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项北飞十分诧异,他不明白为何老巨灵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来。
“我能感知得到。”
老巨灵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项北飞,又轻轻地抽了下自己的鼻子,笑道:“我们巨灵族的感知能力很强大,比你想象得强大得多,刚才你有能力掩护自己,但现在我能嗅出你身上的血脉气息、你的年龄、以及身上非常特殊的一些东西。”
巨灵族长得高大,实力恐怖,感官和嗅觉都是一级强。在项北飞主动散开自己的气息后,老巨灵就已经从项北飞身上得到了许多信息。
“那么前辈觉得我爷爷是谁?”项北飞问道。
老巨灵淡淡一笑,道:“清德道人。”
项北飞眉头一皱。
这都能被认出来吗?
最重要的是,老巨灵居然认识他爷爷?
“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老巨灵捻着胡须道。
“前辈既然感知到我是他孙儿,为何会觉得我是通过杀了他夺得板砖的?”项北飞冷静地问道。
“因为你使用五块石的手法很拙劣,如果他要给你,应该会好好教导你怎么用更合适,所以我想可能性无非就几个,要么就是你杀人越货——这年头为了宝物手足相残亲人反目的事情太多,要么就是他出事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五块石是什么,只留给你一块,你只能自己摸索如何使用,但还没有摸透。”
老巨灵只是看过项北飞施展一次金色阵纹,就能够分析得头头是道。大体上几乎说得八九不离十,这让项北飞也是很佩服。
半晌,老巨灵又道:“所以他出事了吗?”
项北飞沉默了片刻,决定不再隐瞒,便道:“他失忆了,大概就在三十年前到我出生那段时间内出事的,他还把这块板砖乱扔,都不清楚这块板砖意味着什么。”
他把板砖递取出来,示意了下。
当初这块板砖是从爷爷那失效的系统里出来的,爷爷不懂得板砖是什么,往地面一扔就不管了,还是被萧晟捡回来的。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很凑巧。
“失忆了?”
老巨灵似乎是有些意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陷入了思考。
“能借我看看?”老巨灵指着项北飞手中的板砖。
项北飞迟疑了下,将板砖递了过去。
老巨灵拿着两块板砖,轻轻地敲击了下,板砖上面出现了金色的阵纹,但是金色的阵纹顺着他的手往上蔓延,很显然金色阵纹对老巨灵是有限制的。
不过老巨灵把手指轻轻一弹,那金色的阵纹就被剥落了下来。他观察了一阵,这才把板砖还给项北飞。
项北飞拿回两块板砖,继续问道:“前辈怎么认识我爷爷的?”
“在涯角空域认识的。”老巨灵说道。
涯角空域!
项北飞神情稍显凝重,这个地方是他最近一直听说而去不得的地方,几乎来这里的所有夷族修道者都知道涯角空域这个地方,也清楚那个地方的凶险。
对于夷族修道者而言,那是一个禁忌之地,极为危险,这是大家公认的常识。
爷爷果然也去了涯角空域!
“我能问问前辈和我爷爷的过去吗?”项北飞实在太想知道。
“你可以问。”老巨灵笑道,“但我不会回答。”
“为何?”
“我不会回答关于涯角空域那个地方的任何问题。”老巨灵摇头道,“那不是一个让我感到愉快的地方。”
很奇怪的是,老巨灵明明不喜欢涯角空域,可是他的语气听上去倒也没显得多排斥,就好像在说着一些与自己不相关的见闻罢了。
“前辈的语气不太像对那个地方很讨厌。”项北飞说道。
老巨灵抬头看了眼项北飞,说道:“那里是我的故乡,而我现在却住在这里。若非情非得已,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我不会讨厌它,但也不想去提及。”
“明白了。”项北飞没有再去追问,揪着人家不愉快的点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前辈觉得我施展五块石的手法拙劣,那能否教我?”项北飞又问道。
老巨灵再次笑了起来:“只是看得出,不代表我也会。他施展的时候就比较轻巧,威力也远远超出你目前的程度,至少你们俩运用五块石的时候,不是一个层次的——他用两块板砖的时候能够引发天地异象,而你施展的时候,就像是在玩泥巴。”
“……”
项北飞一时间无言以对。
自己好歹用两块板砖将许多修道者都吊起来捶,没料到在老巨灵眼里,就像是小孩在玩泥巴。
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教他五块石怎么运用,他甚至都不清楚剩下的三块石头在哪里,他感觉自己能够把两块板砖施展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他有两块,只给你了一块,你另一块是哪里来的?”老巨灵问道。
项北飞惊讶道:“我爷爷也有两块板砖?”
“是,奇怪的是,其中一块板砖居然碎了。只有极为强大的神明力量才能做到——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得到的五块石碎片。”老巨灵说道。
“他们是谁?”项北飞追问道。
板砖的硬度项北飞是清楚的,说是坚不可摧也不为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将它给摧毁?
老巨灵笑道:“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她身上有五块石的碎片,另外在河水边那里,有个夷族人身上也有碎片,我能够闻得出来五块石的气息。他们手上的五块石碎片,合起来就是当年你爷爷手里的其中一块,那气息不会错,另一块就在你这里了。”
黎千洛居然有板砖的碎片?还是来自爷爷的板砖碎片?
项北飞对这件事重视了起来,她的碎片是哪里得到的?
他必须去弄清楚这件事,这块碎掉的板砖极有可能解开爷爷的失忆之谜。也许它碎掉的地方,就是爷爷失忆的地方!
“另外一个夷族是谁?”项北飞问道。
“人老了,眼睛不太好使,我没看清楚。封,那个夷族人是谁来着?”老巨灵转头询问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巨灵。
“魔渣渣。”那个一直不言语的巨灵回应道。
项北飞已然清楚是谁了。
魔渣渣,肯定是魔族的,大概率是夜天魔。
原来这家伙身上也有五块石的碎片。
看来夜天魔和黎千洛都应该去过爷爷所在的那个地方,否则不会得到五块石碎片。
老巨灵顿了顿,说道:“还有一块应该是在共谷,以前经过共谷的时候,我闻到过,当时我告诉过你爷爷,我以为他会去寻找——或许他真的去寻找了呢?”
老巨灵捻着胡须,道:“难道他是在共谷出事的?”
“共谷也是在涯角空域?”项北飞道。
“我不喜欢那里。”老巨灵不肯在这个地方多说半句话。
但项北飞却是记下了这个地方。
“前辈好像不是很在意黑水河边的我们这些修道者。”
老巨灵愉悦地笑了起来:“渣渣。”
“行吧。”
项北飞十分无奈,大概在巨灵族眼里,他们来这里就是小打小闹,基本都是小渣渣,掀不起什么浪花来。只要不来他们村落乱逛,巨灵就不会去管这些修道者。
半晌,老巨灵又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什么问题?”
“禹神碑也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吗?”老巨灵问道。
禹神碑!
项北飞心中一凛。
他迟疑了片刻,伸手一挥,一道古朴的石碑现形而出,浮在了半空中:“前辈是说这个?”
在这块石碑出现的一刹那,旁边那个年轻巨灵立马警惕起来,一下子站在了老巨灵身边,死死地盯着那块石碑。
“人渣渣!”
他怒气冲冲地盯着项北飞,还握紧了拳头,身上鼓起了一股强悍的气息,随时准备来对项北飞下手。
“封,退下,他不会用这个来对付我们的。”
老巨灵伸手示意下,又看着项北飞,道:“你不会的,是吧?”
“不会。”项北飞摇头道。
哪怕他有这个能力,也不会。老巨灵目前看来,还算是友善的,最重要的是与爷爷有交情,单是这点他就不能去强迫人家。
年轻巨灵才勉强把自己身上的气息收敛起来,但仍然站在老巨灵身前半步,紧紧地盯着项北飞,防止项北飞动用禹神碑。
其实他想太多了,项北飞尝试过很多种办法,都没有办法激发禹神碑的威力,到目前看来,禹神碑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碑罢了。
项北飞想起了黎千洛的话,问道:“所以传说是真的,你们巨灵族以前被镇压在苦海?被这块石碑——禹神碑?”
“那不是一个愉快的记忆。”老巨灵道。
“能问原因吗?”项北飞道。
老巨灵摇头:“我只能告诉你,镇压我们巨灵族的禹神碑是被你爷爷移走的,当年他帮我们脱离了苦海,看来他后来把这块石碑交给了你。”
项北飞听到这里,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了!
因为这块禹神碑并非是爷爷给他的,而是来自聚灵书!
他看了眼小黑,小黑也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