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思来想去,看在自己这个老部下萧何的面子上,决定了,给韩信一个机会。
“其余拜他为大将军行矣?”沛公拍了拍萧何的肩膀说道,他非常了解萧何的性子,这个视死如归的表情,他今天要是拒绝了这老朋友,后果就是萧何要么暴跳如雷,要么跪地痛哭。
反正就会神经病……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一看沛公点头同意了,萧何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过言归正传,吾必谓之考课,若不满者,其不为大将军,你看此行不可?”沛公脸色正经的说道。
他心里还是对这个所谓的韩信不放心,并不是他不相信萧何,毕竟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只是不相信韩信而已,万一是那个韩信故意糊弄萧何呢?
“也成。”萧何点了点头。
他至少给韩信争取了一个机会,他对韩信的观察也有两年了,对这个人有信心,就算多了这么一重考核,韩信应该也能够让沛公满意而归。
“大王将拜大将军?!”
沛公要拜大将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个将士的耳朵里,军中马上就炸开了锅。
要知道,沛军里头,是没有大将军的,就算是樊哙,也只是将军,靳歙经过不少的战斗,通过军功,也上升到了将军的职位,和樊哙平起平坐。
樊哙脸色通红,春风得意,沛公要立大将军的消息,让他很是激动。
大将军这个职位,下一阶级就是他们这种将军,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就是候选人。
候选人并不多,挑来挑去无非就是他和靳歙还有曹参等等几个和他地位相同的将军。
论起公事,他樊哙是最早跟随沛公的,从几十个人起家到现在十余万的身家,他都是全程跟随,所有的战役他都有参与,更何况在鸿门宴中,他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劳。
论起私底下,吕公的大女儿嫁给了沛公,小女儿嫁给了他樊哙,沛公可是他的姐夫。
于公于私,他樊哙都是大将军最有力的候选人,这能让他不得意么?
而靳歙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情绪,依旧像平常一样,往日里操练士兵,该吃吃该喝喝,并没有对这个拜大将军有什么期待。
李子木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很意外,萧何今天中午把韩信追了回来,晚上沛公就放出消息,三日之后登坛拜大将军。
这沛公即将要拜的大将军,应该是韩信,而不是其他人,至于喜形于色的樊哙,应该是还不知道内幕的原因,不过李子木也没有去告诉他这个真相,毕竟他也还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呢。
三天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这日子里,沛公对于登坛拜大将军的事情只字不提,也没说要选谁,吊足了众人的口味。
他确实是故意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想要观察手底下这些将军的表现。
樊哙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不过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樊哙只不过是一个屠狗辈,没什么文化,更是不懂什么兵法,没什么长远的见识。
如果他要做大事的话,是绝不能因为私心,而立樊哙为大将军的。
不过靳歙的表现让他觉得挺满意的,后者得知他要拜大将军的消息,一表如常,就算这是他演的,这也能说明,这个人沉得住气。
而且实力靳歙也有,从一个小将,一路凭借着军功到了樊哙这个位置,这是实打实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第三天一大早,沛公就身穿大服,排齐銮架,率领着手底下的一干人等就朝着祭台走了过去。
今天的樊哙,穿着一身鲜亮的服装,他一心以为沛公之所以没有告诉他,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来着……
台下四周围着军队,人人严装贯甲手握兵器,赤色的大旗迎风飘扬。
在军中,拜大将军,不同于拜其他的官,场面必须要宏大,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沛公也没有从简的意思。
樊哙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了,假如他是今天的大将军人选,那这个时候沛公也应该告诉他了才对。
但是现在他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他也不是个傻子,终于明白了过来,大将军不是他!
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他心里就更纳闷了,靳歙就站在他不远处,曹参也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也不知道的样子。
这军中,还有其他人比他们三个更有资格当大将军么?
正在下面人们心里疑惑的时候,祭台上适时的传来了一声喝令:
“宣召大将军上坛行礼!”
按照惯例,拜大将军的步骤还是挺烦琐的,先是奏乐赞礼,王要亲授大将军印,等大将军行完特定的礼之后,再授与符节,然后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亲授斧钺,才算是结束了。
李子木心里不爽,不就是给东西吗,一次性给了不就完事儿了么?非得弄出个这么久的礼节来……
不过其他人和他想的就不太一样了,谁都在好奇这个即将成为大将军的人是谁。
无数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那个传令官身后的身影上,此人身披坚执锐,走路虎虎生风,英气外露。
大多数人脸色疑惑,原因非常简单,这个人面生,平常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有少数几个例如李子木的,才认识。
这是韩信。
原本几个将军对韩信都不认识,毕竟他们权高位重,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对下面的人发号施令就行了,干活儿的都是手下。
只有像李子木这些经常去仓库的手下才认识韩信这个人,不过他们的表情同样非常诧异,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大王新拜的大将军,竟然是曾经管仓库的治粟都尉韩信?!
有的人脸上表现出羡慕的神色,有的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当然了,还有一些人,例如樊哙曹参这样的人,他们的脸上,除了诧异之外,更多的当然是不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