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都明白,这也是我和殿下约定的,师傅的教导我永生难忘。”唐仲尧正色道。
莫师叹息似的饮下最后的酒:“从此以后,再无莫维了,你可以放心施手……”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唐仲尧舒展眉头。
莫师站了起来,拍了拍唐仲尧的肩膀:“人心是最难计算的,你和赵王爷的事情,还是尽早处理好吧。”
“我会让她知道全部的真相,由她自己选择。”唐仲尧回望着莫师,莫师轻笑着摇了摇头,突然他视线定住似的,望着墙边的那个人。
白笙从阴影中走出来:“师傅一向不愿教我和师弟占卜之术,但我会自学,师傅今日没有料到我会出现,恐怕不是师傅漏算了。”
唐仲尧脸色如常,转身看着白笙。
莫师盯着他衣角的血迹:“你师兄呢?”
白笙摊开双手:“我怎么知道,师傅费尽心思,把那两个孩子送到师兄那里,然后又借师兄的手送到清宁公主手中。可惜,清宁公主和明天就要离开了,那两个孩子回到了师兄那里……”
莫师脸色一僵,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你……”一口血就直接口中溢下,唐仲尧赶忙上前扶着他。
白笙无动于衷:“从我得知师弟的身份后,我就想了很多事情,师傅还真是偏心师弟。师弟也真是有本事,竟然和清宁公主搭上了线,真是不公平。师傅你总说我糊涂,我不明白,难道逆天而行是糊涂吗?我不明白,您那些占卜就是真的天命吗?因为这个,所以殿下就要被认作是灾星,就要被处死,因为这个,所以我就要籍籍无名的苟活着……真是,让人恼火。”
“他不是良主,天下如果到了他手上,黎民百姓将活在水深火热中,你不要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双眼。”莫师用帕子捂着嘴,一边规劝道。
白笙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是良主,难道傅笠就是良主了吗?一个耽于儿女私情的人,说得好听些,他不慕名利,说得难听些,就是胸无大志。这样的人,就是良主?就是你们口中的仁君?上古的君王,那个不是靠战争扩张国土,征服天下。固守成墨,固步自封,才是庸才所为,我所追求的那位,至少有鸿鹄之志。至于百姓,本该为国家奉献,兵役,纳税,只有国家强大,百姓才有生存的意义。”
莫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唐仲尧面不改色:“师兄,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赶快离开吧,不然你就不能离开了。”
白笙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师弟这个样子还真是讨厌,要是一直是那个乖巧的莫维多好,偏偏是现在的你。不过,我既然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担心清宁公主出事?我可是跟了公主几个月,基本上摸清了她身边的守卫,想要对她下手,易如反掌,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现在这么镇定,噢,对了,其实师弟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哪有什么真正的情感,只有利益才是最真实的。看看大魏的那些父母,他们大多都是如此,对自己的儿女,生儿则高兴,生女则溺死,都是因为儿子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就像师傅选择你,因为你的出身,你的所谓的天命,能给他带来利益。现在你对清宁公主也是如此,因为她有足够的权力,背后有足够的支持,你才会选择她……”
“当你说对她下手易如反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伤不到她,她比你想象的厉害多了。她要是个男人,你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她是女子,你也不是她的对手。还有一件事,师兄应该不太看话本吧?我以前帮公主搜集过一些话本,里面经常描写一种反派,就是话很多,然后失败了。”唐仲尧一本正经道。
白笙盯着唐仲尧,的确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最后扔下一句:“你等着后悔吧!”
白笙一走,唐仲尧就拍了拍自己师傅的背:“好了,别装了,我还得赶过去看看我媳妇有没有事。”
莫师拉住他:“你不用去,稳的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大师兄会处理,快帮我带点水过来,这鸡血真恶心,我藏在嘴里半天了,真难受。”
莫师又拿了块帕子出来擦嘴,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都沾满鸡血了。
唐仲尧从壶里倒了被水给他,嘴角一抽:“您放那么多鸡血干嘛?”
“这不是怕他不信吗?”莫师接过水,漱了漱口,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糖,含在嘴里,这才感觉自己好多了。
唐仲尧见状:“您没事了?那我去找我媳妇了?”
“都跟你说了她没事,怎么就不信呢。”莫师白了他一眼。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已经一个时辰没见到她了,相当于一个月。我当然相信她没事,但是我还是要过去见她。”唐仲尧放下水壶,朝莫师挥了挥手,就运行轻功往赵颜的住所去了。
等唐仲尧赶到赵颜的院子的时候,胡长祈正替楚世简把那伙刺客捆起来,赵颜却不知所踪。
楚世简见到唐仲尧,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颜颜刚刚去找你了?”
唐仲尧一脸惊讶:“她往哪边走的?”
楚世简指了个方向,唐仲尧追赶了过去,很快就追上了赵颜。
赵颜看到唐仲尧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我刚刚遇到一伙刺客,发现和你那个叫白笙的师兄有些关系,怕你出事,还好……”
赵颜一脸激动的看着唐仲尧,就要上前去检查唐仲尧是否安全,唐仲尧隔着袖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你们暗面门还真是舍得,一个假扮楚世简,一个假扮胡长祈,还有你……麻烦下次认真点,一点都不像。”
一把匕首从她袖子里应声而落,对方瞬间变了脸色,一掌劈向唐仲尧,却被唐仲尧的扇子抵住了,三两下功夫就被抓住了。
唐仲尧点住她的穴道,很快就出现一伙金纹黑衣的暗卫,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