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婶——”
姜糖甩开对方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道：“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许是赵宁黛的面部表情太过狰狞，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一幕，自然站在颜值高的姜糖这边，并对着被甩开的人指指点点。
“姜羡鱼！你敢说你不是姜羡鱼？！”
虽然穿的是古装，又扮上了女装，那身材是一点都做不了假的。
所以赵宁黛百分之百肯定，面前这人就是姜羡鱼！
“抱歉，我还真不叫这名字。”
姜糖手中团扇轻摇，闲闲的站在那里，自成一幅古代闺阁女子轻椅摇窗之态。
“至于你口中说的那人，真的与我长得这般像吗？”
姜糖演技高超，那迷茫又夹杂着些许好奇的模样儿，当真唬住了赵宁黛。
周围的人闻言恍然大悟：“可能是真的认错人了吧？今天大家穿的都是古装，衣服造型又那么像，认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有人附和：“是啊，这天下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多的是，有好些还不是血亲，本来就很像的。”
赵宁黛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却不想放姜糖走。
见姜糖有离开的趋势，又要上前抓她的时候，被赶来的赵嘉栩给拽住了——
“妈？你干嘛呢？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在家里吗？”
赵嘉栩一上来就这么多的问题，直接把赵宁黛给问懵了。
想到姜糖还在这里，当即看过去，唯恐对方看到自己儿子，产生什么怀疑。
但视线转过去的时候，那少女已然不知所踪了。
“妈？”少年还在问，对她的走神有些不满。
赵宁黛回过神来，抓住少年的手，不由分说的离开。
——是的。
她现在还没和姜焕闻坦白，赵嘉栩是他的儿子。
不是不想告诉，而是不能急功近利。
现如今姜羡鱼是姜家的继承人，姜老爷子又不缺其他孙辈，即便没有了姜羡鱼也会有其他人可以当选继承人，而他的儿子不过是私生子，不占长也不占嫡……
两相比较，肯定会吃亏。
赵宁黛想做姜家夫人，想嫁给姜焕闻。
只有她成为姜焕闻真正的夫人，才能给自己儿子正名，并有资格获得姜家继承人的身份。
所以——
当下重要的是，怎么将姜羡鱼给从原位上拉下来。
还有就是甄曼姿，只有姜焕闻和甄曼姿离婚，她才有机会上位！
*****
摆脱赵宁黛的姜糖，回到自己的公寓去给自己换装，然后前往机场与贺西汇合。
与此同时，网吧里的陆星衍已经开始自己的工作，并一眼不眨的寻找着相关视频。
当然，这并不容易，因为他观看的同时，还要防止被对方给发现。
医院这边倒是好解决，道路上却不容易，只能借靠周围商家的IP来进行查看。
直到晚间，一段段的视频被截出来，还有那上面的少女，面容越来越清晰，直接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人的面容来——
“怎么可能？”
陆星衍惊讶的喊出来。
桌子上买的咖啡都撒了。
流淌再桌子和键盘上，赶忙将其拿起来擦拭，至于衣服上的，却一点都顾不上。
“她……
与阿羡长得好像！”
还是说，她就是阿羡？
难道，阿羡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
外人或许只是看他们长得像，可他与双方都接触过，一个人无论再怎么伪装再怎么变化，身上的味道却是不会变的。
——扑通扑通扑通。
陆星衍的心跳格外的快。
险些溢出胸腔来……
赶忙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冷静陆星衍，现在的你需要冷静。”
无论真相是怎样的，都需要与阿羡见面才能验证。
而且……
不能被阿羡发现，自己怀疑她是女孩子的事。
“如果这个女孩子是阿羡，两次她都救了我，却不愿意露面与我相见，就说明她是不想让我发现她这一层身份的，可阿羡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陆星衍想到这里，又想到了阿羡的身世，决定再进行了解一番。
就这样——
这一夜对于他来说是个不眠夜。
那边姜糖与贺西汇合之后就回了姜家，先与老夫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书房与老爷子见面。
“你长大了，
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姜老爷子像是个智者，通过一盘黑白棋子的厮杀，看到了自己孙子的变化。
“人总要长大的。”
姜糖没有否认，也没有掩盖自己的棋路。
对于老人来说，观棋如观人。
每个人的棋路都是不同的，姜糖无意成为姜羡鱼，自然不会真的去融合她的棋路，然后与姜老爷子在这里周旋。
真的这样，那也太累了。
“你心思向来深沉，却又透着几分单纯，原本我一直担心来着，看来现在不需要了。”
姜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子的优点却也知晓她的缺点，只是一直未曾提出来，而是想着她年轻，应该多撞撞南墙，以后才会长记性。
现在来看，他的担忧多余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人手不够，就来问我要。”
老爷子留下这话，就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姜糖闻言一顿——
眉间紧蹙：难道老爷子知道我私下做什么了？
依着姜家对云霄城的掌控，她想要在这里起来无疑难上加难，就更别提瞒着姜家自立。
实际上，无论是她还是姜羡鱼，都没想过能瞒姜家多久。
毕竟，在云霄城这么多年，姜家的情报网有多发达，也只有当家人才知晓。
“爷爷——”
离开前，姜糖站在门口，背对着老爷子道：“您就不怕我会对姜家不利？”
收起棋子的老爷子沉默片刻后，语气依然平静道：“这世上，本就没什么长久的东西。”
姜家繁荣了那么多年，蛀虫也早已长成。
他这个孙子，真有本事将其覆灭重生，也是一个本事。
“呵。”姜老爷子手里握着一颗棋子，望向棋盘。
无论这棋盘上战局如何变化，都已然波及不到他。
“我已经老了，后辈如何，全靠你们自己，可别指望我个老头子。”
一脚踏在鬼门关上的人，让他去管身后事？
算了吧，他还是想多过几天清闲日子。
古有皇朝盛极一时，最后还不是一代又一代的覆灭？
这是一种趋势，任何势力，但凡鼎盛到极致，都会走向衰亡。
然——
世人大多执着。
能做到观棋人而不入局的却是少而又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