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红袄的女子眼中一惊,“来……”她刚一出声就被一团布堵住了嘴。另一个则赶紧说:“我不会叫的,我知道他们的钱放在哪里,我知道钥匙在哪里,我告诉你们,你们带我走。”
“抱歉,还要等一会。”安雨墨说着,也堵上了她的嘴。红袄女子向门边扭动着身体,丁希睿将她拉回来,把她捆到了床脚处。
“乖乖待着别动,否则小命不保。”她抽出刀威胁道。女人摇了摇头,眼中惊恐,安静下来。
外面已经混乱了,丁希睿和安雨墨挪了桌子把门堵住,又将窗户关好,吹了屋里的灯。
“嘭嘭嘭”果然,陶、苗二人来了,门却推不开。
“娘子!”是姓陶的声音,“开开门!”
还没等丁希睿应答,又有几人的脚步声传来,“快走吧,三爷和四爷已经带人去了桥边,老天爷,对岸火光一片,弟兄们都嚷嚷着要回家救人。”
“哎!这闹的什么事啊,我还没洞房呢!”
“快走吧!”
脚步声渐渐远了,丁希睿和安雨墨松了一口气。
“说吧,钥匙在哪里?”
青袄女子刚刚吐掉口里的布,她喘了口气,问:“你们到底是谁?能救我出去吗?”
“我们是衙门的人。”丁希睿一边说,一边从袖口摸出一块令牌,交给女子。女子握着令牌,委屈极了:“你们怎么才来?怎么才发现这地方?”
丁希睿收了令牌,拍了拍她的手:“姐姐,时间紧迫,等出去了再细聊,你刚刚说的钥匙和钱都在哪里?”
“我住的屋子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里面有很多大箱子,那些混蛋,肯定是把钱都放在箱子里了,还派了好些人把守。二混蛋屋里有一幅画,画后面有个格子,钥匙就在格子里。”
“你住的屋子在哪里?”
“嗯……”红袄女子扭动起来想要阻止,安雨墨抽掉床单,又把她捆了一圈。
“从这出去往上面走,有一条小溪,溪水边一处竹屋就是,旁边种了棵梅花树,不过,眼下天黑了怕是看不到。”青袄女子接着说。
“那个宁大人是什么来头?他们在山里做什么?”丁希睿问。
“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宁大人长久待在山洞里,他很少出来,二混蛋是他的跟班,和他关系最好。他的山洞更远一些,要再往西边走一刻钟。”
“山里有没有着过火?或者,经常有很大的声响?”
“很少,但是,宁大人那边,经常有噼里啪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也不知在干嘛。就像放爆竹,但比爆竹声音大。”
“好,姐姐,先委屈你在这里待着,等外面的事情做完了,我们会回来救你的。”安雨墨道。
“你们说话算话?”
“嗯。”二人点点头,以防万一,又把她的手捆住了。
“得罪了。”丁希睿又把布团塞到她嘴里。
脱下大红嫁衣,又重新整了整头发,丁希睿和安雨墨打开窗户,悄悄注意外面的动静。
杨玉亭和阿云也自由了,趁着混乱,顾斌将田宏打晕放进轿子,一行人从轿子底部抽出刀,汇集在陶、苗二人的屋子前。互相交换了信息后,顾斌迅速做了安排:杨玉亭带人去擒“二爷”;阿江带几人去桥边,迎接即将到来的大部队;丁希睿、安雨墨以及两个衙役去厨房,把做杂工的百姓带到一处;阿云到处“煽风点火”,扰乱军心,让更多的人跑去对岸;顾斌则带人去擒所谓的“宁大人”,抓到人后,他会放烟花通知对岸的秦晓峰。
“千万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
桥对岸,通往各个村的路边都设了路障和埋伏,北边山里的人来一队就被逮捕一队,士兵们一扑一个不吱声,捆住了就送往荀若白处审问。村口的柴火堆还继续燃烧着,巡检时不时冲着天空打一枪……
山里,一半的人都被调走了,路上的守卫少了很多,杨玉亭四人低着头只管向前走。安雨墨给她换上了红袄,她踮着脚扮“二夫人”,加上光线昏暗,一路没人怀疑。顺利摸到了竹屋附近,屋前有人在把守,屋里亮着灯,一个人影闪动,几人伏在溪边岸上,不敢作声。
没过多久,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小盒子走出来,火把忽闪,阿江认出就是“二爷”。守卫赶紧跟上,一行人绕到屋后去,看样子,他们就是要去青袄女子所说的藏钱的地方。
“如果他们拿出武器就糟了。”杨玉亭很担忧。
“杨师姐,那我们就用第二个方案了。”阿江道。
“嗯。”
阿江站起身,扯着嗓子喊:“不好啦,宁大人晕倒了。”
“宁大人被抓走了……”
竹屋后的几人顿时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儿,这队人分成两股,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杨玉亭几人加快脚步,跟上“二爷”。
“谁!”火把摇晃,杨玉亭看到,那“二爷”的手里有一杆长长的东西。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必要之时,不必犹豫。”荀若白的声音响起。
“上!”她轻声下令,剑已经拔出,直冲三人而去,两个守卫拔刀迎接,“二爷”则后退几步,举着火把,想点燃火铳的引线。
千钧一发之际,一具身体向他直直扑来,瞬间,“二爷”被压在地上,火把和火铳滚落到草丛中。
“来……”“二爷”刚一张开口,杨玉亭直接抓了一把土,塞到了他嘴里,另外两人的嘴里也被塞了草。
上边山洞处的守卫听到动静,派了两人下来。
刀剑再次相接,在黑夜中擦出火星子,四对二,两个“侍卫”都是附近村上的庄稼汉,训练时间短,空有一身力气,很快败下阵来。
不远处,阿江神色慌张四处喊叫,“不好了,听说南丫村都烧起来了,我要回去救我爹……”
“南丫村?我妹妹嫁到那村了,我也要回去……”
“鹿角塘也烧了一半呢!”
“快回去看看吧……”
人心惶惶,陆陆续续有人往桥边赶,各处值守的人越来越少。
山洞前把守的两个人听着下面的刀剑声和人声,忍不住开始哆嗦。
“咱下去吗?”
“我不知道……”
容不得再多说一句,杨玉亭的剑已经到了跟前。
几人被捆得严严实实,守卫们都挂了彩,哼哼唧唧叫着疼,“二爷”气急败坏,一嘴的泥,扭着脖子看向“宁大人”那边的山洞。
“咻”的一声,不远处的山洞旁,红色的烟火在天空炸开。
“宁大人”,已经被架起来了。顾斌拿着刀抵在他的脖子处,一步步往外走,衙门和镖局的几人守住背后,时刻准备迎接攻击。
“宁大人!”一个戴着面具遮着半张脸、身形十分健硕的人慢慢举起了手铳,顾斌的刀立刻靠近“宁大人”一寸。
“把手铳扔了!”顾斌喊道。
“大人!”那人向后退了一步。
“我再说一遍,把手铳扔了,不然,不等你点火,我的刀就能把他的脖子划拉开。”
那人愤愤然,慢慢蹲下身,把手铳放在地上,但另一只手却不老实地摸向腰间。说时迟那时快,一柄极细的小剑飞出,直冲顾斌的脸而来。顾斌下意识举刀相迎,弹出小剑的同时,“宁大人”挣脱控制,滚到一边。周围的守卫一窝蜂而上,“宁大人”被戴面具的那人扶起来带走。
“别跑!”顾斌大喊一声,手里的刀加快了进攻,可是,他被人围着,短时间根本脱不开身,那“宁大人”很快就消失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