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靠谱的爹妈,果然就培养只能出来那种也不怎么靠谱的孩子。”林飞歌撇撇嘴,她因为在电话里被鲍鸿光的父母咒骂了几句,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方圆略显敷衍的笑了笑,她眼下可没有心情去评价鲍鸿光的父母到底靠谱还是不靠谱,现在鲍鸿光的家里面根本找不到他们需要的证件,刚刚最后那一通电话里面,鲍鸿光的父母又对她表达了一番不满情绪,觉得他们一直绕着鲍鸿光的个人事情转,这根本就是对他们优秀的儿子的不尊重,要不是方圆态度一直还算不错,保不齐方才就要在电话里又被上一课了。
这样一来,到底该怎么确认鲍鸿光的学历问题,方圆也没了主意。
等戴煦回来了,她赶忙过去把这边的情况想他说明了一下,希望他能想到什么比较好的途径去加以确认,谁知道戴煦听完之后,只是不太在意的笑了笑,说:“这样啊,那这事儿先放一放,你们还记得鲍鸿光父母提供的那个名叫罗齐的人吧?先从他入手吧,找到他,鲍鸿光当初在国外的一些事情就能有人提供确切信息了,目前来看,鲍鸿光的学历八成是花钱搞的鬼,买了假证回国来糊弄爹妈了,实际上可能根本就没能进入他吹出去的那所大学就读。”
“你怎么知道八成会是这样?”林飞歌好奇的问。
“不管最近这些年出国的人比原来多了多少,毕竟数量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所以即便是不同圈子里的人,圈子和圈子之间总有交集,在已知对方是在哪个城市生活的情况下,真想要打听谁的事儿,难度比在国内要小得多,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从鲍鸿光的穿着打扮,和他父母的讲述来看,此人并不是那种特别低调的性格,并且他也把自己的毕业证很精细的装裱起来高高的挂在墙壁上,这是什么目的?目的就是希望到家里来的人能够看到,这说明他把那件事看成是自己人生的一大亮点,是一种荣耀,一个这么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偏偏把更能体现荣誉的‘优秀国际毕业生’证书放在了书桌上并不那么起眼儿的位置,你们不觉得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合理了么?”戴煦回答。
“那不是因为上头的专业名头都对不上么,他得多傻啊,弄了那么一个不相符的假证回来就已经够缺心眼儿的了,要是再把俩并排挂一起,遇到个英语好的,人家一看,他不就穿帮了么!”马凯说。
戴煦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说鲍鸿光对自己的破绽是非常清楚的,我猜他当初弄了那么一个文不对题的优秀毕业生证书,这中间肯定也有什么别的乌龙情况,这个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就不讨论了,鲍鸿光哪怕货不对板也要弄一个假的荣誉证书,看来目的就是为了糊弄对外语一窍不通,也不了解外面情况的父母家人,并没有打算用来糊弄工作单位,并且和毕业证同样至关重要的认证文件,他家里面却压根都找不到,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毕业证有可能根本就不能被拿去做认证,根本没有申请过,当然就不会有记录了。”
“这么说也对。”马凯点点头,觉得戴煦说的有道理。
方圆听戴煦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有点犯嘀咕,关于毕业证书和荣誉证书的问题,她承认戴煦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前面他提到什么在国外的华人圈子之间有交集,想要打听谁的事情七拐八拐总能问到,这些话让方圆觉得他肯定还掌握了什么方才没有说出来信息,方才他被林飞歌他们看到在聊天软件上面跟别人聊得火热,会不会就是在找人打听这些事呢?假如是的话,那就是在忙工作,刚才林飞歌和马凯误会了他是在摸鱼偷懒,为什么他又不解释呢?
方圆想不通,并且觉得心里面对戴煦有点想法,马凯因为看到戴煦“摸鱼”,就认定了有了同道中人以后日子会好过,戴煦又不澄清,等同于默认了他们的误会,这样的做法在方圆看来是远谈不上负责任的,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看着戴煦的目光里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情绪,有一点谴责,也有一些不解。
既然戴煦已经布置了新的工作,三个人就暂时放下啦鲍鸿光学历这方面的疑问,和戴煦一起调查起那个当初帮助鲍鸿光办理工作的罗齐的具体身份来。林飞歌和马凯负责确定a市有没有姓罗的领导,方圆负责找符合条件的叫罗齐的人,目前a市在职的大大小小的领导里面,并没有什么位置比较显赫的罗姓人士,倒是有一个副县长姓罗,只可惜对方家里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所以很显然这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方圆那边倒是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这个名叫罗齐的人,今年二十七周岁,原本的户口是在a市的,后来迁走了,不过他的户口是单独的,没有和其他家人在一起,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个罗齐。”方圆把自己找到的这个最符合条件的资料递给戴煦。
戴煦看了看上面罗齐户口从a市迁走之后的落户地,对林飞歌说:“你查一下,有没有最近这一到两年内原本a市的什么姓罗的领导调任到d市去的。”
林飞歌连忙根据戴煦的提示在网上搜索起相关的新闻,果然发现一年多之前有一个在a市任职过几年的姓罗的市长,被调到d市去担任新职务了,而这位罗市长之前在a市的时候,他主要分管的工作范围正是文教卫生领域。
这样一来,这个罗齐十有*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了。
戴煦想办法找到了罗齐的联系电话,打过去,没响几声那边就接听了,当得知打电话的人是a市公安局的刑警,并且联系他的目的是因为鲍鸿光遇害身亡,需要找他的亲朋好友了解情况,对方稍微显得有些惊讶,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震惊或者难以置信,只是表示说他很忙,假如戴煦需要进一步的了解关于鲍鸿光的问题,可以到d市去找他面谈,他现在手头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和戴煦讲电话,然后又给出了他在d市的地址,便率先结束了通话。
虽然说电话里对方没能给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好歹也是帮他们确定了这个罗齐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罗齐,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并且汤力也带着鲍鸿光的手机通话记录回来了,不过令人失望的是,通话记录这方面并没有找到什么让人振奋的线索,有几个通话次数相对比较多的号码,经过了汤力的确认,是几个鲍鸿光任教班级里学生家长的电话,这几个家长得知汤力是要了解关于鲍鸿光的情况,顿时就在电话里跟他吐了一大堆的苦水,纷纷表示,鲍鸿光多次明示暗示的要求自己家的孩子在课余时间找他给补习,结果补习的时候又不认真,经常很敷衍,扯一些没用的闲话,收费还比外面的一些补习班还贵,如果不去的话,上课的时候就会被他阴阳怪气的找茬儿,并且学生们都知道,鲍鸿光多次在话语里暗示过,自己在学校里是有背景的,没有点儿能量也进不来这所学校做正式在职的有编制教师,所以让那些学生都明白一点,别和他过不去,家长也没办法,因为曾经有过一个学生,本身就比较调皮,学习成绩不理想,家长不愿意找鲍鸿光补习,就送孩子到校外的补习班去了,结果鲍鸿光知道以后,在学校里几乎每堂英语课,他都要找机会逮到那个学生的什么小动作,然后小题大做的把对方赶出班级,到门口去罚站,被学校过问过几次之后,不敢公然赶到班级门外去罚站了,也还是让站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一站就是一节课,到最后那个学生因为愈发的厌学,家长不得以的给他办理了转学。从此之后其他家长都能忍则忍,就算一肚子的怨气,也不想让自家孩子在学校里面受罪。
“那这么说起来,你今天也差不多算是白跑了一趟。”戴煦有点同情的看了看汤力,汤力是特别好静的人,让他说太多的话和听太多的话,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更何况听了这么多的抱怨和牢骚,还都不能够被当成是破案线索,相比汤力现在看似平静的表情背后,内心也是很崩溃的。
汤力听他这么说,果然叹了口气,点点头:“对,通话记录找不到值得关注的联系人,想确定他出事前最后联系过谁这条路恐怕走不通了。”
“也不一定。”方圆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