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靠近,就闻到浓浓的中药味。
东西卸下来,三轮车离开后,沈妙芝看着房子满眼惊叹,“王婶,这真是你们自己的房子?”
王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我爱人祖上传下来的的房子,有年头了,太破旧了。”
沈妙芝啧啧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王婶,这里可是黄金地段,一旦被开发,你可就成富翁了。”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正是房产慢慢觉醒的时候,这么一处房子要是被征用,可不是一夜暴富了嘛!
王婶没在意的笑了笑,边说边掏钥匙,“就这个破房子能值什么钱。”
沈妙芝扬了扬眉,房子不值钱,地皮可值钱了。
王婶刚拿出钥匙,木门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佝偻老妇人,双眼缠着布条。
“妈,你怎么下床了?”
王婶赶紧上前搀住老人。
“月月口渴要喝水我才下来的。”
老人感觉到有他人在,‘望向’沈妙芝的方向。
沈妙芝赶紧打招呼,“奶奶,我是王婶的合作伙伴。”
王婶赶紧凑老人耳边解释,“这个女娃就是昨天帮忙解决大问题的贵人。”
老人赶紧高兴的招呼沈妙芝,“好好好,好孩子,快进来坐,奶奶给你烧茶。”
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慈眉善目很是和蔼。
这个女娃给他们家挽回一大笔损失啊!
王婶嗔怪,“妈,医生说了你要多躺着休息,你赶紧回屋里躺着。
妙芝有我招呼。”
老人叹了口气,‘望向’沈妙芝,“姑娘,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就不招呼你了,别见怪啊。”
沈妙芝连忙上前,“奶奶你快进屋躺着,我简单放个东西就离开了。”
王婶让沈妙芝把东西往进拿,自己则扶着老人进了房间。
院子虽不大,但是五脏俱全,一小半是菜园压井,在太阳底下,一半被石棉瓦雨棚遮的严实。
有两个房间门,雨棚里侧应该是厕所,靠院外的角落用砖墙砌搭着简易的台面,放着锅碗瓢盆,一旁放着蜂窝煤炉,火上放着炊壶,旁边还有一个小煤炉子,上面放着一个瓦药罐。
厨房竟然是露天的。
沈妙芝一边把东西朝雨棚里搬,一边默默的打量着院内的环境。
王婶家的日子显然不太好过。
“你懂事点好不好,奶奶年纪大,一会妈妈走了,她没办法把你推进来啊!”
“我要出去!哪怕待一分钟都行,我都快憋疯了!”
“好好好,妈推你出去透口气,一会就进来好不好?”
沈妙芝才搬完东西,屋里就传来压抑的争吵。
不一会,王婶推着一个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女。
有个小台阶,沈妙芝赶紧上前帮忙把轮椅抬下来。
少女眼神阴郁疑惑的看了沈妙芝一眼。
王婶面色局促的朝沈妙芝扯出一丝笑,“孩子闹脾气,你别见笑。”
沈妙芝笑了笑,“这么大的孩子,有情绪很正常。”
朱悦月望向沈妙芝,她的脸上没有可怜和异样,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正常孩子。
王婶没接话,轻轻的叹了口气把朱悦月放在了院子里,赶紧去给一老一少煮馄饨。
沈妙芝就着这个空隙,赶紧去压井清洗锅碗瓢盆。
王婶煮完馄饨就要把女儿推进去,朱悦月却握着轮子不肯撒手。
王婶又气又无奈,不停的望着院外。
“王婶,已经是饭点了,朱叔肯定忙不过来,你去帮忙。
我洗这些东西还得会功夫,一会我把她推进去。”
沈妙芝蹲在压井旁,边洗边说。
王婶有点不好意思,“妙芝,哪有第一回来就……”
“婶子,只许你给我帮忙,还不许我回报了?
虽然咱们刚认识,但是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互相照应的地方也多着呢,要是一直客套,也太累了。”
沈妙芝把洗好的碗甩了甩水,笑里带嗔,“她在院子也好,我一会把推车送过来,刚好她可以帮忙给我开院子门呢!”
朱悦月又看了沈妙芝一眼,她在家人眼里一直是个什么也干不了的废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第一次上门竟毫不客气的使唤一个残废人。
可她为什么有点期待?
王婶看了看女儿,一口摇头拒绝,“妙芝,悦月不能一个人在院子待很久,我把院子钥匙给你,一会你自己开一下门。”
沈妙芝倒没有再坚持,她看得出来王婶对朱悦月保护欲。
她余光看到,朱悦月的脸上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灭了。m.qqxsnew
王婶再三嘱咐沈妙芝走之前把朱悦月推进屋,才离开。
沈妙芝洗东西,朱悦月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动一静互不干涉。
朱悦月以为沈妙芝多少会询问几句,可人家从头到尾都沉浸式干活,压根望都没望自己一眼。
最后沈妙芝推自己回房间,也没多说一句话。
进了房间,一股憋闷气息传来,让沈妙芝胸口有些压抑。
一高一矮两张床别摆在两边,中间一个过道,老人在左边躺着。
长期这样待在房间,憋坏确实毫不夸张。
出了朱家小院,沈妙芝就朝家属院赶,一来一回果然三个小时才把推车推到朱家小院,中途还因为巷子多迷路,还多走了不少冤枉路。
一切弄消停,沈妙芝直接奔去馄饨摊。
远远的,她看见陶长义高高的身影正站在馄饨摊旁边望着巷口里面,两个人第一时间捕捉到对方。
陶长义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本来忙了一天都坚挺着,见到小狼狗的一瞬间沈妙芝面部表情有些不受控制的垮塌了,身子也卸下劲来。
陶长义看着沈妙芝腿脚灌铅的样子,眼底闪过心疼,刚才王婶说她把推车推到了他们家。
一来一回几个小时,光想着她瘦弱的身体要推着笨重的推车走了这么远的路,陶长义就有些心疼。
“怎么不等着我下班给你推过来?”
沈妙芝撇了撇嘴,“是我自己要做生意的,这点苦都受不了怎么能行。
再说你上一天班也累啊,怎么舍得使唤你。
怎么,你心疼我啦?”
她歪头捕捉陶长义的面部表情,果然陶长义不自在的垂了垂眼。
“要是心疼我,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