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没有听夫人的话,该打,该打!”林明轩拉起她的手,在自己肩膀上甩了甩。
“发酒疯。”丁希睿抿了抿嘴,俯下身,揉了揉刚刚被她踢到的地方,“还疼吗?”
“不疼。”
“今天去哪里了,不是让南星告诉你少喝酒吗?不听。”
“没喝几杯,没想到后劲这么大。”林明轩笑了笑,伸手将她拉起来。
“以后不许喝这么多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丁希睿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们做大夫的,经常劝病人不要喝酒,少喝酒,自己反倒控制不住了,这像什么话?以后尽量不喝、少喝。”
“知道了。”林明轩接过水,点了点头。
“今日都见了谁?这么高兴?”丁希睿接着问。
“你知道的,兰一鸣,还有齐云磊,好长时间不见,不知不觉就聊了许久。”
“齐云磊也回来了,他都去哪儿游历了?”丁希睿有些好奇。
“半个兰县都去遍了,整个人都黑了,看起来结实了不少。”
丁希睿回忆着,齐云磊原本瘦瘦高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行走一番,果然是有好处的。
“你有没有问他会不会给自己缝衣服?”她捂嘴笑了。
林明轩也笑了起来,“我下次问问。”
“兰一鸣呢?在做些什么?”
“哎,他如今还是整日跟在兰大夫身边,兰大夫对他不放心。”
“总要独立的呀,他虽然年纪小一些,但总不能一直依靠父亲,你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不都已经行医一年了吗?”
“等他成了亲,也许兰大夫就不会管得那么厉害了,快了。”林明轩说着,又喝了一口水。
屋内的烛火闪了一下,林明轩回头,看到书案上铺满了纸,扶着桌子站起来。
“今日有病人?”
“是啊,还是个大病人。”丁希睿扶住他的胳膊,“不过,也不算是‘我的病人’,是兰一鸣父亲的。”
“怎么回事?”
丁希睿正欲开口细说,但闻着酒气,她改了口:
“你要不要先洗漱,换身干净衣服,一会儿再说?”
“好。”
“自己能走路吗?要不要喊南星帮忙?”
“没事,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趁林明轩洗漱的时候,丁希睿将方案写完。她不只写了食疗,还有运动以及陪伴。
林明轩慢吞吞换好衣服,手有些不稳,头还是有些昏昏的。
“喝酒的时候,想过会这样吗?”丁希睿搬了个凳子放在床边,又把灯移了过去。
“还真没有……”
“你先躺下吧,我慢慢和你说。”
林明轩歪倒在床上,“病人是谁呀?”
“四方巷的何家老爷,郑诗慧的舅舅。”
林明轩眯起眼睛想了想,“不认识。”
“大夫不认识病人,这是好事。”丁希睿被他逗笑了。
“你刚刚说,他是兰大夫的病人?那为什么何家又让你去?”
“他患了消渴,一直治疗,不见好,今日我与郑诗慧见面……”丁希睿将下午的情形一一道来。
林明轩点了点头。
“你说,兰大夫会不会介意?”丁希睿问。
“若你只管饮食,不去诊脉,也不开方子,没事的。况且……”林明轩停了停。
“况且什么?”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林明轩牵住她的手:
“你正式学医才一年,兰大夫与父亲的年岁差不多……”
丁希睿抿嘴一笑:
“你是想说,他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对吧。”
“哈哈,我、兰一鸣还有齐云磊,在他眼里其实都差不多。”
“我管饮食,肯定也要看方子,问医嘱,我……若是遇见了兰大夫,我就摆好姿态,谦虚学习,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嗯。”林明轩点点头,眼皮有些沉。
“你先睡吧。”丁希睿站起身,隔着他的身体,想把床内侧的被子拉过来。
“我自己来吧。”林明轩腿一动,丁希睿突然两脚离地,趴在他身上。
“你干嘛……”她跳下来,有些气急败坏。
“哈哈哈哈,是不是因为腿短?”林明轩坐起身。
“你……你这家伙,喝了酒就口无遮拦了,还在发酒疯,要不要尝尝本姑娘的拳头!”
丁希睿说着,晃了晃自己的拳头。林明轩一把抓过来,顺势将她拉向自己。
“不是别人家的姑娘了,都嫁给我两年了,是我的夫人,我的娘子。”他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
丁希睿没有再挣脱,抿嘴一笑,摸了摸他的眉毛。他搂住她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心口,闭上眼睛。
“快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医馆呢。”
“嗯。”刚才还在开玩笑的人,此刻变得乖乖的。
“闭上眼睛,睡吧。”丁希睿给他掖了掖被角,在小圆桌上留了一盏很小的灯,出了门。
月光明亮,南星和半夏在院子中间走来走去,见丁希睿出来,立刻迎上去。
“少夫人,抱歉,今天不怪少爷……少爷真没喝几杯。”
“南星,你吃饭了吗?”
“我在餐馆吃过了。”
“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少夫人……你和少爷,没吵架吧。”半夏问道。
丁希睿抬头看了看月亮,笑道:“我们没吵架,狠狠地打了一架。”她说完,挥了挥拳头。
“啊?”两人惊恐地睁大眼睛,瞧了瞧书房。
“少夫人骗人,根本没动静。”南星挠了挠脑袋。
“哈哈,真的没事了,你们俩快去休息吧。”
“嗯。”南星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半夏一手接过丁希睿手里的灯,一手挽上她的胳膊。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清晰可见。进了屋子,半夏把灯放下,走到了床边,把床铺好。
“你回去睡吧,不用管我。”
“我再去拎壶热水吧。”
“半夏~”丁希睿拉起她的手,“真的不用了,若是需要,我自己去。”
“小姐,你今日写了那么多字,歇着吧,其他的事情我来做。”半夏揉了揉她的手腕,又瞅了一圈屋子,将桌上的灯拨亮,转身出了门。
哎,这丫头,老是这样,总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