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人都起了,除了收拾东西的声音,大家都是静悄悄地出发,跟着秦猎户呼哧呼哧地走了一上午,直到看到镇子,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锦书带着要换的东西,背着篓子,交了十文钱就进城了。
看着这个镇子,孙锦书顿时有些羡慕了。真好啊,地势高就算是洪水来了也不会被淹了。可以在自己的家里待着,好像也能住在这里啊。
孙锦书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不靠谱的想法甩了出去,然后就去了镇子上最大的绣楼和布坊问价格。
最后还是把东西分开卖了,两件成人的绸子袄,布坊老板一共给了十七两。
“小子,这两件衣服就是再好,那旧衣服也卖不了太贵,只不过料子还行,绣工又好,我这个价格已经很好了。”
孙锦书已经问了一圈了,这确实是镇子上给的最高的价格,便也同意了。钱货两讫以后,看着墙根里那一袋子的布头,孙锦书又说。
“老板娘,你那一袋子布头也饶给我吧。”
“行,你拿走吧。”
孙锦书把银子揣到怀里,然后扛着一袋子布头就走了。转头去了绣楼,把荷包、帕子和络子又卖给了绣楼老板。
“这三个荷包绣的好料子也好就给你一个一两,六条帕子绣的简单一条给你六文钱,这五根络子打的好但是料子不好,五文钱一根吧。一共是三两银子六十一文钱。”
“老板,你这要是有布头的话,也饶一些给我吧。”
孙锦书尽可能的要一些东西,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把它们变成钱。
老板看了看孙锦书扛着的那一袋子布头,顺手就把自己库房里的半袋子给她了。
“这半袋子也给你,不过我再收你一文钱吧,多少让我赚一点。”
孙锦书也没意见,点头收银子,拿着钱和布头走了。
镇子上的盐对外地人限购,每人只能买十斤。孙锦书按规矩买了盐以后,又买了一把砍刀以防万一。油布、火折子和其他的必需品都买了一些。
最后看着杂货铺里的糖块发愣,老板看孙锦书发愣,以为她是不舍得,就开口劝。
“客人,这是新运进来的糖块,甜着呢。十四文钱一斤,您来多少?”
孙锦书想了想,只卖了一斤,然后让店家包好了,才放到背篓里,出了城。
孙锦书是第一个出来的,扛着两个袋子,背着一个背篓,前面还挂着一个布口袋,看着很是滑稽。
不过此时没有人笑话她,大家都等着自家人买完东西出来呢。
“憨姐儿,你买了多少东西啊?”
黄大娘看着孙锦书扛着的两个口袋,眼里的羡慕简直要溢出来了。这么能干的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家的呢!
要是自己儿子儿媳也这么能干,自家也能省下来五个铜板,自己也能和孙寡妇似的坐在车上不用走路了。
孙锦书憨笑了一下没说话,把东西都收到自家的大板车上,然后拿了两串糖葫芦递给孙寡妇和信哥儿。
“吃吧,三文钱给两串,可好吃了。”
孙寡妇不好意思地接过去,低头看着。
“憨姐儿,这么贵的东西这个时候就不用给娘买了。”
“是啊姐,我都大了,怪不好意思的。”
“吃吧,娘,你绣的好这是奖励。人家绣楼的老板都说了,要不是咱们还得走啊,她都想把你招进去当教习呢。”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信哥儿快吃,要不然一会出发就吃不成了。”
信哥儿看着孙寡妇吃得开心,把最大的一个让孙锦书咬掉以后,也开心的守着娘和姐姐吃了起来。
一根糖葫芦一共六个山楂,没一会就都吃完了。娘俩摸了摸肚子,看着木棍上的糖,细细地舔着。
孙锦书把两袋子的布头在镇子上的时候,就用油布包上了。直接放到车上就行了,剩下的糖和盐等金贵的东西,都用油纸细细的包好了放在孙锦书脖子上挂着的布口袋里。
背篓里孙锦书买了点吃的,看周围的人都陆续的回来了,也就把东西拿出来了。
“憨姐儿,你这是买了多少啊?”
孙寡妇捏着手里的烧卖,满脸地不可置信。
“娘,放心吧,这个不贵,素的一文钱三个,肉的一文钱一个。我买的是素的,咱们一人一个,吃吧。”
烧卖做得挺大的,再加上母子俩各自刚才吃了一根糖葫芦,两块白糖糕,再加上眼下的烧卖,真的是吃的有点撑的慌了。
只有孙锦书一个人默默地悲伤,好饿啊!\/(tot)\/~~
孙锦书力气变大以后,总是饿,为了不吓到其他人,在外面基本就没有吃饱过。
真实饭量只有家里人知道。
眼下,孙寡妇看着女儿饿得盯着人家的杂米饼咽口水,把自己藏起来的白糖糕,递了过去。
“憨姐儿,快吃。喏。”
孙锦书看着孙寡妇难得的不容拒绝,再加上自己是真的饿了,把孙寡妇递过来的白糖糕全吃了,然后偷偷拿了两个菜团子,借口去出恭,躲起来吃了。
这才好了一点,胃没有那么疼了。
等村长清点人的时候,孙锦书才背着自己挖到的野菜慢悠悠地回去。
“我刚才问过了,前面的山脚下有一个荒废的驿站,咱们今天晚上可以在那里歇脚,快走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了。”
孙有旺带着官府给的逃荒文书去了一趟县衙,说明缘由以后,镇子上的官爷特地给指了一条明路。
孙有旺怕再走岔了,特地从人家手里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张地图,这才得到准话。
“你还算聪明,记住千万别忘东北方向的路走,一定要往西北方向走。上一回大王庄的是往东北走的,已经进了老虎的肚子里了。”
孙有旺晚上的时候在驿站里把这话告诉村里人,大家也是一阵唏嘘,虽然大王庄的人不地道,可是一听说他们进了老虎肚子,大家也是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