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直注意她们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儿,笑着说道:“原来你们就是逃荒过来的人,我前儿个就听说村里来人了,一直没能见到你们。
没想到今天竟在这儿看到了,真是有缘分。”
她可听说了,这些人身上有不少钱呢。
她原先是不怎么相信的,逃荒的人能有什么钱。
可现在,看到他们一个个养的红光满面,这个年轻的姑娘,养得居然比她还要白皙水嫩,她就不得不信这话了。
更何况他们出行还有牛车,一头牛可要八九两银子呢。
宋安安只是朝她笑了笑,并没有搭茬。
她不想说话,耐不住人一个劲往这边凑,“姑娘,你们去县城做什么?这一大背篓,是不是要去城里卖东西?”
说着,她就要去翻宋安安的背篓。
宋安安一看就火了,说话就说话,她上手算怎么回事。
“干什么,你想抢东西呢。”
那两个老人家也看向那女子,“咱又不认识你,干啥乱翻人家东西。”
“我就问问,问问都不成吗?”
“你都上手了,这还只是问问?你下车吧,我们不捎你了。”
“别呀,妹妹,这么远的路呢,要真让我走着去县城,我这腿可要走断了。
你就行行好,捎带我一程。这位大哥,你说是不是?”
她把声音掐得细细柔柔的,边说眼神还边往李云深身上瞟。
宋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可女人的心思可能在李云深身上。
可这女人绑着妇人头,一看就知道成过亲,怎么还想要勾着李云深?
她想不明白,就想静观其变,看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李云深专心赶着自己的车,只当做自己听不到那女人的话。
那女人不乐意了,悄悄往李云深旁边挪,这才得以看到李云深的真容。
这男人看起来可俊呀。
这眼神深邃,鼻梁高挺,嘴唇也好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肯定很厉害。
好歹她也成亲过多年,守寡的这三年里,有时会忍不住寂寞会跟村里的男人有些牵扯,她敢肯定自己不会看走眼。
这男人长得这么俊,又是个年轻力壮的,她要是不把人拿下,都对不住自己。
谁知她刚刚靠近,李云深就往旁边挪了挪。
“别靠近我,你身上味道冲,我闻不了这味儿。”
那寡妇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脸上红了变青,青了变黑。
她今天可是经过特别打扮的,还用上了平时舍不得用的水粉,香着呢,味道怎么就冲了。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真是爱说笑。”
“我没跟你说笑,而且看你年纪得有四十了吧,可比我大了不少,我可受不住你这一声大哥。”
那寡妇的脸彻底黑下来了,咬牙切齿道:“我今年还未满三十。”
李云深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认真说道:“那真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四十了。”
那寡妇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什么眼神,她有这老吗。
宋安安看着那寡妇黑如锅底一般的脸,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真没想到李云深竟这么毒舌。
不过她很喜欢。
那寡妇再没有作妖,大家安安稳稳到了丰县。
秦阿婆和杨婶子都下了车,那寡妇却扭扭捏捏不愿意下来。
李云深冷着脸看她,“还不下车。”
那寡妇拿着手帕半遮着嘴,说道:“我还没到地方呢,小哥,不如劳烦你多走两步,把我送到地方,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下车。”
那寡妇三番两次被他下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
“这女人不还在车上,你送我一程又怎么了?”
“你凭什么跟我媳妇比,别逼我赶你。”
那寡妇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媳妇?他们是夫妻?
原来他媳妇在身边,怪不得拒绝自己呢。
“小哥,你早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是你媳妇,你莫要恼,我这就走。”
她欲说还休地看了李云深一眼,这才慢吞吞地下了马车。
这么多年了,她对付男人早有经验,正经的,不正经的,哪个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来日方长,且走着瞧。
那女人终于走了,宋安安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谁知道转头就看见车上有一方丝帕,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她用手戳了戳李云深的肩膀,“诶,人家给你留下东西呢。”
李云深看到那一方手帕,嫌恶的用牛绳将手帕扫到地上。
当初一个沈香桃,就让媳妇跟他闹别扭,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让媳妇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媳妇,别管她,这个人神神叨叨,不知道有什么毛病。”
宋安安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她可不是神神叨叨,人是看上你了,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
“我对她没意思。”
宋安安对他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不过还是提醒他,“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多注意点,可别让人占了便宜。
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就不要你了。”
李云深沉下脸来,“我不会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宋安安一抿嘴,“去打铁铺。”
打铁铺里炉火熊熊,风箱阵阵风声,有两个身材健壮,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在铺子里打铁,挥汗如雨。
宋安安将自己画出来图纸交给他们,让他们帮自己做出架子,打铁铺老板答应尽快帮她做出来。
回去的路上,宋安安见到李云深的脸色有点臭,问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很喜欢他们的身材?”
宋安安有些心虚,她刚刚就多看了一眼,难道被他给发现了?
不会吧,她刚刚看得很小心的,他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再说了,她单纯以欣赏的眼光看的,并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
“谁说的,我又没有看他们的身材,我……我在看他们有没有力气,能帮我打好我想要的东西。”
李云深定定地看着她,她莫不是以为自己是瞎的。
刚刚她的视线不住往那两个打铁师傅身上瞟,当他看不出来吗。
“最好如此。”
“本来就是这样。”宋安安意有所指地看向他的腰腹,“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目光直白又热烈,看得李云深一股热气直往下涌。
明知自己最受不了她撩拨,她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撩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