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公子,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
“喂,别装可怜。”叫“阿营”的男子说道。
“越哥,别跟她废话了,哥几个这就把房契给您找出来,至于这女人,装麻袋里扛走,今天晚上就让您入洞房。”大黄牙说道。
“是呀,越哥您就是太好心了,太讲理了,给她时间,还问她答不答应,根本不用。”油腻男接着说。
越姓男子顿了顿,再次俯下身,盯着老板娘的眼睛,说道:“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把房契拿出来,然后跟我走,不然,哥几个就要动手了。”
老板娘浑身哆嗦着,咬咬牙,站起身,又将身后的阿木拉了起来。
“那就……请您几位稍等。”
她转过身,带着阿木来到后院,几个茶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嫂嫂,水开了。”阿木说道。
“阿木,你进屋子,关上门,别出来,听话。”
“好。”阿木乖乖进了房间。
老板娘盯着炉子,一步一步走到旁边,她犹豫了片刻,拎起两个热水壶,大踏步返回铺子里。
“你们这群混蛋!”她将一个放在地上,举起另外一个,将热水泼向柜台前的四个男子。
“啊!”越姓男子最靠前,胳膊上被溅到了热水,疼得嗷嗷叫。
“你这泼妇!”其他三个男子躲闪着,想要冲过去阻拦。
“滚!”老板娘两手抱着水壶,又上前一步,热水从壶嘴里喷洒出来,溅到男人的脸上、手上、脖子里。热气在小小的茶铺里弥漫,四人连连后退,来到门口。
“去死吧!”老板娘拼尽全力,将手里的茶壶奋力砸向他们。
“啊,毒妇!”大黄牙的头部被砸,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其他三人却没有管他,自己先跳出了门。
“越哥!”大黄牙连滚带爬,爬了出去,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另一波热水又袭来了!
老板娘像是疯了一般,不停地泼着热水,将满腔的怒火都注入其中,四个男人退到街道中央,哆哆嗦嗦的,谁都不敢再靠近。
“越哥,现在怎么办?”
“还真是个泼妇,等一会儿消停了,我们就去砸店!”姓越的男人眼露凶光。
很快,第二壶热水泼完了。
姓越的男人冲上前,一把掐住了老板娘的脖子,将她按在柜台上,“啪”的一声,他怒不可遏,扇了老板娘一巴掌。
“死女人,敢玩阴的。”
“住手!”
丁希睿带着凌俊生赶了过来,几个男人扭头一看,想要逃跑。
“别慌!”姓越的人咽了一口唾沫。
“凌捕头,疯子!疯子!拿热水泼我们。”他丢开老板娘,向凌俊生跑了几步,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片片红。
“还打人!”大黄牙跟在后面,捂住了自己的头。
茶铺门口,老板娘双眼通红,头发散乱,眼神发愣,浑身颤抖着。
“少夫人,你看!”半夏指了指老板娘的手。
“天哪~”丁希睿鼻子一酸,冲上前去。老板娘的两只手和手腕处已经一片血红!她的右脸上,掌印分明。
“大嫂!”丁希睿摇了摇她。
老板娘回过神来,见官差到场,立刻跪倒下去。
“官爷,求您给民妇做主!”
“凌捕头,先让大嫂去治伤吧。”丁希睿扭过头喊道。
“快去!”凌俊生摆了摆手。
丁希睿和半夏一人扶着老板娘一只胳膊,以防碰到别的东西。三人来到后院,半夏跑向井边,打了两桶水,倒到大盆中,丁希睿将大嫂的胳膊和手浸泡在里面。
“嘶——”大嫂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茶铺外,凌俊生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缩在他身边的几人,对旁边的衙役说道:
“去济民堂叫林大夫过来,带上烫伤药。”
“是。”
小衙役快步跑走了。
街道上的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凌俊生关上店铺的门,带着几人也来到了后院。炉子上的两个热水壶还冒着热气,大黄牙四人见了,不由自主又缩了缩身体。
“阿木!”老板娘喊了一声。
小屋的门开了,阿木探出了头。
“去给几位官爷倒茶。”老板娘接着说。
“好。”阿木点了点头,不过,下一秒,他看到了老板娘手上的伤。
“嫂嫂,你怎么了?”他摇摇晃晃地跑过来。
“阿木,嫂嫂没事,不小心烫着了。”老板娘将手掌翻过去,只露出手背,“客人来了,你先去倒茶。”
“是。”
凌俊生心有不忍,开口阻止:“不用了。”
但阿木还是听了老板娘的话,乖乖去洗碗、倒水。
“大嫂,有干净的布吗?”丁希睿问道。
“有,在衣柜里。”
“我去拿,您放心,我什么东西都不动。”
“好,多谢。”
丁希睿来到正屋里,在橱柜里找了几条白棉布。
“半夏,我们帮大嫂把胳膊举起来。”
“好。”
丁希睿轻轻擦了擦上面的水珠,又撑开一块布,盖在老板娘的两只手上,覆住受伤的部位。
“大嫂,您来这边坐。”两人扶她来到院中石桌旁。
凌俊生咳了一声,扭过头,看着姓越的男人,问道:“越老三,说吧,怎么回事?”
“凌捕头,您是知道的,茶铺欠了我的钱,今日是最后期限,我带着几个兄弟来拿钱而已,这疯女人不肯给,还拿热水泼我们……嘶……您看我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对呀,对呀。”
“蛇蝎女人。”
其他三个男人赶紧附和。
“凌捕头,我家相公借了他一百两,半年内还,我攒够了钱,想连本带利都能还上。可是,他们却向我索要三百两,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啊。”老板娘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是这样吗?”凌俊生厉声问道。
“凌捕头,这是当初和老板商量好的,借一百两,半年内还,但若是还不上,每过一月,就要翻倍,我只问她要三百两,连利息都没算,绝对没多要,您看看欠条。”姓越的人从怀里拿出两张纸。
“你胡说,骗子!你给我看的,只有欠银一百两的条子。”老板娘喊道。
“你别耍无赖,我明明都给你看过,是你忘了吧。”越姓男子不承认。
“你……无耻!”老板娘颤抖着手,只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