前。
开口道:“我去办事处清查过了,调取了相应的卷宗,京城总衙那边确实有批复过对于文书的伤残补偿,总共是三百两,只不过被周龙杰给昧下了。
之前给你们的那一百两,也不用还,权当是过去一年多,办事处应该发的俸禄吧。但我已经决定撤销办事处了,因此以后你们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接过了又多出来的三百两银票,黄香梅只觉得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一下午的工夫,便莫名其妙的获得了四百两银子?!
这日子硬是要得啊!
拿着银票的手有些颤抖,黄香梅的心情则非常激动。
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收了起来,可紧接着黄香梅又想到了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不由神情一暗,连带着原本激动的心情也随之颓丧了许多。
银子不银子的……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卫平安注意到了黄香梅的情绪起伏,但也没有多想,只是扭头看向了于庆江问道:“于文书,对于袭击你的那只妖魔,你是否能跟我描述下它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于庆江怔了下,不过紧接着脸上便浮现起了尴尬的神色,开口道:“回卫大人的话,当时妖魔来去如风,我根本没来得及看到那妖魔长什么样子,整个人就直接昏了过去。等恢复清醒的时候,双腿便已经废了……”
这样的回答倒是合情合理。
毕竟只是普通人,观察力有限,妖魔若是有所注意的话,确实足以避过普通人的视线。
两人正说话间,棚屋外的天色终于彻底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