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总是漫长的,焦虑总是不可避免的,不安总是存在的。
心脏嘭嘭跳个不停,材木座义辉又一次的打量着自己的穿着。
他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规的宴会,也不知道该注意什么,该说什么,完全是一头雾水。
自己丢人没什么,让朋友丢脸却是不应该。材木座义辉可以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压力,但是,作为今天宴会的主角雪之下雪乃未必能承担这份压力。
“但愿平冢老师今天靠谱点吧。”
材木座义辉心中暗自祈祷,可是,想到平冢静平时的不靠谱,又有些不安,咬了咬牙,看向房间电脑。
“求人不如求己,网上的东西虽然有些不真,但是也有些用处,到时候在根据情况调整一下,应该也可以。”
在网上,材木座义辉疯狂的学习着一切关于宴会礼仪的知识,中国的,日本的,英国的,等等各国的礼仪。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逝去。
彭彭
“材木座,我来接你了,拿好你准备的礼物,快点下来。”
门外传来平冢静那独特的声音。
材木座义辉合上电脑,神色沉重,宴会礼仪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
“可惜时间不多了,不然,我就能多学一些礼仪了,现在我只能跟在平冢老师后面,少说,少做。”
摇摇头,提起礼物,抄起在沙发上酣睡的白猫雪灵,向外走去。
“平冢老师,麻烦你了。”
红色阿斯顿马丁跑车前,平冢静穿着一身黑色礼服,气质文静典雅。
材木座义辉深知这份典雅下隐藏的是何等恐怖的暴力。
“咻”
拳风扑面
材木座义辉毛发乍起,有一种向后退的冲动,却被他强行压下。
“小鬼,总感觉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平冢静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平冢老师,我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宴会快开始了,迟到了,对你,对我,都不好看。”
材木座义辉神色平静如水,说道。
“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住,不然我会让你明白教师铁拳的厉害。”
平冢静深深地看了眼材木座义辉。
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油门一踩,发动机发出轰的一声暴鸣,然后汽车绝尘而去。
坐在副驾驶位上,材木座义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体紧绷,安全带的扣也是时刻准备着。
没办法,当车速高到一定程度时,不紧张是假的,尤其路上还有车辆,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看到材木座义辉有些紧张,平冢静安慰道:“放心,我开车很多年了,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材木座义辉不想回答,如果出了危险,他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
平冢静脸上闪过一丝无趣之色,转瞬又被狂热代替。
加速!加速!
刺啦――
一阵轮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声,安静的街角突然窜出一辆汽车,精彩的一个飘逸过弯的动作,汽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一家酒店门口的车位上。
啪嗒――
精致的黑色高跟鞋踏在坚硬的沥青路面上,平冢静脸上带着不知名的红晕之色,就像事后的潮红一样,显得非常的愉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下了车。
“材木座,我们到地方了,可以下车了。”
“总算到地方了!”
材木座义辉语气中带着难以言述的复杂的感情。
有庆幸,有激动,有后怕。
踩在结实的局面上,材木座义辉感觉脚下的大地是如此的美好,也有些明白那些步行万里苦修之人的感受了。
武者的根基终究还是在这大地上。
至阳气血运转,平静下心头万般感慨,然后冷冷的看着平冢静。
“平冢老师,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神色冰冷,目光无情。
平冢静知道,她这次犯了材木座义辉的禁忌,虽说她有把握保证没危险,可是车速太快,根本就没有安全感,一旦发生意外,可能会生命危险。
生命这种东西,任何人都不想被其他人威胁,哪怕是无意的。
低着头,平冢静一言不发。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静老师。”
冷冷的说了一句,材木座义辉向酒店走去,平冢静跟在后面,不再多说什么,这一次,是她做错了。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脑海中的礼仪知识难以快速整合一起,材木座义辉这时非常庆幸当年在武圣山打工的那几个月,他学到了许多。
在宴会上,注重的多是一个人的气度,修养,相貌等方面。这些总结在一起在大众眼里有一个独特称呼
――装逼!
既然是装逼,那他还怕什么,他可是经过专业装逼培训的。
于是他面上笑容、行走仪态,不觉间就用上了威仪之法。
所谓威仪之法,乃是一套的展露自身威仪的法门,个中包括个人面容、行走姿态、力量运用、气势展露等一系列之运用搭配,又涉及人类共通本能心理范畴,是为个人形象包装之装逼极义。
此法最初系统的现世乃是南北朝时期东传之佛门高僧整理所创《威仪三十六相》,后来又有诸多高僧补完为《七十二相》,增添了许多诸如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讲法妙相,最终完成为《沙门威仪》。
佛门但凭此威仪包装,加之其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一入东土就于诸般法会上将当时道门诸派压的溃不成军,最盛时就有南朝四百八十寺之气象,使得道门被迫与时俱进。
于是道门亦有了《昊天神威》、《道骨仙风》一系列装逼妙法。
材木座义辉此时用的就是《昊天神威》中朝临万神之姿,恰如苍天显化,行走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浩大俯视之威仪自生,但高高在上却又自有一股万物万灵皆平等之意,既显威严,又不至于叫人生出反感。
当年学会了《道骨仙风》后,他发现《昊天神威》是一门装逼神功,毅然花费心力学成,今日终于用上了。
心中昊阳高悬,目光炯炯有神,就连看门的侍者也是不自觉躬身行礼,不敢拦截,目送他走进酒店。
平冢静将请帖交给侍者,急忙跟了上去,一转眼的功夫,材木座义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有些不安。
但以此姿,才刚一入酒店,所有注目过来的目光都是一颤。
几乎所有人,哪怕是城府颇深的商人政客,都在一瞬间被震住。
绝代的风华,无双的气度。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诠释着什么叫做威,此等身体语言释放的信号直入潜意识,刺激着他们身体本能都在颤栗。
昊日高悬,唯我独尊。
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被俯视的人也不觉得有何不可,仿若理应如此。
随着材木座义辉步步前行,整个会场都是一片寂静,最后唯余他踏上大理石地板的步履声。
直到他站于大厅的中央,众人渐渐适应了此气此意方终于醒过神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名的震撼。
“这人是谁?哪一家的少爷?”
“千叶市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他与雪之下家是什么关系?”
“……”
众说纷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仿佛大声即有罪。
整个大厅,近百人,全被材木座义辉一人以无上意志压下。
“静老师,雪乃在哪儿?”
材木座义辉沉声问道,虽然没回头看过,但是他知道他一定在他旁边。
平冢静神色复杂的看着材木座义辉,说道:“好,我带你去。”
平冢静走在前面,材木座义辉走在后面,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人群的那些上流人物打过招呼。
哪怕有年级主任,哪怕有学校理事长,哪怕有雪之下雪乃的父母。
源自灵魂的骄傲,使材木座义辉不屑于向这些人打招呼,他们未来不是一路人,何必在乎他们的意向。
也正是因此,材木座义辉向他们展露的只有至高无上的威严,而没有昊天万物同我之相。
在他们走后,大厅才再次开始热闹起来,不过这次的话题中心正是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材木座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