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的闹剧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就算知道也只会说是大家喝醉了胡闹而已。
但是作为知道内情之一的孙寄书,皇帝的小舅子,现任承恩侯,他表示真的不想知道内情啊。
谁家打仗不是真刀真枪的杠上啊,这帮子人居然把对方的首领俘虏了以后,给他吃好吃的。
庄户人家哪里吃过那么过瘾的东西,叛军首领在俘虏营里吃了一个月以后,杨逸突然就把他的吃食给换成了他之前吃的那些普通食物。
那首领当时就不愿意了,在俘虏营里各种破口大骂,连虐待俘虏都用上了,杨逸听了以后笑得差点没岔气。
“没想到这位首领也是一个妙人啊。去,告诉他,若是他能让叛军归降,日后可以长长久久的开始吃。”
“是,将军。”
那叛军首领本来就是个屡试不中的酸秀才,整日里之乎者也,要不是他是叛军里难得认字的,这个首领根本轮不到他坐。
眼下酸秀才为了美食和荣华富贵,哪里还在乎什么回我土地和粮食,杀掉狗官评叛乱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杨逸的要求。
杨逸给他灌了毒药,给了他三日的时间。结果他第二日的时候就带着属于他的人归降了,剩下的那部分不归他管又占据山林,所以,杨逸才带着人打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把剩下的都打下来。
孙寄书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苏娘子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无聊透顶,绣坊的活现在步入正轨,她就直接递牌子进宫看外孙子去了。
太后正愁宫里没有和她说话的呢,苏娘子一到,立刻就让人把西暖阁给收拾出来,老姐妹俩一起作伴说话逗孙子。
等到孙寄书回家的时候没找到苏娘子,差点没吓死一瞬间连他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自己的枕头旁边看到苏娘子给自己留的信的内容,又把刚放下的心给提了起来。
“信哥儿,
娘去看你姐姐了,你一个人在家好好想想是不是应该娶个老婆了,你要是没想好,娘就让你姐姐给你找一个,肯定能在你二十岁的时候娶一个媳妇回来。
好好看家,不许偷懒。 ”
看着自己娘留下的信,信哥儿第一次感受当初孙锦书的压力。信哥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仿佛回到了自己五岁的时候。
那时候外公家派来教导孙锦书的老仆妇还没有离开,有一回八岁的孙锦书独自去县里卖药材,家里只有老仆妇和母子俩,孙寄书偷跑出去玩,结果一个人迷了路,孙锦书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苏娘子和那个老仆妇外出找信哥儿没回来,孙锦书看着苏娘子留下的信,拿着家里的斧头就上了山。
在一棵树上找到了已经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的信哥儿,好不容易把信哥儿从树上给弄下来,又背着回到了家里,做好了饭,才把门锁上出去找苏娘子和老仆妇。
好像就是那天以后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外祖去世的消息,老仆妇带着孙锦书去奔丧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自此家里的担子一下子就压到了孙锦书略显稚嫩的肩膀上。
孙寄书一晚上做了各种梦,一会儿是他闹着要吃糖葫芦,被孙锦书推着去镇上买糖葫芦,一会儿是孙锦书教他识字,给苏娘子卖绣活,一会儿又是孙锦书上山打猎,他偷摸跟着去,结果被野猪围攻差点丢了命;
往事繁琐,一时无法尽言。
孙寄书做了一晚上的梦,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心里的滋味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寄书十七岁中了三甲,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聪明,而是因为太后给他找了三个顶顶厉害的老师,教重点,磨时间。
那几年在宫里住着的时候,除了读书和睡觉、吃饭,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来管,他自知脑子不灵光,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能中了,将来就是姐姐的依靠,不至于让人轻视了她。
所以每每学到后半夜,把重要书背的滚瓜烂熟,这才考了一个吊车尾,三甲倒数第五名。
现在自己通过姐姐得了一个承恩侯的爵位,虽说不会世袭,但是还是有人不遗余力地想把女儿塞给自己。
孙寄书看着放在自己桌子上的那副手套,想了想,还是请了一天假进宫求见孙锦书了。
此时的宫里,苏娘子正在和孙锦书吐槽。
“信哥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十九了,一个姑娘都没看上他,二十岁要是还娶不到老婆,这辈子估计就悬了。”
“许是信哥儿这几年太忙了,过几天我给他放个假,到时候叫个官媒好好选一个能管家的好姑娘。”
“就是,咱们家又不是书里写的世家大族,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你挑的肯定是好的。”
殊不知母女俩的话正好被走到窗外的孙寄书听到。
“姐,娘她胡说的,我不成婚是因为有心上人了。我还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所以。。。”
“谁家的姑娘,你说来听听。”
孙寄书说到这里,脸突然红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屋子里没有他要找的人,这才把怀里的手套拿出来递给孙锦书。
孙锦书接过一看,这是当初平安村刚到京城定下的那个冬天,她带着四个向字丫头一起做的,孙锦书看着手套又看了一眼正在害羞的孙寄书,挑了挑眉毛。
“是你向字辈的哪一个姐姐?”
孙寄书没想到孙锦书这么直白,含糊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向欢。”
“来人,去把向欢叫过来。”
“是,娘娘。”
孙锦书冲着外面大声吩咐了一声,没一会儿,向欢就进来了。
“娘娘,您找我。”
“向欢,你有心上人吗?”
一句话就把低着头的向欢问懵了,心上人吗?每次看到向乐和无痕的时候总是会替她们开心,可是自己呢,心上人,应该是没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