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老人的手段,西圣也无可奈何,于是整个南州就属百毒宗逃过一劫。
别看逃过一劫,百毒宗的人也无法重回山门,都流浪在外,与无门无派的散修类似。
隐在人群里的高手不止仇百岁一人,还有些不喜抛头露面的强人也会混杂在散修当中,除非出手,否则很难被人察觉。
整个双月大陆修真界的盛事,被东洲擂所吸引来的高手堪称繁多,这场擂台之战,可以说是修真界各方高手的一次大聚会。
在地面上也聚集着许多的低阶修士,无数人汇聚在唐楼四周,抬头望着擂台上的比斗。
对于低阶修士来说,能在金丹高手的打斗中学到个一招半式也算没白来。
地面上的低阶修士大多带着敬畏的目光观看擂台比斗,也有人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毗邻唐楼,有一座三层酒家,酒家早已人满为患,由于在这里观战的位置极好,位置至少提前一个月预定。
别说包间,单人的位置都没有了。
此时一个青年修士正坐在窗边的一处绝佳的位置上,这人额头有一缕白发,微微上翘。
“打吧,斗吧,最好多砍死几个才热闹。”
青年修士抓着一把豆子,一个个扔进嘴里嚼得嘎巴嘎巴这个清脆,他自语道:“龙岩宗果然归附了西圣殿,宏飞那老东西,等着吧,老子早晚宰了你,还有张填海那混蛋,你们统统都该死。”
谩骂元婴强者,可见此人胆子有多大,这位喝酒吃豆的不是旁人,正是双煞之一的范刀。
以原貌示人,又离着唐楼这么近,范刀却毫无被认出来的谨小慎微。
“常恨天你个孙子,我看这次你还怎么坑我,老子元婴了!”范刀猛劲地嚼着豆子,犹如在咬牙切齿。
破开紫红葫芦的禁制,能与斩天骄齐名的范刀终于突破了境界,成为真正的元婴高手。
多年的地底生涯与斩天骄在岭北的险象环生,这一连串的惊险经历成了推进范刀进阶的动力。
范刀总有种错觉。
他要是不尽快突破元婴,早晚得被常生给害死。
突破元婴是为了安全,这种进阶无人听闻,若是传出去非得成为修真界的笑话不可。
范刀这次来东洲擂可不是打算登台的,而是来观察时局。
南州彻底洗牌,范刀又与西圣有血仇根本不会加入西圣手下,所以来东洲擂看看有没有机会,颠覆西圣的一家独大。
在场的观战之人当中,与范刀这般各怀心思的大有人在。
有人观察时局,有人打算了结恩怨,也有人为报恩。
千云宗一方,上官柔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上的比斗。
她在等待着时机。
既然答应小师叔要金丹夺魁,上官柔已经为此准备了整整一年时间。
温玉山突破元婴之境,无法在金丹擂台上登台,于是夺魁的重任就落在了柔先生身上。
尽管温玉山能参与元婴擂台的比斗,但上官柔很清楚一点,温玉山刚刚进阶,是新晋的元婴,对上那些多年的元婴老怪实在吃亏,杀进前三几乎不可能。
所以上官柔决意在这次天骄擂上动用全力,夺得魁首之位。
“黄昏时分即可登台,柔先生成为擂主后,我等负责护擂。”赵一人抱着肩膀走到上官柔身旁,望向对面的擂台。
“只要连赢三场成为擂主,谁去挑战柔先生,要先过我们这一关。”执法殿的老妇万藐拄着龙头拐说道。
“上官长老只要专心应对最后的决战即可,连赢我们千云宗三位金丹长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徐文锦手捻须髯说道。
“这届天骄擂金丹之争我们必须夺魁!帮小师叔赢来百寿丹!”乔三哥语气铿锵有力,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诸位可要出全力啊,我就不登台了,我会以全力为你们擂鼓助威!”
乔三哥一番话差点没把其他长老气乐了。
“金丹初期的确用不着登台,乔长老最好弄一面战鼓来,擂鼓助威没有鼓怎么能行。”李轻舟笑着调侃道。
“鼓是小事,我都备好了嘿嘿。”乔三哥说着一点储物袋,取出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鼓,咚咚擂了两声,果真气势不凡。
“乔长老有心了,诸位,小师叔为我们拼得境界不保,这次我们可不能丢人,定要夺来百寿丹!”厉剑鸣凝声道,其他人纷纷点头。
千云宗这次来东洲,就是为了夺下百寿丹而来。
众人同心,其利断金,能让千云宗如此团结一致,常生这位小师叔功不可没。
差点让大长老赫连穆分崩离析的古老宗门,终于再一次凝聚了起来。
半天的打斗,四处擂台堪称精彩,台下缕缕传来轰鸣叫好声。
上百轮的金丹交手,伤者不计其数,即便重伤也大有人在,只是尚未出现陨落的情况。
没到最后,少有人会真正的拼命。
下午的时候,台上交手的场面变得更加凶险,尤其是黄昏将至,各大宗门都派出了压箱底的高手登台。
白天的比斗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在黄昏之后成为擂主的人,才有机会坚持到最后。
夜幕之争,最是凶险,而且各方宗门都会派遣高手护卫自家的擂主,届时擂台上将展现出真正的金丹搏杀。
灵羽楼上,楼主闫鸿山走出大殿。
“虽然只是金丹之争,我灵羽楼也不能落了下风,该登台了。”
随着闫鸿山的一番话,灵羽楼的金丹高手纷纷腾空而起,离开异兽大风,落在擂台附近,准备争夺最后的魁首之位。
背着手的楼主脸色有些阴沉,看起来心情不算太好。
在他身后,闫雨师的身影从虚无走出。
“父亲可否收回成命,我是闫家的女儿,不是道具。”闫雨师柳眉微蹙,语气一如既往的轻灵,只是这份轻灵中带上了一份莫名的低沉。
“我意已决,不可更改!”闫鸿山压了压火气,没心思多看金丹之擂,气呼呼的一挥袍袖大步离去。
大殿外,闫雨师望着父亲的背影,眉宇间现出少见的忧伤与无助,下意识的看向远处的百鸦船。
百鸦船上,常生正与姜大川把酒言谈。
北州雪王的酒量大得惊人,喝了大半天连点醉意都没有,反而越喝越起兴,时而抚掌大笑,时而破口大骂。
常生作为千云宗辈分最高的小师叔,只能陪着,抿着灵酒面带微笑,这时他心中微微一动,仿若心有灵犀,抬头望向远处的灵羽楼。
异兽大风悬浮不动,高楼中有人影晃动,只是楼宇前的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串雨帘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