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加库玛大陆
苏娜格兰等两人告一段落，轻飘飘来了一句：“该说正事了。”
巴维尔把眼睛瞪圆了：“元素潮汐涨落对世界的影响要是真的，难道不该重视？”
“重视又怎么样？凭华姆利恩目前的科技实力，连全球一隅的变动都干涉不了，还妄图撬动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规则吗？纵然是诸天神明复生，又能做到多少？所谓神明，只要凡人团结一心就能把祂们杀个干净，能深刻影响世界基础的才是真正的‘神之手’。”苏娜格兰毫不留情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们注意元素潮汐的变化，仅此而已。”
巴维尔一撇嘴，米兰收拾心情，笑笑道：“感谢你的提醒，我们说正事。”
说到正事了，暗精灵反而卖起关子，悠然道：“你们知道全球有几座大陆吗？”
“五大陆，四大洋，谁不知道？”
“除了维德大陆，还有哪些？”
“苏克雷斯、索姆、梦亚和亥。”米兰如数家珍，“维德居中，余者分列四方，所以先民认为维德就是全世界的中心，而维德大陆的面积和资源也的确是五大陆之冠。”
苏娜格兰轻轻点头：“不错，这是世人皆知的常识，世人不知道的是，还有第六座大陆。”
“塔瓦赫大陆吗？还是奥塔赛高大陆？”
地理学者提出了一种假说，认为超远古时代全球只有一座大陆，也就是维德大陆，四面皆是海洋。因为某种原因，可能是天灾，比如规模空前的地震和海啸，甚至是天外陨石的撞击，维德大陆四分五裂，大陆板块各自漂移，形成了如今四方大陆拱卫维德大陆的局面。在漂移过程中，其中两个大陆板块逐渐沉没，即米兰说的塔瓦赫大陆和奥塔赛高大陆，大洋上星罗棋布如珍珠散落的岛屿就是两座大陆的残留。类似假说不胜枚举，也有一些证据，除了学术界关注，寻常人只懂一些皮毛，米兰也是在艾凡登传教时知道的。
新战神教会的传教方式不同以往，尤其是艾凡登，讲述经典总喜欢加入个人的理解，而不是满口“神怎么怎么想、神怎么怎么说”，讲述过程中为了有趣，信手拈来一两个故事来吸引信徒的注意力。不得不承认，艾凡登这种传教方式很合底层信徒的胃口，米兰觉得目前的华姆利恩娱乐活动太少，用宗教抚慰精神还是有必要的。不过她不打算让新教一家独大，水库工程完成后就拨款建立了一座农业神庙，费尽心机找到一个曾经在农业神官麾下做过学徒的人恶补训练，担任农业女神的奉祀官，从新教手中抢夺信徒资源，并加紧筹备神权理事会，对宗教加以控制。
“不是，是真正的大陆，不是假说。”苏娜格兰一脸严肃，“它就在这里。”
米兰扭头问：“她说什么？”
巴维尔抠着指甲，小声说：“她说，这里是第六座大陆。”
苏娜格兰哭笑不得：“我没开玩笑，第六座大陆就在这里，在华姆利恩附近。”
米兰抱着脑袋，使劲甩手：“好了，别绕弯子了。”
门外星光满天，“希罗薇尔”和“克罗蒂尔”在薄云的掩映下十分朦胧，苏娜格兰起身走到门口，这是一次秘密谈话，最近的内卫都在院子中间。她踱步回来，发自肺腑地说：“第六座大陆一直不见诸于记载，比弑神战争的残篇还要少，它却是真实存在的，这就是‘加库玛大陆’。”
米兰收起了玩笑地表情，很直接地问道：“不为人知，你却知晓，你不需要先解释这个问题吗？”
“没什么奇怪的，我本来不知道，是受到邀请来的。”苏娜格兰微笑着说，“我和苏兰比你们更早到达艾德莱斯山脉，当时的说法是游历世界，在艾德莱斯山脉遇到地精，看他们可怜所以出手拉一把。”
“对，是这么说的。”巴维尔忍不住插口，“而且还发生了一次‘误会’。”
米兰哼了一声：“因为‘误会’，我这边没少死人。”
苏娜格兰无视了敌意，等两人冷静一下，说：“我和苏兰的确是因为到处游历才到达艾德莱斯山脉的，不算说谎，之所以逗留，也的确有地精的原因，但那不是全部。”
“我当初就没有全信，所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碰到了血族。”
“圣安娜公国的那帮吸血鬼？”
“看来你们也碰上了。”苏娜格兰露出回忆地神色，“来到艾德莱斯山脉后，我们曾经穿过赴战平原，也发现了盖亚镇遗迹，一路向西进入创世山，然后就遭到血族的袭击。我和苏兰是黑暗祭司，却也吃了不少亏，血族战士固然没有顶尖战力，训练有素，个个似乎经过千锤百炼，很是棘手。”
巴维尔想起第一次见到吸血鬼的过程，只有小艾交过手，参考价值不大，他故作不屑加粗鲁地说：“我看也不咋样，除了男的俊女的靓，去卖肯定来钱快。”
“成年血族都是合格的战士，不论男女。”苏娜格兰没理他，“但圣安娜公国的血族绝对不普通，他们是经过血与火锻炼的，这种情况只有常年保持战斗才能体现出来。”
米兰好奇地一指挂在墙上的地图：“他们和谁打仗？土匪吗？”
苏娜格兰跟着转向简单粗糙的地图，很不满意地摇摇头：“土匪算什么东西？就算他们有几万几十万，科技等于零，顶尖强者也没有，圣安娜公国的血族只要有个上千人就能来去自如，这就是精锐战士和普通战士的区别，何况土匪连普通战士都算不上。就说说你们，虽然当时困难，一旦站稳脚跟，土匪便拿你们无可奈何了，土匪的组织度类似部落联盟，根本没有整合地区人口和资源的能力。”
“哪里哪里，我只是运气好罢了。”米兰有些得意，谦虚了一句。
“我说你了吗？”苏娜格兰奇怪地瞄去一眼，“土匪不行，不代表你行，如果把华姆利恩的外援去掉，单凭潘德和海丽凯亚，你觉得打土匪能那么轻松吗？”
巴维尔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米兰气得怒目圆睁，很无奈很泄气地说：“咱们还是说回加库玛大陆吧，和血族有关？”
“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当时我们见到安娜九世，有过交流。”苏娜格兰娓娓道来。
安娜九世告诉暗精灵姐妹，圣安娜公国的领土上有一处隐患，如果她们愿意，请助上一臂之力。这个隐患每年都要爆发一次，血族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但这片土地是在人类和血族全面战争之后某支血族先祖迁移于此，繁衍生息，是不能放弃的，除非圣安娜公国血脉断绝。安娜九世冷冰冰硬梆梆的话让苏娜苏兰肃然起敬，别看苏娜苏兰性子跳脱，揣度人心也不惮以最大恶意，但两姐妹中她鄙视万物不屑一顾的外表之下实际上有一颗相对单纯的心。相反，苏娜格兰表面上感动万分，私下里仍有怀疑，直到安娜九世领她们看了地洞。
说是地洞，更像不规则的大坑，恰似地面出现了大裂缝，在沙丘之间，可供五人并排通行，有一条人工开凿的道路往下延伸，深不见底。地洞旁边全天全夜都有血族战士警戒巡逻，总数任一时刻不会少于五十人，个个肌肉爆炸，眼神冷漠，暗精灵姐妹看了这些人一眼就知道是身经百战的强兵。安娜九世指着地洞对她们说，这条地道往下一百米左右，是地底罡风的凝聚处，经年不散，无尽罡风绞杀血肉之躯不要太容易，罡风往后会有一处真正的大空洞，类似黑洞。想进入地底，必须闯过无尽罡风，避过大空洞，就是另一个世界，也就是加库玛大陆。无尽罡风如果有传奇强者的实力，未必不能一试，大空洞就不是个人能闯过的了，被吞噬将进入远离维德世界无人知晓的位面，血族称之为“无尽深渊”。
“在圣安娜公国的强盛时期，曾有三位传奇巫师接连闯过了无尽罡风，进入无尽深渊。”安娜九世说话的时候脸色痛苦，想来这不是美好回忆，“结果只有一位大巫师失去半条命的情况下活着回到维德，刚刚从无尽深渊现身，就因为无尽罡风的关系被绞杀成了碎片。大巫师临死前拼尽全力，用我们血族的特殊声波发给了先祖一段乱码，重组解析之后，得到的信息并不完整。”
苏娜苏兰很直接地问道：“说的什么？”
“弑神者……真正的弑神者！”安娜九世重重地吐出短句。
暗精灵姐妹当即愕然，听过苏娜格兰转述的米兰和巴维尔同样愕然。对维德人来说，一提弑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远古时代的弑神战争，弑神者不是一个人，而是凡人全体。可安娜九世用了“真正的”这样的形容词，很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巴维尔急急地开口：“还有什么？”
安娜九世还有另一句话，苏娜格兰复述时脸色沉重，这句话也更加难以理解：
“瑞雪尔……我们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