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
芳姑姑不过是出门一趟,再回来就见小丫头大着肚子过来。
“该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面对芳姑姑的猜测,姜糖不欲回答,转而说道:“如今星罗界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想必宁芳斋也备受影响,接下来我就不送花样子了。”
宁芳斋家大业大,如何就能缺了她这些花样子?
再说现在星罗界的情况严峻,谁还有心思去买衣裳首饰啊?
芳姑姑照顾她,所以才会每次都收了她的花样子,虽然她画的图纸确实不错,也在其中之列。
“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芳姑姑知晓这孩子是个心有成算的,孩子的事儿,她不愿说,自也不再过问,只宁芳斋的情况确实不大好就是了。
“我想找个地方好好儿养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面对星罗界的情况,姜糖一度想去凡俗界避难,可又担心届时危机来临,周围都是凡人,无人应对,所以还是得留在修真界。
“也好。”芳姑姑点了点头,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储物袋道:“收着吧,就当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其中还有你最近的收益。”
姜糖道谢,接过储物袋后离开。
望着人员萧条的宁芳斋,叹息一声,转身来到坊市置办需要的东西。
【你这一胎,虽有我看顾,但还是很危险的。】
污妖书也是忧心忡忡,所以指使姜糖买了许多东西。
“过不久就能重新看见他们了。”姜糖还算平静,望着肚子,用手好好的摸了下。
那天在南风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觉火热,连对方的面容都没看清,事后被丢到乱葬岗,等她醒来,浑身都烧焦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
郁闷了好一段时间,想找上南风馆算账,但人家家大业大,哪里是她能说算账就算账的?
更何况,人家都把她丢到乱葬岗了,就是说明当她已经死了,这样岂不是好事儿?
以后孩子就算生下来,那也是她自己的。
想到这里,给自己做了一系列的心理准备,直到怀孕的消息确然,感受他们在腹中一天天的长大,那种郁闷和怒气才渐渐消退。
【你可得想好了,若锁魂阵不能解决,这也许是你最后一世,回不去你原来的世界了。】污妖书不知为何,竟有些惆怅。
姜糖亦然。
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她心有遗憾和不甘,但若是能和五个孩子相依为命,生活在这里,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结果,是她强求来的,所以一路上不管有怎样的艰辛,她都会去承受,且无丝毫怨言。
……
艰辛吗?
怀胎十月的困难走过来了。
坐月子时,遭受大屠杀走过来了。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被各类问题充斥走过来了。
域外天魔大破魔界,自神魔井侵袭修真界,使其如人间炼狱,每天都有人死亡,周围时不时就会有天魔与人类的厮杀,生存又岂止艰辛两个字能概括的?
后悔吗?
有那么一瞬间,姜糖是后悔了的。
但这是她自己选的道路啊,没人逼她,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得去承受。
“娘亲,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了。”面对杀机,艰难逃生,顾左左额间金印忽现,像是做了某种决心般,启用他所能用的秘法,要与身后追敌同归于尽!
“别做傻事!”姜糖目眦欲裂,口中含着的血喷在他脸上,阻断那禁咒的同时严重警告,伸手封了孩子的灵脉,死死的将人给抱住,往前一扑,滚倒在地。
天空中形如鸷鸟的虚体天魔,目瞳充斥着势在必得,俯身冲向地面,带着毁灭气息与无尽杀意,张开尖嘴,要将其食吞入腹!
忽然——
仙霞之光自天际奔腾,凌冽剑光穿进鸷鸟脑中,不过片息,虚体天魔消散殆尽。
“是剑仙!”
“琉光宗剑仙来啦!”
“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原本充斥在人心里的阴霾,在这一刻忽的消失。
姜糖喘息着,望向那柄近在身前的仙剑,通体如玉般温润,但却又在无形之中泛着激烈寒意,正待分辨是不是错觉,就见剑身上站了一个白衣宫装男子。
逆着天光——
白皙瘦削的下颌弧线完美,脸上表情尽显冷意,让人不敢多看半分。
只下一刻——
年轻剑仙转过视线,落在姜糖怀中的孩子身上,微微侧首道:“锐金之体。”
若非生逢乱世,必会拥有一番成就,近在眼前的范本便是琉光宗剑圣宫凌。
可惜……
在魔尊遂离侵入琉光宗,打开神魔井那一役中,剑圣宫凌就此陨落。
“可愿与我走?”年轻剑仙收回神思,抿唇说道。
姜糖已然疲惫到极致,身体也虚弱到极致,再无能力护住怀中的人。
顾左左看了看身侧的娘亲,再看看那踏剑而至的人,点点头。
“与我娘亲一起。”顾左左抿了抿唇道。
“可。”年轻剑仙将两人带上剑身,化作一道流光,抵达琉光宗云舟。
……
宫美画卷般的舟房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姜糖身上的伤星星点点的恢复,睁开眼睛的瞬间,大口大口的喘息,下意识拢了拢怀,发现孩子并不在怀中,双目顿时通红!
“娘亲!”就在这时,身着洁衣的小男孩儿自外间奔来,见榻上的人醒了,脸上满是欢喜:“您总算醒过来了,饿不饿?左左拿了饭菜给娘亲吃哦!”
怔愣的看着面前鲜活的小男孩儿,姜糖悬在眼眶里的热泪,倏地掉落,伸手将其搂紧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顾左左亦心有余悸,在娘亲没醒来的时候,他也紧绷心神,现在看着彼此好好的,再听娘亲哭,他也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母子俩抱着彼此痛哭,好好的发泄一顿后,吃了些东西,才算是安定下来。
“我们还活着。”姜糖摸摸儿子的小脸儿,满足道:“真好。”
顾左左也很高兴,抱着娘亲不撒手,依偎着彼此,望向云舟外的红霞,竟是几年来难得的安宁时光。
*
秦遂离(刀):听说我被绿了?
墨(害怕):哥!快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刀尖逼近——
墨怂怂:嘤,不能够,你的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也你的,都是你的行了吧?
【洗地,今天也是怂怂的一天呢(狗头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