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黑夜。
月牙临空,群星璀璨。
离青州城三十多里的一处山林中,有不到二十人的宋兵靠坐在树边休息!
哗哗哗,枝叶在秋风中摇曳,潺潺的小溪在林间流淌,倒映出点点星光!
却时不时的可以听见一声声哀嚎。
寻声而视,就看见周桐和林云正帮其他人疗伤,当然他们能做到只有简单的包扎止血。
不过能活着一起逃到这里的人都伤的不重,不然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亡。
处理好伤员,林云默默地走到一旁,靠着树干缓缓闭目养神。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从上战场那天起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这样让他感到非常累。
可现实是,他还不能休息,没有到真正确定安全的时候,他是不会放松警惕的。
哒哒哒。
周桐轻手轻脚地来到林云身边,随便找个地方也学着林云靠躺着坐了下来。
“林云,要不是你今晚拦下追兵,我们都活不下来。救命之恩大于天,我周桐是个粗人说不来什么大话。
不过你放心,今后有任何需要我周桐的地方,我绝对不会眨一下眉头,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周大哥,你这话说的。战场上要不是有你们的守护,我早就死在乱刀之下了。”
林云真切地说道:“我们都是有过命之交的兄弟,以后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周桐听后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周桐千言万语,最后从口中吐出一个字:“好!”
简简单单地一个字,里面却包含着他无数情绪在里面,他从心底中认可了林云,愿意为他两肋插刀。
两人相视而笑。
周桐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询问起林云后面他们做什么。是继续躲在山里,还是出山去临州回归宋军。
面对询问,林云眉头紧锁,这也正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呼呼!
一股秋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他的面颊,带起一缕青丝随风飘扬。
马上就要入冬,山里待不长久。可是去临州,林云他不敢冒险,他们这点人根本不够燕军塞牙缝的。而且现在青州各大要道必然是被燕军封锁,想要出青州难如登天。
最难受的是,白日时林云他们本来要去找个村寨避避风头,顺便讨些吃食,却险些被来抓壮丁的燕军发现。
为了躲避追捕他们又逃回了山里。
可总不能一直待在山里吧,离近冬天不远了,到时候他们吃什么,穿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
林云终于开口道:“周大哥,你在青州待了这么多年,可否知道一些土匪窝,最好是那种没有太大实力的土匪窝。”
周桐不明所以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林云知道他的不解,马上跟他解释道其中的原由。
周桐听后恍然大悟,不过却一脸尴尬,林云问的这些可是问错人了,他可不知道这些。
这些清缴土匪是城卫军的职责,可不归他们边防军管。
“要不我们问问其他兄弟们。”
“好。”
林云看出了他的尴尬,也没有说什么,人之常情而已,不了解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后,两人将众人组织起来,为他们陈述其中利害,至于是跟着林云他们留在青州找到一线生机,还是冒险去临州,就看他们自己选择。
林云默默看着他们,等待他们回复。
结果无一例外,活下来的十三人,异口同声道:“我们都跟着林哥,林哥你去哪,我们去哪。”
没有人是傻子,林云都解释的那么明白,他们也不可能自己找死,自然是选择跟着林云待在青州寻找生路。
看着大家如此相信他,让他非常感动。心中带着大家活下去的信念更加坚定。
林云趁热打铁地询问起他们可否知道一些安全隐瞒的地方,或者是土匪窝也行。
其中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道:“林哥儿,我知道有个地方,不过可能有点危险。”
“哦!”
林云眉头一挑。
“先说什么地方,危险不危险的事情后面再说。”
唐小余说道:“二虎寨!”
周桐等一些人听后,沉声疑问道:“二虎寨?”
“周大哥,你能给我说说这二虎寨吗?”
“其中没什么,二虎寨不过是青州内规模不大的匪寨。只是此寨颇为隐蔽,每次作案如同泥鳅一样,难以追寻踪迹。以至于青州官府至今没有找到他们藏匿之地。”
林云眼中一亮,转头看向唐小余:“既然你提到二虎寨,想必你肯定知道二虎寨的藏匿之处吧。”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
林云双眼微眯,知道藏匿之地他还能理解,可是知道实力如何那就不简单了。
还不等林云发出疑问。
唐小余主动开口交待:“因为我是从二虎寨逃出来的。”
言语之间,唐小余眼眸瞬间变得腥红。
原来他的父亲是二虎寨的一个小头目,不可是知什么原因被二当家杀害,他娘亲被其占为己有。
自己也沦为阶下囚,供其享乐。
要不是父亲生前的亲信和她娘亲冒着生死危险救他出来。
现在他都是过着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说着说着,唐小余痛哭起来。大骂自己就是无用的懦夫,逃出来的他投奔于大伯家中,只能敛声匿迹,没有能力去救为娘亲他们报仇血恨。
众人听后都沉默了。
却无一人因他其出身而嫌弃他,如果世道苍凉,又有谁愿意当这个早不保身的匪贼呢。
纷纷出声安慰。
唐小余看见大家如此,哭声更大,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一次性哭出来。
林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道:“大声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片刻之后。
唐小余擦干眼泪。
“林哥儿!我逃走时,二虎寨寨内有五百余人,其中三百人为可战之人,分别由二虎寨大当家和二当家掌控。
另外我听我爹讲,那老贼会一门拳法,只是迟迟没有突破武者。但是现在过去怎么多年,不知道那老贼有没有突破。”
“好,容我思量一番!”
会武功,可能是三流武者,一条条信息从他脑海中回荡。
面部表情不停变换着,脑海中更是有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他看了看兄弟们,很多人都有着伤。最终决定还是苟一点,只能等兄弟们伤势痊愈再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