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漳南县城的城门即将关闭之前,卫平安驾驶着马车,终于及时的抵达了县城外。
几名城门卫兵看起来懒洋洋的,直接杵着自己手中的长枪,倚靠着城门的两边假寐。
对于进出城门的人和车马,没有任何要检查的意思。
太夏其实是有入城税这种说法的。
不过绝大部分的城池,并不会采取如此低端的方式来收税。
特别是县城,下辖的各个村子本来就穷困潦倒,如果再收取入城税的话,那便等于是将所有村民都拦在城外了。
即便是要购买日常生活所必须的食盐又或者其他东西,那些村民们也绝对不会入城。
到时候唯一的结果,便是城内贩卖相关东西的商户,会想办法偷摸跑到城外去跟附近的村民们进行交易。
入城税照样收不到的情况下,就连交易所能产生的商税,也将受到不小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免除入城税,便成为了绝大部分城池所必须做出的选择。
总要先把人都吸引进城里,然后才能用其他的手段去进行收割。
或许太夏的许多官员在治理地方的能力上颇有欠缺,但是在剥削百姓的能力上,却往往一个比一个精明。
都不需要学习,就可以无师自通。
所以有句话说的很正确,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
卫平安驾驶着马车进入城内,看着街道左右两边破败的建筑、以及街上衣不遮体的行人,情绪便多少有些低沉。
都不用和京城去比,哪怕只是跟清河郡城比起来,这里都显得过于凄凉了些。
好歹也是一座县城,至少有十几万人口居住其中,可马车行驶在街道上,却仿佛就像是进了鬼城似的。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基本都是男人,偶尔能看到的几个妇女,也尽皆上了年纪。
至于年轻的姑娘,卫平安是一个都没看到……
所有的道路都是土路,勉强称得上平整,可马车压在路面上却依旧烟尘四起。
卫平安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道路两边的那些民居里面,应该是有不少人的,
可那些人一个个似乎全都躲在屋里,透过窗户,满是小心和戒备的看着外面,连家门都不怎么敢迈出……
卫平安想要找路人询问下县衙该怎么走,但连续喊了几名路人后,却发现那些路人没有任何要给他解惑的意思,反倒是一个个在听到了他的喊声后,纷纷加快了步伐,迅速远离……
“看起来这漳南县的百姓,怕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连日常上街都不怎么敢,很难想象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至于县衙的位置,你其实不用问路,一般来说,县城的中心处,就是县衙的所在地。”
袁梦依一脸轻松的笑着说道。
卫平安皱了皱眉,握着缰绳控制着马匹往县城中心赶去,同时开口问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笑话一样,眼前的这些画面,在你看来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袁梦依理所当然的耸肩道:“算不上看笑话,我也不觉得有意思,只不过这些东西毕竟和我无关,所以我能完全用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罢了。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又不是人,你们是好是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卫平安沉默了下,缓缓点头道:“抱歉,我总是会忘了你的种族,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那以后多给我写点诗词吧,如果能再来一首鹊桥仙……嘿嘿,我保证,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袁梦依笑嘻嘻的说道。
卫平安有些意外,疑惑道:“你对诗词还有需求?不是已经突破到七尾的境界了吗?既然天狐一族每一代只能有一位九尾天狐存在,那就意味着,你没办法继续提升了吧?”
袁梦依摇头道:“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刚刚突破到七尾,所以只是通幽境而已。如果在七尾上能修炼到资深的程度,那应该就可以达到超凡亚圣之境了。
而族内最强的七尾,甚至达到了圣人之境。所以在七尾这个层次上,我仍然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若能有适合我的诗词,那我依旧会得到巨大的好处。
当然,现在倒是不需要,刚刚突破七尾,我得专注于沉淀和消化,可等我进入到了瓶颈期时,估摸着就得麻烦你了,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吝啬。”
卫平安点了点头。
虽然并未直接给出什么承诺,但到时候若是袁梦依真的需要帮助的话,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反正不过是当一个勤劳的搬运工而已,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马车继续行驶在漳南县城内的土路上。
过了好一会儿的工夫,眼看着太阳行将落山了,才总算是来到了城池中心处的左近位置。
卫平安已经能够看到县衙了,相比于城内那些破败的民居,县衙的正门瞧着倒是非常气派。
但县衙门口却没看到值守的差役,卫平安皱了皱眉,开口道:“县衙里有血腥味飘散出来,而且……这是浩然气的波动?大概开窍初识左右的强度,只不过非常奇怪的是,浩然气的波动极为不稳定。”
“看来是发生意外情况了,快进去看看吧。”
袁梦依接话道。
卫平安没再多说,将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后,当先步入了县衙之内。
袁梦依则是带着韩雪韩璐姐妹俩跟在卫平安的身后。
由于姐妹俩只是普通人,所以袁梦依主要负责保护姐妹俩的安全。
反正在县衙内也没察觉到太强的气息,至多不过是开窍境罢了,对现在的卫平安根本无法造成威胁。
这种情况下,袁梦依自然不担心卫平安一个人当先冲进去后,究竟会不会遇到危险。
进了县衙的正门,血腥味更浓了几分。
卫平安朝着浩然气所在的位置冲去,一路上很是看到了一些穿着县衙公服的尸体。
那些尸体的死状颇为惨烈,有几具尸体,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给生生从中间撕成了两半一般……
显而易见,出手行凶之人,怕不是满含着滔天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