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涯角空域么？”
项北飞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涯角空域了。
他站在一片悬崖上——或者他自认为那是一片悬崖。在他后面是茫茫的黄沙，但是黄沙飞卷到这里之后，就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般，无法再继续往前。
前面是一片空荡荡的地界。
所谓的“空荡荡”，并非是指一片空旷的平原或是大地，而是虚无！
没有树木，没有石头，没有陆地，没有江河湖海……
没有任何东西！
就像是来到了一片虚空之中！
天空中仍然是明亮的，白茫茫的笼罩着一层乌云，但在这里没有地面，往下看去就是一片虚无，黑漆漆的，见不到底，就像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最让项北飞感到讶异的是，在这片虚空中，似乎有一股非常诡异的力量在悄然地蔓延着，遍布虚空的每个角落。
而这股力量给他带来了很强烈的威胁！
项北飞凝聚着灵力在脚上，往虚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
飞行倒是能够飞行，但是虚空中立即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涌向他，吞噬着他的灵力。
这股力量从空域的四面八方袭来，侵袭着他全身上下，一点点地把他的灵力给侵蚀了。
以前项北飞学飞行的时候，叶长风告诉他，想要在御剑飞行的时候发型不乱，就得学会用灵力在四周凝聚一道灵力屏障，他一直都记着这点。
可是在这片空域飞行的时候，那股来自虚空的诡异吞噬力，似乎将他周身的灵力屏障都给瓦解。
虽然瓦解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如果持续下去，他也必须要去弥补这股灵力，那么飞行所耗费的总灵力超过了平时的百倍有余！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消耗量！
要是短距离飞行还好，但是长距离，是绝对不妙的。
“好诡异的地方！”
项北飞忍不住嘀咕道。
可是自己刚才站在悬崖的时候，似乎就没有虚空的那股撕扯力量。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空城所说的那句话：好好利用息壤。
“难道息壤能够在这里使用？”
项北飞寻思着，凝聚出自己的息壤，息壤迅速地包裹在脚下！
随即他忽然就发现，当虚空中的那股撕扯力在往自己袭来的时候，息壤的存在就会导致虚空的撕扯力被荡漾开，而他自己受到那股虚空撕扯力好像减弱了许多。
息壤果然可以将抵消虚空的撕扯力！
这倒是很意外。
他立即地将息壤组合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仔细地研究着息壤，想知道息壤是如何抵抗这股怪异的虚空力量。
刻琢磨了半天，发现还是没有办法说清楚，就好像息壤天生就是虚空力量的克星。
大概一立方的息壤静止在空中，就会让方圆三米内的虚空力量无法靠近！
不过单单让息壤只静止的时候还不够，因为项北飞很快就发现，若是自己携带息壤往前面飞去，那股虚空力量在速度的作用下撞击息壤的保护领域，导致那股力量会往上偏去，这样还是会侵蚀到站在息壤上的项北飞。
总不能用息壤凝聚成一个小房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吧？
当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视野明显不够开阔。
项北飞决定打造出一个合适的息壤飞行工具。
“撞击肯定是有角度的，应该就和飞机上空的原理是差不多的。”
飞机起飞的时候，要保证机翼下面的空气流动的速度小于机翼上面的速度，他们飞行的时候，是靠灵力凌驾于空气之上。
虚空的这股诡异吞噬力量就像是涯角空域空气的加强版，息壤可以荡开这股力量，那就把息壤打造成相似的飞行工具。
这个时候，项北飞强大的演算能力就派上用场了。
经过几次实验，他把息壤凝聚成一个类似小船的流线体，前方稍微翘起一个弧度，当飞行达到一定的速度，靠着息壤流线体的外形，就可以让那股力量散开。
这样一来，项北飞不需要用息壤将自己完全包裹，也能够将虚空的力量从两侧荡开！
“动手能力杠杠的。”
项北飞满意地看着自己改造的虚空代步工具。
“汪汪！”
小黑兴奋地表示，可以给这个代步工具取名叫做：飞壤！
它跳到船头，像捏橡皮泥一样弄出两个摩托车把手，又搞出几个座驾，让飞壤看上去更有格调些！
项北飞继续沿着“北”往前面飞去，其实他现在也不能确定方向，但巳堠的火焰仍然指着这里。
他转头看了眼自己来的地方，那片地方就像是一座浮在半空中的巨大岛屿，但没有办法看清楚全貌，在后面则是一片茫茫的白雾，完全被白雾给覆盖住。
小黑坐在驾驶座上，抓着把手，将飞壤开出各种姿势，就像是在虚空中冲浪，别提有多得意了。
但他们没有飞多远，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紧接着恐怖的灵力波动犹如浪潮忽然滚滚朝这边冲来，这股灵力波动尽管被虚空的力量给撕扯，但还是差点将他们给掀翻。
小黑立即把舵，开着飞壤在空中翻滚了一圈，然后停下来。
“似乎有什么人在战斗？”
项北飞站起来，朝灵力鼓动的方向望去。
从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前面有光芒闪烁着，因为隔了一段老远的距离，看上去只有拇指大小。
而刚才战斗的余波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从这股力量的强度，至少是两个不同的永生境强者！
“去看看。”
项北飞一挥手，想要将息壤给隐形，但是很快就发现虚空里的那股力量在撕扯他的窍感，他琢磨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只是降低了速度，渐渐地靠近。
等离得近了才发现，前面虚空中漂浮着一座小小的岛屿。
说是岛屿，实际上非常小，大概也就三十米长，五米宽，形状不是很规则，平均厚度可能不到一米，就像是飘在虚空中的一块小陨石。
不过上面都是息壤组成，甚至还长着几棵植物。
而在这座岛上的上空，有两个人正在剑拔弩张。
项北飞在看见这两人的时候，精神一振！
从方才到现在，总算能够看见涯角空域的修道者，这是个好兆头，他对这个地方缺乏了解，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需要修道者来问问情况。
但这个时候，他忽然惊讶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两人头顶上方——竟然都有系统界面！
只不过，这两人的系统界面显示的信息，与九州的系统界面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
左边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头顶上的系统界面写着：
【执道者：鹤云方】
【道胚：鹤道】
【道行：永生初期】
【道胚介绍：任何与鹤道有关的事情都能够为你提供道行！】
【当前道行值：】
……
这个系统界面是项北飞没有想到的，因为和他所见的九州人系统风格迥异，九州的道胚是有分等级的，可是这个修道者没有等级只说，只介绍了自己的道胚是什么。
不过下面还有许多详细的信息：
【所拥有的道徒数量：254】
【道徒所做的任何事情，也可以为你提供道行，道徒的修为越高，所获得成就越高，提供的道行就越高】
“鹤道？难道说——这是鹤道族的神明法相？”
项北飞微微沉思着。
域外荒境的夷族修道者虽然没有系统界面，可但凡达到天通境的夷族修道者，都会沟通一尊神明法相，极为尊严。
这是他们修炼的天道，可以借助神明法相来战斗。
项北飞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些神明法相力量来自哪里。
但现在他隐约明白了，神明法相似乎是沟通了涯角空域这些永生境的执道者！
项北飞看着这个“鹤云方”的系统界面，很快就把这个类似系统的天道信息都印照在心中。
他靠着这个系统信息，以他对三千大道的感悟，很快就触类旁通出天道一些更关键的信息。
天道，原来在涯角空域，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修道者！执道者！道主！
想要接触天道的任何种族，在永生境之前都称作修道者。
当踏入到永生境之后，就成为“执道者”，能够执行天道的力量。
在执道者之上，便是道主！
也就是说，在这之上应该还有一个能够掌控所有鹤道力量的鹤道道主！
“居然是这样！”
项北飞十分意外。
他又看向了与鹤云方起争执的另一方。
【执道者：鹰长宏】
【道胚：鹰道】
【道行：永生初期】
这个种族的天道法相是一只鹰，关于系统的信息和鹤道基本差不多，任何与鹰有关的事情都能够为它增加道行！
不过很快项北飞很快就发现，无论是鹰长宏还是鹤云方，他们长得都和人类一样，似乎已经脱离了本体的范畴。
项北飞在域外荒境的时候见过鹰首族的修道者，鹰首族的外貌和人类无异，但是头是老鹰样貌，但现在却是完全的人族样子。
这样看来，他的看法是对的，所有种族越来越强之后，他们蜕变的形态就是人族模样！
——
此时双方似乎因为某些原因都极为愤怒，身上的气息非常恐怖，永生境的实力不停地震颤着。
“鹰长宏，你莫要欺人太甚！这块土地是我先发现的！它理应属于我！”鹤云方喝道。
鹰长宏也是冷哼地回敬道：“你说这块土地是你先发现的，就是你先发现的？我还说我前阵子就看到了，只是还没有去亲自来开采而已！”
他的口气非常蛮横，已然将这块小岛视作囊中物。
“你上次已经夺走了我们族的一块浮岛，这次还跟我抢，你真以为我是好脾气吗？”鹤云方十分愤怒。
“哼，如此重要的东西，有能者居之。弱者，是不配拥有土地的！”鹰长宏冷笑连连。
鹤云方一咬牙，却也是不肯让出这块石头，当即猛喝一声，道：“那就来战！”
轰！
鹤云方瞬间身上爆发出了强大的气息，他猛地朝前面扑出，手掌并刀，朝前面砍出了一道强大的尖利的鹤形长翅。
一瞬间虚空中狂风大作，鹤声阵阵，白色的光芒在虚空中绽放开来，夹带着锋利的气息轰然朝鹰长宏拍下！
然而鹰长宏却也不慌，朝着那一道鹤翼攻击往前一抓，虚空中顿时就像是被他抓出了一道金色的爪子，这金色爪子闪烁着金铁光泽，落在了鹤翼上，直接就把鹤云方的攻击给抓碎了！
鹤云方身上白芒大盛，只是眨眼间已经现出了飞鹤本体出来。
这是一只极为优雅的神鹤，庞大的飞鹤本体高达百丈，浑身上下的鹤羽都浮现着淡淡的金色阵纹，就像是所有鹤类的王者本相。
唰！
它猛地振翅而出，顿时狂风大作，化作了一道道的恐怖浪潮，朝鹰长宏压了过去。
鹰长宏见状，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鹤云方，你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嗡！
鹰长宏也立即显出了原形来，一只黑金交错的飞鹰本体现行而出，它的本体不比鹤云方低多少，身上的气势更是强了一个档次。
如果说鹤云方是高贵典雅的本体，那么鹰长宏的本体则是威猛霸气，恐怕世间再也找不到一只如此威风凛凛的飞鹰！
这俨然是鹰族的至高神鹰！
轰！
鹰长宏的威猛气势盖过了鹤云方一头，瞬间将鹤云方的气息给压了下去，鹤云方的本体与之对轰一记，恐怖的灵力波动横扫而出，一瞬间方圆千万百里内都被他们溢散出去的气息所影响。
这一击极为恐怖，若是在域外荒境，足够将方圆千万里的所有生物都给抹杀掉，更是能够蒸发掉一大片的土地！
但在这里，四周到处都是虚空，虚空中的那股吞噬之力很快就将这些溢散出去的灵力波动给吞噬掉。
鹤云方在这一击下吃了暗亏，倒飞了出去，高达本体上原先柔顺的羽毛也变得十分凌乱。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是继续冲向了鹰长宏。
……
项北飞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人的战斗，又打量着那座正在漂浮的岛屿，也是疑惑。
他已经查探过了，这座不到三十米长、五米宽的岛屿，基本上全部都是由息壤组成的，里面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宝物矿石，更没有所谓的强大传承。
这么点泥土，盖座房子都不够用的。
“就这么一个破小岛，都能让两个永生境的高手拼成这个样子？”
项北飞托着下巴沉思着，他忽然想起了空城的话。
在涯角空域，寸土寸金！
息壤在涯角空域真的已经珍贵到这种程度了，大家要厮杀去争夺土地吗？
至于么。
自己要多少有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