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家父母最终还是再硬塞了个红包给沈亦文,沈亦文推辞不过,只好更加用心。
裴朝慈是在婚礼前一天赶到的,一到就和谢凉忙活另一天的事情去了,李橙儿都没有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
眼见着谢凉骑着高头大马,脸上一直笑意未退,裴朝慈和兰默跟着他去迎亲。因为那边姑娘家有个习俗,叫娘家关,都是新娘子的娘家人守着,裴朝慈他们想尽了办法。最后终于帮助谢凉迎到了自家媳妇,赵染和李橙儿都在谢家这边,等吉时到了,也没有看见柳瑶的影子,李橙儿心里有些难受。
直到谢凉三拜天地后,谢家没有多少女眷,谢夫人又在外头和女客打招呼。最后就托了赵染和李橙儿送新娘子回房,好在除了他们客栈几人外,其他人不知道赵染的身份。
李橙儿扶着新娘子,赵染正要上前,余光却看见一个蒙面的女子在院子墙边远远看着。她心头一跳,莫名有种感觉,是柳瑶!
如果柳瑶进京了,傅奇也很有可能在京城,此事非同小可,赵染让诗妍留下帮忙。然后和李橙儿打了个招呼,就追着那个蒙面女子去了。
最后赵染还是顺利追上了对方,对方也就停下了步子,隔着一段距离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来追我?”
赵染咬了咬牙:“瑶姐,你都不打算和谢凉橙儿打个招呼吗?我们当时约定了要一起参加谢凉的婚礼,你既然来了,为什么要离开?”
柳瑶叹息着拿下自己的面纱,定定的望着赵染:“郡主岂非明知故问,我如今的身份,要是光明正大的出现了,怕是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赵染摇了摇头:“我不会在谢凉的婚宴上抓你的。”
柳瑶突然笑了笑:“郡主如今是准太子妃了,也应该知道我追随的人是谁,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赵染瞬间明白了柳瑶的意思,在柳瑶看来,傅奇是德亲王妃从宫中抱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陆皇后的儿子。那么与此同时,现在的太子就不一定是陆皇后的孩子了。但是赵染知道傅笠是,傅奇也是,只是因为他们是预言中的双生子,傅奇才会被德亲王妃抱走。
所以她直白道:“太子的身份堂堂正正,我不需要与你为敌,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傅奇一定要走到今天这步?你又为什么要执迷不悟的跟着他?”
柳瑶半敛着眼睛:“因为我……心疼他……”
赵染上前一步,柳瑶就后腿一步,她只好保持着距离:“我以前听过一个姐姐和我讲,很多时候女子对男子有了同情之心,便离陷入危机不远了。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她曾经同情一个人,然后爱上了他,最后却被抛弃了。瑶姐,你很通透,我本不该劝你,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是比男女情爱更重要的。”
柳瑶眼眶一红:“我不会被抛弃,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没有结果的,但是我无怨无悔。我知道我可以有更安稳平静的生活,在喜乐客栈的那阵子我想了许多。直到谢凉为了他的未婚妻来到京城,我才明白,原来人生是需要不安稳的。今日一别,再见我们就是敌人了,为了侯爷我会拼尽全力的。”
柳瑶说完这些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赵染完全有能力迫使她留下,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看着柳瑶的背影,觉得很惋惜,当初在喜乐客栈那个通透明悟的柳瑶似乎已经消失了。
赵染说的故事不是瞎编的,而是凉州软玉楼的花魁告诉她的,那个负心汉现在还在江湖,赵染每次想到这个故事。就觉得,有时候人生真是比话本还精彩,她虽然也喜欢傅笠。但是扪心自问,她不会为了傅笠和家里决裂,更不会因为傅笠错误的决定而跟随他浪迹天涯。甚至于,如果真的有一天傅笠变心,她可能会难过,但是绝不会一直困在这份感情里。有时候别人总说她姐姐比她冷静,其实她骨子里比姐姐更冷静。
赵染只用了一刻钟去怀念和柳瑶的友情,剩下的时间,她就派人传信给傅笠给赵染,告知他们这件事了。
回到谢凉的婚宴上,赵染很快就找到了李橙儿,她正在和新娘子聊天。谢凉娶的这个姑娘赵染打听过,她对谢凉真的算是一心一意了,哪怕家里人多次反对,她也犟着不改变婚事,谢凉是个有福气的人。
赵染来了后,李橙儿又拉着赵染和新娘子聊天,只是聊着聊着,突然冰人馆的一个嬷嬷就过来给新娘子送书了。
李橙儿好奇不已,也跟着看了一眼,结果闹了个大红脸,新娘子的头上还有盖头,也看不清脸上表情,不过声音却是发抖:“这样太羞人了!”
那个嬷嬷笑道:“夫妻敦伦是天经地义,姑娘过了今晚就明白了!”
赵染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她以前去喝花酒的时候,从青楼看了不知道多少本了。这本也就中等偏下水平,画师不行啊……
李橙儿反正是看不下去了,捂着脸扭过头,新娘子用颤抖的声音开口道:“我要不晚点再看吧。”
嬷嬷劝道:“晚些天就暗了,就着烛火看对眼睛不好,知道姑娘面子薄。我也就先出去吃酒了,姑娘们自己聊,就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
说着嬷嬷笑着一脸深意的就离开了,新娘子拿着书的手都不太稳,李橙儿还在不好意思。赵染佯装咳嗽了一声,屋子里就新娘子,李橙儿,诗妍和她四个人。诗妍一脸平静,但是耳朵已经烧红了,只要赵染是真的平静。
想了想,赵染还是打破了平静:“这书的印刷还挺新的,原来每个冰人馆还要准备这种东西,还挺有意思的,哈哈哈。”
李橙儿捂着脸:“这哪里有意思了?简直,啊啊啊我不能想,反正太羞人了!小馨你还注意书的新旧!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