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齐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唐小娘子,一口气瞬间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此刻浑身上下还疼着,更有满肚子的疑惑没有弄明白。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哭个什么劲啊!”
“再说了,从上面摔下来的人是我,痛得要命的人也是我,你有什么可哭的?”
于三齐没好气地怼了唐氏几句,“难不成你是看我摔下来,心疼啦?”
唐氏的哭声瞬间顿住,她紧紧地抿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哭声,生怕让于三齐误会了什么。
“切!你说的四丫呢?在哪儿?”
“别告诉我那个小丫头,凭空消失了啊!”
于三齐已经借着油灯那微弱又昏黄的光亮,看见了菜窖里的情形。
不得不说,唐氏家的这个菜窖,居然修建得十分宽敞,至少有两间正房那么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基本能够确信,菜窖里根本没有藏着人。
他眸光渐冷地看向唐氏,沉声质问道。
“唐小娘子,我自问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竟如此诓骗我?”
“把我骗过来,又让你那好姘头把我一脚踹到这下头,跟你困在一处......到底有什么目的?”
于三齐几乎已经认定了,那个从他身后把他踹下来的人就是定三牛。
只可惜他当时背对着人家,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猜测。
“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
唐氏急得眼泪直往下掉,看着此刻空荡荡的菜窖,心头一阵阵发慌。
她比任何人都想弄清楚,被她藏在这里的四丫,究竟去了哪里。
她分明只是离开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怎么那个小丫头竟然不见了呢?
于三齐冷哼了一声,懒得再同这个小娘子继续掰扯。
他活动了一下摔疼了的身子,只觉得每一处关节都好似在抗议。
他皱着眉头,咧了咧嘴,准备顺着梯子回到上面去。
菜窖里的空气着实算不上多好,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于三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才不想继续跟这个小骗子,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呢。
顾千兰自然早已经察觉到下面人的意图,她眼眸微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玉手轻轻一抬,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竖在菜窖里的木梯,瞬间收进了空间。
于三齐眼睁睁的看着原本靠在一旁的梯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滴个老亲娘嘞!
他们该不会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梯子呢?原本竖在一旁的木梯呢?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可等他再次睁开眼,梯子依旧不见踪影。
“唐......唐小娘子......”
于三齐缓缓地转过身,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朝着不远处的唐氏看过去,只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见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唐氏,也同样瞪大了双眼,满是震惊地看着梯子消失的方向。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一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
“你......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于三齐两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饶是他是一个大男人,平日里自诩胆子足够大,此刻也吓得两腿直抖,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倒是宁愿刚才把他踢下来的人是定三牛,而不是什么可怕的未知存在。
“三......三齐哥......我不知道啊!”
唐氏一个才嫁进门的新妇,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起来。
她的手里还举着油灯,勉强为这个黑漆漆的菜窖带来些许的光亮。
只是,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原本点亮的油灯,居然无风自动熄灭了。
“啊!”
唐氏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突如其来陷入的黑暗,无缘无故熄灭的油灯。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在这个菜窖里,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存在。
“啊!”
于三齐也清楚的看见油灯无风熄灭的那一幕,不受控制地大声喊叫起来。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原来这个世上,当真有鬼魂存在!
只是......他自问没有干什么天大的坏事,更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他不过是应唐小娘子之邀,来到她家的菜窖,打算帮她一个小忙而已。
怎么就......遇上这种可怕的事情了!
二人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菜窖。
只可惜这座茅屋地处偏僻,距离村子较远,两人哪怕喊破了喉咙,声音也没有传出很远。
顾千兰看着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就让这对心思不正,计划干坏事的狗男女,待在黑漆漆的菜窖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她牵着一脸懵懂的瑞诗,不紧不慢的朝着村子里走去。
“娘亲......刚才,那个屋子发生了什么事?”
瑞诗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鼓起勇气,将心底的不解问了出来。
“娘亲刚刚只是惩治了一下坏人,让这些坏人也尝一尝,被关在黑漆漆的菜窖里是什么滋味。”
顾千兰抬手擦了擦女儿脏兮兮的小脸,微微地抿唇一笑。
“太好了!娘亲知道是什么人把我关起来的吗?”
瑞诗的眼神一亮,眼中像是划过无数个小星星。
之前她被关在黑漆漆的洞里,只感觉那次的经历就像是做了场噩梦。
要是让她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她关在那里的......
小姑娘的心底,瞬间燃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火苗。
顾千兰低下头,看向眼中闪着怒火的小姑娘,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娘亲也不认识那伙人,你不是知道,抓住你的是你那位定家三舅舅吗?”
瑞诗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透过一丝难堪,顿时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