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季连夫人听得直皱眉:“他怎么可能会降魂术?”
十步看向季连夫人:“夫人知晓降魂术?”
季连夫人似是一愣,然后看一眼九世:“降魂术是古月氏的族内异术,外人知之甚少。”
“那宋连可会是古月氏的族人?”
“不会。”季连夫人摇头:“宋连与我夫君是旧识,知根知底的交情,不可能与古月氏扯上关系。”
十步的眼底带着一缕困惑,有些想不明白。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冒充了他?”九世淡淡的一句惊住了季连夫人,也让十步心头一怔。
“古月氏的人冒充宋连?”季连夫人看向九世:“为什么呢?”
“为了替韩战解围。”十步淡淡道。
九世眸子一亮,看向十步:“你是指韩夫人?”
十步点头:“韩嫣一直坚称自己是古月氏的后人,凭借降魂术一举入了月阁,韩战不会降魂术,那便只有韩夫人了。”
“也就是说韩夫人乘着宋连搜府之际,乘机顶替了宋连,然后在御书房对我们出手。”
季连夫人越听越乱,“等等,你们的意思是韩战与古月氏勾结?”
“目前来看,是这个意思。”九世微微点头,然后看一眼十步:“只是圣上此番对韩战的态度有些含糊,并不似对待洛氏那般无情。”
十步不语,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年在堂上揭发爹爹的娘亲会不会就是韩夫人所扮?而今日在御书房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韩氏夫妇如法炮制洛洛氏一案,想要再度嫁祸给自己罢了。
“十步?”见十步发呆,九世忍不住轻唤:“你在想什么?”
“没事,突然走神了。”十步淡淡一笑。
“别担心!韩战已入天牢,有我与左相当堂作证,圣上必不会轻饶了他。”
十步微微点头。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季连夫人忍不住扫一眼九世:“没了魂香,你接下来可怎么办?足不出户吗?”
“什么足不出户?”季连将军人未到,声音先到:“我季连氏的男儿怎可如女儿家待于深闺。”
季连夫人闻言忙压低声音提醒十步不要提魂香之事,十步虽是不解,但仍是点了点头。
“父亲!”九世微微欠身行礼。
“你便是那洛氏的女儿?”季连将军没有理会九世,反倒看向十步:“怎不在清谷好生待着?跟着九世瞎闹什么?”
十步被问得愣住,九世见状刚要开口,却被季连夫人接了话头,
“夫君可是不讲道理了,若不是人家,你季连府的大门现在还关着呢!”
“小孩子家的闹腾,误打误撞罢了,听说还连累了左相?”季连将军说着看向九世:“你若是无事便出来,元英过来瞧你了,你好生待人家,改日亲自去相府谢罪去!”说罢便拂袖而去。
九世听得微微皱眉。
“自你被清谷逐出,你爹便不高兴。”季连夫人轻叹一声:“你先按他的要求去吧,我已让下人将府内的花草收拾一空了,你应付几句便快些回来。”
“是!”
九世走后,十步不解地看向季连夫人:“师兄身子不好,将军为何还让他出去见客?”
季连夫人在椅子上坐下:“将军并不知魂香一事,他一直以为是九世体弱,故而才想着让他去清谷历练。”
“夫人为何不告诉他?”
季连夫人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十步:“你是如何得知魂香的?”
“是一位朋友说的。”十步亦不想隐瞒:“他说师兄中了嗜香蛊,可是如此?”
季连夫人微微一怔,良久方点头道:“看来你那位朋友是位高人,不知他可有解蛊之法?”
十步点头:“需要降魂术控香。”
“确是如此。”季连夫人忍不住叹气:“魂香的炼制需要两个条件,一是钟翁氏的秘香,此香出自钟翁氏族长之手,只传其后人。二是需要古月氏的降魂术,魂术等级越高,魂香效用越久。”
十步沉默不语,良久:
“那师兄是如何被下的蛊?”
季连夫人微微挪开目光,似有些难言之隐。
“夫人若是不便,就当十步未问。”
“你那位朋友可是古月氏的人?”
十步摇头:“他教了我控香之法,只是我还没能练成。”
“你怎么可能练成?”季连夫人苦涩一笑:“控香之法便是降魂术,除非古月氏族人方可练就。”
十步微敛了眸子,她对古月氏并无记忆。
“九世的体内之蛊皆是因我而起。”季连夫人缓缓开口道:“此蛊原先是下在我身上的,谁知在诞下九世后,此蛊竟然会转移到了他身上。”季连夫人的眼底悲伤蔓延。
“夫人为何被下此蛊?”十步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听我那位朋友说,此蛊是伏生氏专对钟翁氏所制。”
“他说的没错。”季连夫人收回眼底的悲伤:“因为我便是钟翁氏的人。”
十步心中一滞,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季连夫人居然是异族之人。
“当年圣上讨伐七族,是我夫君领的兵,我与他战场相识,阴差阳错之下互生情愫!”说到此,季连夫人稍作停顿,像是在整理情绪:“当时的异族和朝廷势不两立,朝廷不准朝臣与异族关联,异族更是对朝廷恨之入骨。”
“那夫人与季连将军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当年,我是族中最出色的练香师,族长更是对我器重有加,当年钟翁氏被伏生氏的蛊毒所伤,被剿之后,族长带着剩余族人四处躲藏,同时寻求破解之法。”
十步微微敛眸,她似乎能想象钟翁氏当年的惨烈。
“我便是在躲藏的途中被官兵发现,幸得季连将军所救,朝夕相处间,我们心悦彼此,他帮我隐瞒身份,我亦愿为他打破族规。”
“族长同意了?”
“当然不同意。”季连夫人敛了眸子:“是我用以身试蛊做为条件,方准了我的请求。”
十步怔住,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季连夫人,良久方愣愣道:“季连将军知道吗?”
季连夫人淡淡一笑:“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以他的性子,断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