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悟性出吾之意。”
张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赞叹道,李子木的悟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不仅如此,他的韧性也比常人要厉害,如果从小练剑的话,现在说不定比他还要强很多。
“是先生教导有方。”李子木拱拱手由衷的感谢。
说来也奇怪,他自幼身体虚弱,甚至于每次寒暑交替的时候都会发烧几次,但是今年却没有,果然,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是要强上一些。
这两个月以来,他按照子房先生的教导,练习剑法的基本功。
想要成为一名顶尖的剑客,基本功是必不可少的,例如手腕的施力和步伐的厚重,这些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基本功扎实了,那么在这基础之上学习各种剑法就容易许多。
“非我夸你,子之悟性实比人强,此是其一,其二,汝之身如小儿之犹软,诚非弱冠之人当有之体质。”
张良摇摇头,并不是他在夸奖鼓励李子木,而是李子木原本就很优秀,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柔软程度绝不是一个二十来岁人该有的,倒更像是个八九岁的小娃娃。
习武之人,身体必须要柔软,这样才能更好的施展身法,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武功高手都是从小开始练习的原因,因为等岁数大了身子骨已经定型,学习武术的难度成倍增加。
“大人,有消息了。”
还是之前那个赤脚大汉,不过现在天气渐凉,他也穿上了一双草鞋,这两个月他们一直都在这个小院子里,这里远离城市,官府的人不会到这里来的。
李子木一边扎着马步一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子房先生有自己的探子,每天都有人快马加鞭的送信过来,足不出户知天下事。
这两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多都是来自咸阳的。
为了维持阿房宫的修建适宜,确保粮食供应,原本承诺的赋税减半不仅没有兑现,反而还较先前加重了不少。
不仅如此,咸阳百里之内禁止粮食买卖,以求朝廷有足够的粮食。
要知道,今年可是罕见的灾年啊!有的地方滴雨未下,有的地方却大雨漫田。
各地百姓哀声怨道,路边时常能够看见饿死的尸体,无数男人进山为盗,专门打劫过路人的干粮和钱财。
地里种不出庄稼,官府又逼得紧,走投无路也只有占山为王了。
而另一边,秦二世夜夜笙歌不理朝事,一切事务由丞相赵高代为管理,这天下明面上是姓秦,而实际上却是改姓赵了。
“若是关中之信已矣,汝知我欲何之。”
张良负手而立,关中的消息,他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因为关中局势已定,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故,他现在在等别的信息。
“非也,此信乃关外探子上报。”
大汉摇摇头,李子木在这儿呆了两个月了,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名字,在大秦,普通人大多都是有姓无名的。
“讲。”一听是来自关外的消息,张良眼睛一亮来了兴致,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来了么?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英雄可能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蕲县大泽乡出了一位奇人,此人原本是傅籍更卒,因大雨误了工期,便杀了负责押送的将尉,带领九百戍卒起义,占领了蕲县县城,县令被杀。”
“据说,这陈胜乃是天选之人,水中的灵鱼和山中的狐仙都预示此人终将王!”
大汉挠挠头说道,这些消息,是先前探子来报的,这里距离蕲县大泽乡有些距离,快马加鞭也要四日,也就是说,这是四天以前的事情了。
还真有这样的奇人?!
李子木心里诧异,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奇人,天生就是称王的命。
“唬人的把戏罢,然亦算是个聪明人。”张良笑着称赞道,他已经看出来了其中的蹊跷,所谓的预示,不过都是一些愚弄吓唬普通老百姓的把戏罢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个聪明的法子。
“唬人的手段?”
大汉诧异的说了一句,以他的脑瓜子是想不出竟然还有人敢在神上面做文章的,而李子木也没想到,但是经过子房先生一提示,他便快速的想明白了。
“哈哈哈哈!”张良仰天大笑,在此之前,李子木看他一直都是马着一张脸的,看来这个消息确实让他很高兴。
“大人,那我们应当如何?去联合那陈胜么?”
大汉也高兴的笑着,他等这一天也已经等了很久了,要是他现在没有跟着子房大人的话,那么肯定已经在去大泽乡投奔陈胜的路上了。
相信这个时候,抱着这个想法的壮士游侠数不胜数。
“不。”张良果断的摇摇头否决了大汉的想法。
“先生这是为何?那陈胜有如此招安的心计和手段,应是个聪明人,且人多势众,定能与暴秦惨痛一击!”
李子木站直了身子看着子房先生说道,按照先前的分析,那陈胜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召集老百姓,而且攻下了一个县城,这会儿肯定有不少去已经去投奔了。
而子房先生却不随大流?李子木急于想要报仇,他已经忍不住了。
“汝心急切吾知,吾何时曾说不随那陈胜了?然今时未至,等时机成熟再去不迟。”
张良摇摇头道,陈胜之所以成功,有偶然也有必然,那九百戍卒为攻下蕲县提供了力量,而他们没有这么多人,想要推翻暴秦,只能联合。
联合是肯定要联合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看看,看秦军方面的动作如何,是否会派出军队来镇压这次起义,看陈胜能否带领这股力量走下去。
所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子木有些羞愧,他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陈胜攻下了一个县城,那么就会攻下无数个城池,最后推翻秦朝暴政,他太想着报仇了。
“吾较之于足下更欲灭秦。”
张良看了看李子木说了一句,转身往里面走去了,李子木报仇心切,他何尝不是?只不过他更谨慎一些,看得更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