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还是跟二嫂她们回去吧,我们没事的。
再说您明天还得早起进货拿货,没有您主持大局可不成。”
进货的事一直由宋母负责,她听到宋安安这么说,便有些犹豫。
她两头都担心,两头都放不下。
李云深说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护着安安,不会让她受伤。”
宋母看了看宋安安,又看了看李云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去。
“那我回去了,你们自个儿要小心。
要是遇上危险,可千万不要跟他们硬拼,千万要保全自己。”
宋安安忍不住笑起来,“娘,您把他们当成什么了,就算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至于会冲进店里来打我们。
如果他们敢派人过来,我们就把事情闹大,正好把他们一锅给端了。”
宋母还是不放心,叮嘱他们一定要锁紧门窗,千叮咛万嘱咐,这才舍不得地离开。
宋安安烧水洗澡,洗去一身的油烟味,很快就困了。
昨天她抓老鼠抓了一晚上,白天又炒了那么久的菜,真是累得不行了。
可她想着半夜要把老鼠放到望月楼,要报复回来,死活都不肯睡。
“不行,晚上还得趁着没人去望月楼,我不能睡。”
李云深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可以睡一会儿,夜深了我叫你。”
“那你陪我睡,你昨天晚上也没睡,肯定也累了吧,陪我一块儿睡,半夜我们肯定能醒过来。”
李云深点了点头,“好。”
宋安安是真的困,再加上李云深像个大火炉似的,躺在他身边实在太舒服了。
躺下没多久,她便靠着李云深睡了过去。
三更天,外头传来更夫的声音,李云深便醒过来。
见到宋安安睡得正酣,本来不打算叫醒她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推了推她的肩膀。
“醒醒,该起床了。”
宋安安睡得正香,耳边忽然吵吵嚷嚷的,扰人清梦,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想要把扰人清梦的烦人精给赶走。
李云深握住她的手,“你再不起来,我可就一个人去望月楼了。”
也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她,宋安安就像一下按通开关似的,睁开了眼睛。
“我也要去。”
“起床吧。”
宋安安揉了揉眼睛,艰难地爬下床。
夜里风很冷,虽然很辛苦,但她怎么能错过这种场面。
她像是做贼一般,跟在李云深身后,避开更夫,前往望月楼。
到了望月楼,李云深把老鼠摆到门口,宋安安怕他被人看到,站在不远处替他把风。
“走吧。”
宋安安遗憾地往后看了一眼,要不是害怕被发现,她真想留下来,看看那些人的反应。
第二天一早,望月楼的店小二早早打开门,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没承想一晃眼,看见门口排着一排的老鼠,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这一排老鼠码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搞他们。
他立刻叫掌柜,“掌柜的,你快来,出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你鬼喊鬼叫什么呢?”
钱掌柜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店小二急忙指着地上的一排老鼠道:“我打开门就看见这些个老鼠,掌柜的,是不是有人捉弄咱们?”
钱掌柜低头一看,还真有不少老鼠。
默默在心里数了数,一共有十只。
店小二问他,“咱们要不要去跟东家说说,让他查一查是谁做的?
连我们望月楼都敢不放在眼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钱掌柜知道把老鼠放在门口的人是谁,但他不能去找他们。
若是此刻冲过去找他们算账,便相当于承认,之前的老鼠是他们放的了。
“你先把这些老鼠处理一下,我去找东家。”
店小二往后退了一步,缩着肩膀,“我可不敢。”
“死老鼠你都怕?你干什么吃的。
要是我回来之前,你没把这儿收拾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店小二愁眉苦脸的把老鼠拎走,把那个扔老鼠在这儿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做出这种事,还要让他处理死老鼠。
钱掌柜跑到周家,把今天早上酒楼出现死老鼠的事,跟周世安说了。
最后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在发现得早,没有让外人看到。
若是让外人见到酒楼有老鼠,哪怕只是在门口,也会对酒楼的名声不好。”
周世安哪会不知道,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个外乡人竟然这么大胆,敢这么针对望月楼。
看来他的手段还是太过柔和了,以至于让这些人觉得,自己能够跟他叫板。
“成,这件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钱掌柜本想问问他,会怎么对付宋安安他们。
不过抬眼看到周世安的眼神,阴沉得像是要吃人似的,他没敢多问,跟他说一声便回了客栈。
他早就说过,周老爷是不好惹的,可他们偏不信,非要鸡蛋碰石头,这回可有他们好看的了。
宋母一大早就过来,看见宋安安他们安然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
“昨晚上没人过来闹事吧?”
宋安安摇头,“没有,我们把那些老鼠给他们送过去了。”
张秀秀好奇道:“他们是啥反应?”
“不知道,我们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哪顾得上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张秀秀有些遗憾,要是能见到他们吃惊害怕,那该有多好呀。
宋母把东西抬到厨房,“都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吧,可不能因为这事,耽误咱们做生意。”
张秀秀立刻把自己的好奇心,给扔到一边,不管什么事,都不能耽搁他们挣钱。
一早上风平浪静,宋安安还以为周世安收到警告,消停了。
谁知道下午的时候,大堂嫂匆匆跑过来,“出事了,安安,你快出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了?”
“有人说在咱们酒楼吃坏肚子,中毒了,让咱们给个说法呢。”
宋安安脚下生风地跑到门口。
一群人乌泱泱站在门口,有食客,也有外头等着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喧哗如闹市。
她拨开人群一看,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围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躺在担架上,想来是被人抬过来的。
他面色苍白,眉眼间难掩憔悴,看起来情况的确有些不好。
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青年咄咄逼人,“你们酒楼把我哥害成这样,你们打算怎么赔?”
李云深虽然被围起来,却处变不惊,不紧不慢说道:“他吃的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到我们酒楼吃的?回家以后还有没有吃过别的东西……”
灰衣人高声打断他的话,“你还想狡辩,你们就是不愿意赔钱。”
灰衣人高高地抬起手,就要朝李云深推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