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张威脸色有些难看,张张嘴想要说话,但最终还是憋住。
李耀东看着朴秋:“朴秋,你觉得这个事情应该如何?”
“很简单,任由让其发展。”朴秋淡然说。
李耀东来了兴致:“任由其发展?呵呵……你说这话是为了你侄子吗?”
嗡——!
朴秋身躯猛震。
他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会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朴秋咬了咬牙说。
李耀东先是冷着脸,旋即哈哈大笑一声:“朴秋,你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呼!
朴秋重重吐出一口气。
原来……
还是虚惊一场。
“说说你的想法。”李耀东用右手撑着脑袋,淡定的问。
朴秋沉吟片刻,缓声开口说:“很简单,一直以来我们都提倡百花齐放。咱总不能因为严谨的成绩好,就将其封杀掉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跟自己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另外。还有一点:严谨在华国乐坛已经是无敌一般的存在,前几天更是创下了首日四千多万的下载量,这样的顶级歌手如果可以为我们所用的话,最终对我们是会有好处的。
尽管就目前来说严谨在我们这疯狂吸金,但我觉得日后华国的网友肯定也会到我们泡菜国来?!今年的娱乐年度盛典马上就要举行,我们现在就可以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死死吊住华国网友的胃口,这样一来,到时对我们泡菜国娱乐圈的发展肯定是好处多多。
虽然现在损失了一点钱,但……跟日后的回报比起来,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放屁!”
还不等朴秋的话说完,张威瞪大眼睛,“朴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如若真等严谨成长起来,你觉得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控制住他吗?!”
“对!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谁说不是呢!像严谨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反骨的。”
“威哥说的不错,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没错!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方案。”
听完张威的话,其余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闻言。
李耀东问:“张威说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呵。”
朴秋冷笑,死死地盯着张威,“张威,我且问你:一个人如果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跟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
掷地有声。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下一秒。
李耀东猛然一拍桌子:“很好!朴秋,那这个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要给我办的漂亮、办的干净!”
“多谢会长信任!”朴秋激动不已。
……
魔都。
王海办公室,电台频道。
当网友们看到严谨之后,立马全都激动了起来。
“我丢,又是我瑾哥!”
“这两天有点频繁,我都不习惯了。”
“不对劲啊,这很不对劲!”
“直接说……为啥这么快就播了?”
看到这些弹幕。
严谨的脸上先是露出一抹笑容,随后哭笑连连:“兄弟们,我是真的烦,一天时间就赚了几个亿,我空虚啊,我无奈啊,我寂寞啊!所以……我要给你们讲讲故事来缓解一下我的心情。”
卧槽——!!
听完严谨的话之后。
直播间几百万粉丝全都懵了。
卧槽。
这特喵的……这么装逼的吗?
难道……
他就真的不怕被雷劈?
靠!!!!
“废话不多说,咱们直接开始讲故事。”
严谨的声音变得低沉、阴森、恐怖!
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当家里的天花板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差点将我的脑袋砸开花之后,父母终于下定决心重新装修房子。”
“我出生并不住在这里,大约在我七岁左右, 父亲用尽家里的积蓄购置了这套三居室。”
“当时他有种即将一贫如洗的觉悟,但是随着房价水涨船高,他倒是后悔没有多贷点款再买一套。”
“当时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买房,所以装修非常简陋,至今已经有十年。”
“天花板和墙面早就斑剥,时不时会有白色的墙皮散落在地上。”
“我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工作非常忙碌, 所以一直懒得理会。”
“但……”
“我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工作非常忙碌, 所以一直懒得理会。”
“于是。”
“他们兵分两路。”
“母亲去谈装修,父亲则负责找可供短租的房子。”
“他们希望短租的房子就在这里附近,一是便于控制装修进度和效果,二也是为了我的念书方便。”
“大部分的房东都不乐意短租,时间太短会导致房子空置。”
“父亲找了好几家中介,总算找到了一间距离我家步行大约十五分钟的公寓。”
“远远望去,那是一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筒子楼。”
“我惊讶于在这还算繁华的地段里竟然隐藏着这么一栋四层旧楼。”
“它窝在几幢现代化的高层建筑之间,灰蒙蒙的又脏又旧又破。”
“据说。”
“以前的筒子楼每一层只有一个公共厨房和公共卫生间。”
“这栋楼算是改建过,厨卫独用,但这样一来房屋面积变得更小,说是两居室,实际大约也才三十五六个平方吧!”
“短租的公寓位于三楼最后一间。”
“两间不足十平米的卧室,过道大约有五平米,勉强可以放下一张小桌子, 算是餐厅。过道和厨卫都没有窗户,阴暗潮湿。”
“大约是见到我们都露出嫌弃的表情,中介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叶先生,没办法了。你们只租几个月,大多数房东都不愿意。你们别看这家不怎么样,至少还是比较新的装修呢!再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请你们另请高明。”
“装修队定于下周就要进场,留给我们选择房子的时间不多了。”
“【算了,要不就……】”
“父亲说着将其中一间卧室的房门推到了墙壁上,随后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
“原来。”
“那扇门的背后竟然被钉着数十枚钉子,其中一枚比较长的钉子斜斜地穿了一个尖尖角出来,差点将父亲的手划破。”
“这些钉子锈迹斑斑,看起来像是有些日子了。”
“母亲愤怒地对中介说道:你还说这是新装修的房子?这些钉子都生锈了!”
“中介愣了一下,随后一脸尴尬地说道:房东是这么跟我说的……可能是……可能是……”
“他一阵抓耳挠骚, 估计是想不到该如何解释。”
“虽然很不满意, 但是时间紧迫,最后母亲讨价还价, 又向中介还掉了500元,心不甘情不愿地签下了半年的租约。”
“第二天。”
“我们就陆陆续续搬了一些家具去租来的那套房子。”
“这时我们才发现,这栋筒子楼里只剩下五六户居民,基本都是外来租户。”
“和我们同一层的只有一户人家。”
“也是一家三口。”
“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
“想着毕竟要在这里住上半年,母亲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大约是楼道很昏暗的缘故,那个女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青,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
“小朋友也是一副怏怏没有精神的模样。”
“更让我有点疑心的是,他那露在外边的两条手臂上,竟然有不少红色的点,有点像是被针扎过似的。”
“见我注意到那个男孩子,女子随口对母亲敷衍了几句,就拉着小男孩进屋去了。”
“虽然扔了很多废物,但前十年积攒下来的东西数量真是非同小可,还是将小小的公寓填满了。”
“当天我们三人真是累极了,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去休息了。”
“睡到半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响声吵醒了。”
“吧嗒!!”
“吧嗒!!”
“声音不大,但在这静谧的夜里分外吵扰。”
“就像是一根很细很细的针,钻进我的耳朵,让我非常烦躁。”
“最让人恼怒的是,这个声音响个十几秒钟会暂停一分钟,等我开始酝酿睡意,却又开始响起。”
“吧嗒!!”
“吧嗒!!”
“就像是……就像是楼上在装修一样。”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着。”
“次日头昏脑胀地起身,发现父母也是同样眼睛惺忪地坐在那个过道饭厅里吃早饭,两人顶着老大的黑眼圈,毫无精神。”
“【爸、妈。你们也没睡好吗?】”
“母亲抬头看了我一眼,无精打采地说道:你也没睡好吗?这里的环境真是……昨晚不知道谁在敲打,我和你爸爸几乎睁眼到天亮。”
“午后。”
“父母去查看装修进度,我独自在卧室看书。”
“正值炎热的暑假,这栋筒子楼由于太过老旧,电闸能承受的功率很小,使用空调很容易跳闸。”
“于是只有一台电扇对着我呼呼地吹热风,我眼皮越来越沉重,歪在一张躺椅上渐渐陷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
“我的耳边忽然传来非常清晰的声音。”
“啪嗒——!!!”
“就是这道声音将我从梦境中立马拉了回来。”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
“寻思到底是哪一户人家整天在敲打,是不是要上去提醒一下,我这样想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夏天我习惯于光脚在地板上走路。”
“可双脚刚刚落地,左脚脚心就传来一阵揪心的刺痛。”
“我急忙坐回躺椅,抬起左脚,发现脚心被一样尖利的东西刺穿,正在流血。”
“一低头。”
“只见地板上凭空出现了好几枚锈迹斑斑的钉子,横七竖八,像是从地板底下钻出,正是其中一枚刺中了我。”
“楼下没有人居住!!!!”
“就算有人,也不可能能用钉子刺穿天花板。”
“此时明明是炎炎夏日,我却在这间小屋子里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强忍着疼痛。”
“我换好衣服,一边打电话通知爸妈,一边自行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父母匆匆赶到医院接我回家。”
“父亲小心地将地板上的钉子用工具一一剪短,钉帽在地板下方,暂时没有办法撬开地板。”
“他们的脸色有些凝重。”
“母亲招呼我来到他们的卧室,说道:其实……我们担心你害怕,所以没有告诉你。其实……你看……”
“父母卧室的房门背后,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钉子,这些钉子不仅锈迹斑斑,钉的方式也很随意,有些只钉了一半、有些往了横里去。”
“我记得很清楚,在搬进来的那一日,父亲就已经将之前的钉子都清理干净了,谁料仅仅过了一晚,这些东西又冒了出来。”
“【还是再找中介问个清楚吧!】”
“此时母亲有些后悔,不该贪图便宜住进这种来路不明的房子里。”
“想来也是,整个签约过程我们都没见到房东,中介说是房东全权委托他来办理。”
“当晚。”
“半是因为伤口疼痛、半是担心敲打声,我又是久久不能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先是听到了一声很轻地吧嗒,随后隔壁房间传来父亲的惨叫。”
“我吓了一跳,赶紧下床,前车之鉴,我先是找准了拖鞋再下地。”
“待我推开父母卧室的房门,看见父亲左手紧紧握着右手,脸色发白,他的右手手背上被钉上了一枚铁钉,一半入了肉里,鲜血从他的手背不断往下淌,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手忙脚乱地帮着母亲送父亲来到附近的医院。”
“负责处理伤口的医生正是白天的那一位,他明显露出好奇的表情,看看父亲再看看我,估计是在想这家人是不是和钉子有仇。”
“一整套流程结束,天色已经大亮。”
“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医院对面的肯德基,对着刚买的早餐却难以下咽。”
“幸亏父亲睡觉比较轻,容易警醒,他觉得手背异样就立刻起身,因此钉子并没有钉穿他的手掌,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这枚钉子从何而来,父亲居然毫无感觉。”
“等到差不多九点。”
“我们三人就直接杀向中介,要求中介务必让房东现身,否则他以后就再也不要做生意了。”
“见父亲的手掌包着纱布,中介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咦,怎么又这样。”
“母亲立刻不依不饶追问,无奈之下,中介只能承认,这间屋子大约在三年前挂牌出租,一共经历过将近十任租客,每一任都被钉子伤到过。”
“这些租客中,有些比较好说话的就自认倒霉,也没空索要押金,直接搬走了事。”
“有几个比较凶悍的则冲上中介,但是这间屋子里的钉子神出鬼没,就算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母亲大吼大叫:叫房东出来!!”
“没想到身为科学工作者的她,扮演起悍妇的角色也毫不逊色。”
“中介说道:好吧!房东其实……其实就是你们隔壁那对小夫妻啊!”
“事不宜迟,我们又杀回筒子楼。”
“这一次,母亲还叫来她在研究所的同事,那是一位人高马大的叔叔,貌似凶狠,其实非常温柔,连织毛衣都不在话下。”
“外边还是喧闹的闹市区,走进幽暗的筒子楼,瞬间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幽暗、冰冷的世界。”
“敲开房门,依旧是那个年轻女子开门。”
“她的脸色显得更加乌青,那个小男孩钻在她的胳肢窝下偷看我们,此时我发现,小男孩手臂上的红点似乎少了很多。”
“母亲开门见山:你们就是房东吧?这套房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女子愣了下,张了张口,翕动着嘴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时。”
“我听见从他们屋内传来吧嗒一声!”
“我当即立断,一把推开那个女子,直接冲进屋子里。”
“他们的房型与租给我们的那间几乎一样,我看见在主卧室里,有个年轻男子拿着锤子正跪在地上钉钉子!”
“他们的地板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钉子。”
“不仅是地板,门板上、衣柜上、写字台上……总之凡是能够钉上钉子的地方全部都是!”
“那男子有点惊诧的看着我,他紧握着锤子的手上有些圆形的伤疤,看起来就像是被钉子钉过一样!”
“我们几个人都惊呆了,现场太过可怖,母亲酝酿已久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那女子似反应过来,她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将我们推出门外,随后重重地将房门关上。”
“母亲本想报警,可是转念一想,人家在自己家里钉钉子,只能说行为怪异,警方恐怕也无权阻止。”
“在那位叔叔的劝说下,我们决定当晚暂住酒店,第二天就立刻搬家,绝对不能在这间公寓里再住。”
“怪异的是,当我们再次找到中介的时候,那位中介告诉我们,前几天这家中介公司的一个老员工过来离职交接,原来那对小夫妻实际上也并不是房东!大约是筒子楼比较便宜,所以这对夫妻向房东签了五年租约,一共是307和309两间房。”
“三年前这对夫妻将309室出租,当起了二房东。而就在我们逃走的第二天,他们也从楼里消失了。”
“他们为什么要在家里钉钉子,那个小男孩身上的红点是因何造成的,我们公寓里的钉子又是从何而来,随着他们的突然失踪,就再也不为人知了。”
故事到这。
戛然而止。
网友们全都震惊不已。
“瑾哥,你别讲到一半就不讲了啊!”
“对啊,然后呢?这一家三口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我丢!这样的结尾有点哈人啊!”
“瑾哥,别愣着了,接着往下讲吧!”
看到这些弹幕,严谨深吸口气:“结尾就算是这么一个开放式的,你们自己想想吧,接下来我要讲述第二个故事了。”
“在我老家,有仙娘和端公这两种很神秘的人。”
“仙娘,其实就是神婆的意思,指能掐会算,能知过去未来之事的女人。”
“端公呢,就是会捉鬼驱邪的男人。”
“有个远房的姨,跟我妈妈一个名字,就是一个很有名的仙娘。据说在一斤鸡蛋才两分钱的年代,她家的钱就不用数的,有很贫穷的人去了,就大手抓一把钱送给人家。后来专项打击迷信活动时被抓进去了,等坐了几年牢出来,不但没有憔悴,还多带回来一口袋的钱。后来听说,里面上上下下的人都信服她。”
“就是这个仙娘出来的那一年,我一个堂嫂因为与另一个堂兄在一块羞羞被抓,上吊自杀了。”
“按传说,这种凶死的人,鬼魂也特别凶恶。”
“特别是死后的前三天,她的鬼魂会回来收自己的脚印,凡是她生前走过的地方,她都会重新走一遍,把留在阳间的脚印收干净。在她收脚印的时候,遇到运道低的人,她就会收拾他。”
“堂嫂死后的第一个晚上,整个院子的人都不敢睡觉,全部围在火塘边,说着闲话给自己壮胆。”
“那时我已经懂得害怕,爷爷把我抱在怀里,让我更有安全感。大约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我睡着了。”
“刚睡着,我就感到屋顶上咯喇一声,似有人掀动了房顶,钻了进来。”
“我顿时惊醒,急睁眼看时,只见围着火塘的人全都紧张地盯着楼板,似乎要看穿楼板,看清楚楼上的鬼魂。”
“鬼魂自然是看不到的,只听着楼上奇怪的声音,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一会儿疾跑,一会儿慢走。”
“我汗毛直竖,看其他的人,全都脸色发青,不住地哆嗦。”
“紧张中,叭哒一声,一滴汗从爷爷脸上落到我的后颈里,那冰凉的感觉吓得我呀地一声大叫。接着扑通扑通,周围其他的人被人吓得从板凳上跌倒下来,险些跌进火塘里。”
“楼上那奇怪的声音,倏地从墙壁上跑过,跑到下一人家去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柴火时不时嚓地爆出一朵火花。”
“又过了几分钟,就在我们要松口气的时候,大堂哥的家里啊地一声尖叫,然后就没了声息。”
“【不好!】”
“爷爷闷哼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火塘里拿起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柴,带领大家走了出去。”
“大堂哥家里已经乱了,等我挤到前面时,才发现大堂嫂脸色乌青,已经闭过气去。”
“那天晚上,直忙到天亮才把大堂嫂救过来。也没有别的事发生。但是第二个晚上,又很快地来了。”
“同样的火塘,同样的紧张。”
“我再也不敢睡,努力地保持着清醒。”
“又是快到子夜时分,楼上又响起了时轻时重,时疾时缓的奇怪的声音。”
“这一回我没敢惊叫,那声音来来回回折腾了很久,才又沿着墙壁到了五伯父家。”
“五伯父家早有准备,将火塘燃得旺旺的。”
“堂哥们要睡着了的话,五伯父就一巴掌拍过去,将他们拍醒。那传说中收脚印的奇怪的声音,在五伯父家里折腾到鸡叫,才突然消失了。”
“第二天,五伯父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说,凶鬼藏他家里了,没有走,这不是好兆头。”
“果然,第三天晚上,那奇怪的声音是从五伯父家里响起的。”
“五伯父好像对着堂嫂的鬼魂,开始喃喃告白,说平时对你很好啊,就不要再留恋阳间了,快走吧,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说也奇怪,五伯父告白完,楼上的脚步一样的声音变成了呜咽,然后到下一家去了。然后过了没有多久,院子里又一声尖叫,四伯父,也就是那个干了坏事的堂哥的爹爹,突然摔倒,中风了。”
“三天过去,人们松了一口气。凶鬼收完脚印,就不会乱跑了。大家敲锣打鼓,将堂嫂葬到一个荒坡上去了。”
“凶死的人,是不能进祖坟的,这是祖上的规矩。”
“但也就是这个规矩,惹出了后面的事情。”
“堂嫂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有十一二岁了,小女儿才三四岁,两个女儿睡一个床,她们的爹爹睡一个床。”
“在堂嫂死后大约一两个月的样子,院子里的人发现两个女儿的头发,每天梳得整整齐齐,衣服也穿得干干净净,就是那个堂哥不在的时候,也是一样。”
“这引起了大家的奇怪,于是五伯母拿了两块麦芽糖,诱两个孩子说了实话。”
“孩子说,每天晚上她们的妈妈都会回来陪她们睡一会儿,然后就给她们梳头穿衣,等鸡叫之前才离去。她们的妈妈,已经回来过很多次了。”
“于是满院子的人都惊呆了。”
“传说中,凶鬼如果有强烈的怨念,就不会甘心到阴间,而是会变成罗刹鬼,等回阳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在白天出现,到时候凶厉无比,所到之处,一切活物必死。”
“算算时间,离七七四十九天只剩下三天。”
“院子几十口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么凶厉的鬼。”
“当天晚上,那鬼又回来了,睡到孩子的身边,给她们梳头发,穿衣服。”
“第二天,突然有人想起了那个仙娘,于是备了厚礼,前去相请。”
“去请仙娘的人是我的父亲。”
“父亲走得很早,赶到仙娘家山脚下的时候迷了路,是仙娘派人下来接的父亲。”
“她说,你怎么才来,再晚一点你们院子的人就都没救了。我父亲大惊,赶紧送上礼物,仙娘看在礼物和我妈妈与她同名的份上,开始给我父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吊死的堂嫂家,原来是一个地主的,那地主经不住批斗,上吊死了。”
“只是死了后,鬼魂一直还在,等了很多年,才等到堂嫂那个替死鬼。”
“堂嫂死了,地主的鬼魂才投胎去了。堂嫂死得如此冤屈,又进不得祖坟,鬼魂自然有很重的怨念。这缕怨念堵住她的胸口,把她最后的魂魄堵住了,这才慢慢地转成了罗刹鬼。”
“罗刹鬼必须要陪亲人一起睡七七四十九天,在第四十九天晚上,吃了亲人,然后就没人治得住它了。”
“父亲想了想,原来那屋子真的是一个地主的,而那地主也确实是上吊死的。”
“父亲这下完全信服了,请仙娘指点解救大法。”
“仙娘叹了一口气,说,造孽啊,又要让一个鬼魂永世不得转生了。”
“仙娘派了两个端公来到我们家的大院。”
“准备了雄鸡黑狗血和鸡蛋糯米一类的东西,只等那即将大成的罗刹鬼到来。”
“到了子夜时分,藏在一个小屋的所有的人,屏气静听,果然听到一串沉重脚步声从远处进了院子,然后咿呀推开门,走进了“她”原来的屋子。我贴在墙孔里,清楚地看到死去的堂嫂披头散发,却穿着整齐,如活人一般径直走到她屋里去。”
“当时我已经吓得不能说话,接着看到端公用沾了墨汁的纳布鞋用的细麻绳抛过了屋顶,两个端公一个在屋前,一个在屋后,将细细的麻绳抛过来抛过去,就像织网一般,将整个屋子网住。”
“但是,没有成功,绳网刚织一半,那屋子里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唤,接着轰隆一声大响,罗刹鬼冲破房顶,怪叫着走了。”
“端公铁青着脸,令众人举了火把去追,追到荒坡上的坟地的时候,只见两个孩子安静地躺着,仍然睡得很香。”
“罗刹鬼到底没有吃自己的两个女儿。”
“端公掘开坟墓,众人看清了已经死去快两个月的堂嫂,面色红润有如婴儿,竟是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坟墓一掘开,那堂嫂胸前突然冲出一道黑气,然后尸体慢慢地化了。”
“端公用苦竹的签子钉住那堂嫂的尸体,然后又做了法,才重新填回了土。”
“不过,端公的脸色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沉重。”
“回到院子里。”
“端公严肃地交待,他们站在院子里,越过高高的屋脊向屋后扔鸡蛋。”
“每家去一个人到后面看着,看谁家的鸡蛋会摔破,谁家的不会。”
“七家人怀着忐忑的心,在屋后面等着飞来的鸡蛋。”
“一只鸡蛋飞过来,叭地砸在地上,没破。”
“第二只鸡蛋飞过来,叭地一声大响,还是没破。”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都没有破,连一道裂纹都没有。”
“端公的脸阴得如一团乌云,最后一只鸡蛋扔过去,我爷爷捡起来一看,有一道细细的裂纹。”
“端公举起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始从我家向外驱鬼。”
“当时在惊恐中,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细节了,只知道直到天色破晓时,整个院子里的鸡都没有叫一声。”
“第二天端公走了。”
“又过了一个月,以前那个曾经闭过气去的堂嫂,无声无息地死了。”
“又过了一个月,中风的四伯父也死了。”
“又过了一个月,五伯父家的长子,得了重病,还好抢救及时,没死,却落下残疾。”
“再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仙娘处传过来消息,说两个端公如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三七二十一天,方才又醒转过来。”
“他们说,在驱鬼的当天晚上太凶险了,要是最后一只鸡蛋不裂开一条缝,他们自己都活不了。至于死去的两个人,就当给那个被苦竹钉住再也不能转世的堂嫂,当作献祭吧。”
“第三年,吊死鬼堂嫂的大女儿,才十四五岁,被人发现与那个残疾的堂哥羞羞,在她妈妈曾经上吊过的地方,上吊死了。这一次,那仙娘与端公,直接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