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火虎】
手记之六:在你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星图谱:尾火虎,东方青龙第六宿,属火,为虎。尾即是龙尾,其九颗星辰恰好位于蝎子有毒尾巴的位置,故亦有“九江”之称。龙尾,是斗杀中最容易受到攻击的部位,故尾宿多凶。
尾宿属弓四足,此星座为天蝎座,在七月中旬至下旬的黄昏时分出现在南方地平线的附近,为天蝎座蝎尾毒针部分的星座。它的位置就在射手座星近左侧,其形状如狮子尾。
在《封神演义》中原名叫朱招,是截教的通天教主门下弟子,阵亡于万仙阵中,死后封为火部正神。
此星座之人质朴礼貌,为人不虚伪,冷静而自制,强势而有佛心,不伤害弱小,坚韧可靠,硬净精纯。从不恭迎于人,做事专注,性格沉静,喜好山水,热爱自然。做事专注力极高,极其投入。
天生有压不住的凶性,争强好胜、报复心重,既顽固又偏激,遇到矛盾喜欢用拳头或阴谋出击,睚眦必报,记仇好强。严峻刚烈且暴烈,好谋略,为达目的会倾尽全力。心机很重,凭借霸气以势欺人将为自己带来挫折和灾病,并受到可怕的惩罚,不懂柔和,不懂妥协和退让。
非常重视名利和欲望,不怒自威,喜欢奢华的生活。
女性则直爽干脆,不娇滴滴的,比男人更有胆识,有决断力,但还是出奇的纤细和敏锐。很单纯,很顾家而成为贤妻良母,理智超越感情,不会把爱情当成游戏。
男性则富有魅力,颇得女性的欢心。
也有部分人显得外冷内热,不会主动示爱,是追求真爱的理想主义者。
李莫凡一个人坐在病室中那张靠窗的病床上,这是病室中最好的一个位置,夏天可以充分的感受温暖的阳光,冬天则是病室最热的一个部位,因为入户的暖气管道正好是从那个方向进来的。特别是,一年四季都能从宽大的窗户朝外看到每个季节的风景。李莫凡入院的时候,那个床位的病人刚去世,在殡仪馆的车子接走尸体以后,感控科的付科长就安排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消杀,然后我们病区就把这个床位暂时没有安排病人。
那个死去的病人是老年患者,去年八月以来的情况都不怎么好,与家属联系,让他们送到市内的综合医院去,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但是,老人的儿子和女儿都拒绝把老父亲接出来,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你们尽力治吧,他得病都三十多年了,也没什么神仙药物可以挽救了,如果出现了任何意外我们都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
这个老人在三十多年前就住进了我们医院,有单位结算住院费,家里基本上不用出多少钱。但是,他的妻子在十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妻子去世前每周都来探视他。妻子走了以后,一儿一女就基本上不怎么来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才来一次,而且是两个孩子轮换着来。在病区对老人也不怎么客气,好像是嫌弃老人活的时间太长了,拖累了孩子。其实老人的事情基本上不需要他们管,住院费由单位管,也不需要 陪护,他们来就是让老人的心里有一些安慰。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他们也做不到。
“久病床前无孝子”,古人说的话还真有道理。
那个老人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也能跟着农工下地干活,久而久之的农活上成了一把好手了。后来,年纪也大了就被剔除了参加康复劳动患者名单。几年后,因为缺乏必要的劳动锻炼,他很快就衰退了。但是由于农民出身,又在工厂的最基层上班,身体的总体情况一直都很不错,有一些小病了自己都可以扛过去。
他突然衰老是在两年前,很突然的就不能下床了,不是有点精神病人的那种病态的恋床,而是很自然的年龄到了各项功能衰退,所以就难以下床。再过了一年,就越来情况越不好了。去世的那天夜里,护士说他前半夜没怎么睡,一直瞪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护士凑过去想听他说什么,但是什么也听不清。于是护士叫来了值班医生,做了一些检查,但是没有什么能够引起生命危险的情况,所以就下了医嘱让护士多观察,把原来十五分钟一次的巡视改为十分钟一次。
当凌晨护士巡视的时候,那个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吸,短短的十分钟时间老人突然的走了。经过法医鉴定,老人属于自然死亡,身体的大多数部件都老化了。
一个八十三岁的老人,在没有任何其他疾病和痛苦的情况下,正常死亡,对他来说也是幸福的。老人唯一的疾病就是精神病。
过了大概两个月,李莫凡入院,没有空床了,我们主任就把他安排在了这张床上。这个叫李莫凡的病人是个只有二十八岁的年轻人,是冬天在野外的山坡上忽然滑下了一个陡坡,造成大脑受损引发的精神障碍。他来之前,经过了医科大附院的抢救,手术是成功的,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其他各项指标都逐渐恢复到正常值了,但是他的记忆受损的比较严重,好像是有点儿失忆。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只好回家去静养。
我们单位去年底与国内的几家精神病院申请了一个科研项目,是有关创伤性精神疾病方面的,其中涉及的内容有失忆的专项。他的家属听说后,就通过一定的关系送到了我们医院做治疗了。
整个科研项目的主持是路老师,我的研究生导师。所以他就住到了我的病区,还是我主管的病人。他入院的时候我正在广东进修,半年后我才回来,那期间都是主人帮我代管着李莫凡。
我回来一个月后,对李莫凡的情况很快就掌握了,而且根据科研项目的进展情况,适时的不断调整治疗的方案。总体说来,他恢复的效果还是非常好的。我估计再有不长的时间他应该可以痊愈出院了,我把这消息告诉他时,他显得很高兴,还说他女朋友上个月回去了,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没有见过他说的女朋友,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探视他。我比他大了四五岁多,他不叫我夏大夫,而是直接称呼我夏哥。
在我接触到李莫凡开始,直到他出院,我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我们还经常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聊天,他给我说了很多他的事。我想以故事的形式告诉读者。
此刻,李莫凡的神情呆滞,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春天是快到了,但是气候依然没有变暖。北方的严寒还在进行最后的一点儿疯狂,昨天上午下了一个多小时的大雪,后院的积雪已经被职工清扫了,堆在院子的四个角落里。按照他住院以来的记忆,今天下午,科室主任就要组织职工全部翻到那个正方形的花坛里,等化雪了那是很便捷的水分。
最近他的记忆好像又恢复了一些。很多的事情都在重复的出现在脑海里,他觉得自己是该出院了。
那些曾经忽然远去的好多东西,慢慢的又重新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呼喊着,陈雨欣的那张俏脸总是在他的眼前晃动,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时时刻刻刺激着他。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在精神病院里了,他在这里住院已经一年多了,从下雪的冬天又到了一个下雪的冬天了,春节都已经过去不少日子了,估计快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吧。几天前,那个夏大夫亲口对他说,他的治疗效果特别好,目前已经视基本上康复了,今后只要做好经常性的回访和按时服药。而且,他说也和他的家人联系上了。
家?我有多少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了?那里的大草原还美不美?那里的遍地野花还开不开?都说那里是塞外江南,塞外江南的美还在不在?夏大夫说估计这几天家人就要来接他出院了。回家吧,家里多好。
落日,收走了最后一抹的余辉;夜色,遮住了最后的一个角落。那昏黄的灯光,和散乱的树影,岁月不回,年华亦无悔。原来,天空还是那样的高、大地还是那样的广、你我还是那样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