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丁父的生辰,前一天,丁希睿准备了鸡蛋、面粉、白糖和油,去安雨墨家烤蛋糕。
二十一世纪的她,喜欢烘焙,所以脑海中还留着大概的配方,但条件有限,仔细想来,材料是有,但工具缺乏,比如打发鸡蛋用的打蛋器,厨房根本没有类似的替代品。还有就是盛蛋糕液的容器,一般的瓷器不行,可能会爆裂。思来想去,她让陈皮去铁匠铺专门定做了两个模具。
“没有花字和纹路?”铁匠问。
“没有。”陈皮答。
“就是做两个圆圆的扁扁的厚厚的小桶子?”铁匠再次确认。
“对。”陈皮说。
“行。”铁匠十分疑惑,怀疑这东西能做成什么样的点心。
至于打蛋器,她请陈皮用能找到的最细的铁丝帮她做了几个,然后找来高度数的白酒消毒,这样的话,工具基本上就有了。
“只能累一点,手工打发鸡蛋。”她很无奈,但为了让父亲高兴,她想尝试。
那天,丁希睿和半夏抱着一大堆材料来到安家,雨墨和雨欣高高兴兴地出来迎接,雨欣的脸色看起来很好,整个人更加活泼,丁希睿看到食疗有了效果,面露笑容。
“我们要怎么帮你?”两姐妹问。
“今天,主要想让大家帮忙打鸡蛋,可能手腕会很累。”丁希睿说。
“鸡蛋有什么难打的?”安雨墨不屑一顾。
“好,等下别喊累。”
鸡蛋去壳、放糖、放油,然后开始打发。丁希睿是第一棒,陈皮做的打蛋器用着很顺手,鸡蛋液很快就起了很大的泡泡,然后慢慢泛起白色。
“不行了,半夏你来打一会儿。”
半夏挥动小手刷刷刷刷,白色的泡沫越来越多,但蛋液仍然稀稀的。
“小姐,我的手腕好酸。”半夏坚持不住了。
“我来。”安雨墨撸起袖子接过碗。
“我打,我打,我打打打。”安雨墨一边说一边挥动手,蛋液逐渐浓稠起来。
“希睿,这样行了吗?”她已经要开始流汗了。
“不行,还需要加把劲。”丁希睿笑道。
“那换我。”安雨欣跃跃欲试。
雨欣毕竟年纪小,而且身体刚刚有所恢复,很快就没有力气了,于是又换到丁希睿,就这样轮了三圈,等蛋液已经变成厚厚的浓郁的浆糊状,丁希睿叫了停。
“果然很累,你这到底要做啥。”安雨墨一边甩手一边说。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丁希睿笑着回答。
“大婶,可以烧火了。火不需要太大,慢慢烧。”丁希睿转身吩咐厨娘。
“是,丁小姐。”厨娘答,她最近被安雨墨监督着,喝药、施针、减重,感觉身体松快很多。
丁希睿拿起面粉筛子,开始筛面粉,按照她的经验,一勺大概有五十克,四颗鸡蛋配大概一百二十克面粉,筛完一勺后,她拿起木铲子慢慢翻搅,其他人默默看着她,安雨墨是个急性子,她忍不住道:“哎呀,怎么这么慢,我来帮你吧。”
“别,还是我自己来,这面糊娇弱,受不了安大小姐的拳脚。”丁希睿说,以安雨墨的速度,不消泡才怪呢。
“嘻,我还不稀罕呢。”安雨墨抱着手,坐在一旁。
另一勺面粉也搅拌完了,丁希睿给两个模具刷了一层油,往里倒入蛋糕液。大婶已经把炉子烧得热烘烘了,丁希睿用厚毛巾缠住手,将蛋糕液放进去。
“大婶,火不能太大,慢慢烧就行。”丁希睿怕糊掉,赶紧又叮嘱了一句。
“希睿姐姐,要等多久?”安雨欣问。
“大约两刻钟吧。”丁希睿答。
等待的功夫,众人一起把用过的碗和各种工具都清洗了一遍,还准备了些水果。不一会儿,蛋糕香甜的气味就飘出来了。丁希睿拉下烘烤炉的盖子看了一眼,蛋糕已经“长个儿”了,而且表面已经上了色,便嘱咐大婶火再小一些,慢慢烤。
蛋糕终于出炉了,安雨墨找来薄薄的铲子,看着丁希睿慢慢把蛋糕从模具中剥离开来,两个蛋糕,一个很完整,一个因为黏到模具上,缺了一块。完整的一块晾凉后包起来,缺角的一块给众人品尝。
没有奶油,但有水果,放在蛋糕上一起吃,口感非常丰富。众人第一次吃这样松软的点心,连连夸赞。
“希睿,这叫什么?”安雨墨发问。
“嗯,我们用了小麦粉、鸡蛋,所以这个就是麦香蛋糕。”丁希睿回答,她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文艺好听的名字,就来个简单粗暴好懂的。
“说不定可以在我家酒楼卖,客人一定喜欢。”安雨墨说。
“那好啊,等赚了钱,分我一些。”丁希睿答。
第二天,丁希睿用小刀细细地刮去蛋糕皮焦黄色的部分,煮了粉糯的芋头捣成泥,铺在上面,然后洒了一层水果,这个时节,橘子很多,丁希睿自知才华有限,就把橘瓣剥得干干净净,拼了一个简单的笑脸。
丁老爷第一次见这么独特的点心,而且还是女儿亲手给他做的,高兴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丁母却偷偷抹眼泪,想到等她明年过生辰,希睿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就忍不住伤感。丁希睿了解母亲的心思。晚间,她陪丁母散步,对母亲道:“娘,等明年您过生辰,女儿一定回来陪您,亲手给您做好吃的点心。”丁母握住女儿的手,感到一丝欣慰。
丁家,丁希睿在认真过好每一日,做出嫁前的告别;林家,林明轩仍然每日坐堂、出诊。
这天,林明轩外出问诊,归来已经到了下午,他饥肠辘辘,本想在路边吃碗馄饨,但时间不对,馄饨摊已经收起来了,无奈便走进一家酒楼。酒楼的老板认得他,因下午不忙,便亲自端来饭菜,和林明轩聊天。末了,他让小二端来了一盘点心,说:
“这是本店新推出的点心,林少爷您尝尝。”
“多谢。”
点心松软,蛋香浓郁,林明轩想起卧床的祖母,便开口道:
“老板,我想买一些带回去,不知是否可以。”
老板面露难色,道:“很是抱歉,您刚刚吃的这块是今天最后一份了,等明天的做好了,再给您送府上。”
“既如此,那好吧。”林明轩付了钱,起身告辞。
老板相送,一边走一边说:“说起来这点心和林少爷也有些关系。”
“和我有关系?”林明轩停住脚。
“实不相瞒,这点心是我家小女的好友所制,她的好友便是西市本草堂丁老板的女儿,也就是您即将过门的夫人。”老板解释道。原来这里是安雨墨家的酒楼,老板正是安雨墨的父亲。
“是吗。”林明轩可不知道闺中女儿间的关系,更不没听说他的未来夫人有如此才能。
“这位丁小姐,也就是您未来夫人,可谓奇才,我家小女儿的病便是她医好的,林少爷,您将有一位贤内助啊。”安老板接着道。
“医术?”
“是啊,不吃药,不施针,就调整膳食,我小女儿的病就好了,您说是不是奇才。”
“是,那是。”这么多信息一下子涌过来,林明轩需要稍微消化一下。
从酒楼回家后,林明轩越想越放不下,他派南星悄悄去打听安家小女儿的病情,他对他的那位未来夫人,开始产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