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黑锅,能认就见鬼了。
皇室承认的研究机构,这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除非掌权人脑子进水了,不然干不出这种有损名誉的事情。
“暂且保留这个猜测吧。”樱田泽叹了口气,走到玄关处穿好了鞋,准备回去。
住在太宰治的家里,实在是睡不踏实。
太宰治也不阻拦,安安静静的枕着手臂躺在榻榻米上,闭上了眼睛。
关系又没到那,爱去哪去哪。
出了房间以后,樱田泽准备去那个地方看一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如果不是大晚上,樱田泽还想不起来去这个地方。
樱田泽是能看得到怨灵的。
若是那些孩子含冤而死,那么整个车站现在去,就是名副其实的鬼穴。
车站的位置距离武装侦探社没多远,进去的入口已经被警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带,门口还有五辆警车守着,红蓝的灯一晃一晃的。
站在路对面,都能闻到从入口飘出来的血腥味。
樱田泽没打算躲,而是正面走了过去,越过警戒线,向着深处走去。
年轻的警察想要伸手去拦,却被旁边穿着便衣的老人拦住了,并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走进来以后,地上人们撤离时的杂乱脚印还清晰可见。
在发生学生们集体自杀后,从电车上下来的人,几乎就像是没头的苍蝇,险些发生踩踏事件。
奇怪的是,樱田泽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还留在这里的怨灵,能看到的,只有开着的应急备用灯,以及面色苍白的巡逻人员。
走着走着,就到了森鸥外手中监控视频里拍摄的地点。
樱田泽回忆着视频里拍摄的角度,站在了站台偏右靠后的位置,然后抬头看向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能看到的只有被破坏后露出铜芯的电线。
铁轨上的碎肉断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留下的只有洗不掉的血红色印记。
“总不能有人在这里养小鬼吧。”樱田泽没忍住吐槽着,杀这么多人,不怕遭天谴吗。
整个车站,空荡荡的,除了刻意留下来用来标注位置的印迹以外,什么都没有。
说着,樱田泽又走到了那个唯一生还的人所站的位置,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出现了一个身着藏青色过膝小洋裙,看不清五官的女人。
仿佛被刻意遮掩了一般。
“钟塔的成员?”樱田泽沉声问道。
那个女人只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像个小孩子一样歪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然后跑向了身后的地道。
樱田泽有点烦了,但又不能不追,只能跟着那个女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就算是陷阱,那也没办法了。
樱田泽一路追到铁轨交错的位置,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气息也消失在这一带。
樱田泽停下脚步,久违的展开自己的感知能力,然后,睁大了眼睛。
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在感知中,那些符咒,都在散发着仿佛要将人灼伤的蓝光。
甚至那些蓝光,在疯狂的向墙壁内侧挤压,结实坚硬的墙壁很快就想蛛网一般皲裂开来。
是陷阱。
樱田泽心底警铃大作,迅速抽身,按照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就在樱田泽抬脚的那一瞬间,整个轨道轰然坍塌,露出了一个个表情麻木的几近透明的灵魂。
看到这一幕的樱田泽,停下了脚步,反而走回去,伸手去触碰这些灵魂。
被碰到的灵魂,张开了嘴,紧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爆炸。
猝不及防之下,樱田泽被炸的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被崩出来的碎石头割出了一道有一道的口子。
爆炸结束后,樱田泽再抬头看,刚刚挤得密密麻麻的灵魂,肉眼可见的少了五分之一。
摆到眼前的事实,让樱田泽有些生气。
用灵魂来当做引爆炸弹的引线,幕后的人不仅卑劣,还很丧心病狂。
可樱田泽又不会那种引人往生的秘术,只能在这干看着,生怕再往前走一步,就又有一批灵魂被当做爆炸的印子,失去了被接引的资格。
刚刚消失的女人,又出现了,套在衣服下的漆黑小手,捏着一封信,伸了出去。
直到现在,樱田泽才看清这个女人的模样。
藏青色的华贵小洋裙,浅栗色的卷发上别着同色系的小礼帽,手上除了一封信,还有一把没打开的遮阳伞,没有五官的脸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黑色的。
樱田泽突然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可能就是那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贵族千金。
借着接信的空档,樱田泽迅速抓住了那只黑色的小手,然后就当是不小心一般,迅速放开了手。
那只手依旧有着活人该有的活性,柔软,但是冰冷刺骨。
那个女人,看到这封信被接走后,一只手提起小洋裙的裙摆,行了个优雅的贵族礼,再一次消失不见。
借着微弱的灯光,樱田泽拆开了这封信。
是一张只写了一个毛笔字的白纸。
“宴。”
然后,这张纸自动飞了起来,在空中翻转成了一只灵活的纸鹤,在地道中指引着方向,在拐角处时,还十分灵性的等待了一会儿,确定人没跟丢以后,继续在前面带路。
走到道路的劲头,从另一个站口钻出来后,又前行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了一个装修典雅的茶楼门口。
早在这张纸在空中宛如有自我意识一般折成纸鹤后,樱田泽就知道了,这是阴阳师的手段。
纸鹤上附带的灵力,跟地下那些拥挤的灵魂身上的灵力,是完全不同的。
推开茶楼的大门,里面早就已经歇业熄灯了,只有一个处在一楼的包厢,还在亮着灯。
不过索性是歇业了,不然樱田泽这一身宛如泥地打滚的衣服,不见得能进这家茶楼的门。
纸鹤停留在亮灯的包厢门口,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
樱田泽推开门,就看到了个白发的男人,坐在了包厢的主位上,手里拎着的紫砂壶的壶盖,笑的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