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钊,节哀顺变!”
顾子杰起身看着顾钊,眉目间多了几分心疼。
顾钊点头,“谢谢你送赵奶奶一程。”
大概是顾子杰浑身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尊贵气息,他的到来,让赵奶的葬礼都变得更不一样,大家重视程度再次上一个台阶,接下来从赵奶奶上山出殡的事更顺利了。
当看到赵奶奶平平稳稳入土,泥土一抔一抔洒下去,垒砌成坟堆后,陈奶奶她们哭惨了。
“赵姐姐,你终于安了!”
谁都想多留自己最亲的多一会时间,每个人心里都不舍。
可这种情况下,所有的不舍都被冲散了,赵奶奶多在外面多呆一会儿,对他们来说,都是折磨和煎熬。
折腾四天后,终于入土为安了。
她们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顾钊跪在赵奶奶坟墓前磕了三个头,而后起身,赵奶奶下葬为安了,接下来他要解决苏永年的事了。
*
“你们还不放开我!”
“快点放开我!你们红旗公社真是我见过最野蛮的公社!”
“我是孝子!你们不让孝子送出殡,不让孝子上山。你们蛮横无理!”
绑苏永年身上的麻绳一松,苏永年就好似被解开封印一样,开始,骂骂咧咧。
顾钊眉心一皱,抬眸和陈叔说,“陈叔,李叔,麻烦你们再把他绑上去!”
有些人,不配好好说话!
“……”苏永年大叫,“你们没王法了吗?动不动就打人,动不动就绑我。”
这话让顾钊想起前几天舒宁和他说的话,她说,不要随便动手,不能冲动。
他本来答应她的。
可现在一见苏永年这不忠不孝的模样,顾钊一脚往他肚子踢过去。
他这暴脾气啊!
媳妇,我没动手。
我动的是脚。
这一脚踢过去后,苏永年叫嚷声戛然而止,再次老实了。
这一脚也踢得在场的人神清气爽。
这种王八蛋,就需要顾钊这种人狠话不多的好好收拾一下。
之前他们好说歹说,先下葬赵奶奶,他死活不同意。
更过分的事,他们越和他好好说,他越来劲,越觉得自己能耐得不行,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
顾钊一回来,揍一顿,他老实一顿。
“钊崽儿,这是赵姐姐的房子的房产证,你去魔都的时候,她找大队长,直接过户给你了。”
“这是她的退休金。没多少,她就领了三个月,每个月十五元,一起四十五元。”
“还有,这是她这些年存的钱,六十元。一起是一百零五元。”
陈奶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赵奶奶所有遗产摆了出来。
当听到赵奶奶还留一百零五元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
他们一年到头来,赚钱到年底,花钱到年底,过年后一毛不剩,赵奶奶却还存了这么多钱。
他们红旗公社的人,如果不在服装厂工作,干工分加分红,辛苦一年,都没这么多钱。
“以前啊,我们日子都难,大半年吃不到一顿肉,顾钊偶尔给我们买些肉,才有点肉吃。饭里经常伴着糠和红薯吃,是这一两年,顾钊和他媳妇搞了公社服装厂后,才慢慢存的钱。”
陈奶奶赵奶奶留顾钊这么遗产,肯定会遭人眼红。
继续解释道,“大家都很奇怪,赵姐姐为什么要把所有东西都留给顾钊。”
“以前的事,我们都不敢说。现在政策变了,我们也都是清白的,不会影响顾钊了,我也可以说了。”
“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和钊崽儿是邻居,所以才对他格外好。其实错了,是我们都被顾钊照顾着。”
“特别是赵姐姐,他的命都是顾钊救的。那年,她被打断腿,奄奄一息,是从外地回来探亲、才十四岁的顾钊,偷偷背着她看的医生。”
“公社这边那时候不救治,为了救赵姐姐,顾钊背着她走了十多公里,去了很远很远一个公社找了一个医生,说自己是路过公社的外地人,那医生才给打了针,开了药。赵姐姐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所有都惊了惊。
这事他们都没听说过。
“大队长,所有人都在这,事情原委我说清了。这是赵姐姐的遗愿,且她知道她去世后,她那儿子可能会来找事。所以让我第一时间喊顾钊回来。”
“不是为了安排她的身后事,而是想要他给她出气!”
“……”苏永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她妈早就算到他会来。
“苏永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雷振兴听完后,询问被绑墙上的苏永年。
“我……”
“你如果不同意,我们就去请派出所的同志来。”苏永年话还没说完,雷振兴立马加了一句。
有事就找派出所。
这是顾钊去魔都上学之前告诉他的。
这小半年来,这秘诀他用得非常不错。
现在和派出所的同志们也混得挺熟的。
“什么话都被你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苏永年一想那房产证和一百零五元要归顾钊所有,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那么多钱,他们存一年都存不到。
虽说他之前是有些混蛋,可他却是他娘的亲儿子。
这钱怎么能落顾钊手里?
他不服!
“大队长,我有话要说。”见苏永年一副死都不服气的表情,顾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