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潭欣的义愤填膺,反倒是旁边的顾景远更加冷静客气一些,看着怒气冲冲的潭欣,顾景远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心,挡在了潭欣的跟前,看向了叶杏,道:“这个我真的没有没有帮到你们,你们请回吧。”
叶杏本来还想继续争取一下的,但是江辞深却忽然开口道:“叶杏,走吧。”
叶杏上辈子自己也是个医生,自然知道想要借用手术室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而且潭婉的大哥还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按照潭婉跟江辞深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手续上面肯定卡得更严的,但是这县城位置不算好,交通不太发达,整个县城就这么一家医院,她又没有别的选择——
叶杏觉得微微烦躁,这才看向了顾景远,忽然道:“对了,你们医院招人吗?我全科医生,医术还不错。”
潭欣实在是受不了了,再次冷冷地扫了一眼叶杏,冷声道:“你们再不走,我真的要叫保卫科了!大家一场亲戚,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江辞深这才沉声道:“走,叶杏。算了。”
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叶杏这才推着江辞深出了门。
看着叶杏和江辞深的背影,顾景远忽然看向了潭欣,沉声道:“这是你的亲戚?”
潭欣点了点头,但是想到叶杏是个乡下村妇,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也不算是什么正经亲戚。”
顾景远眼底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沉声道:“她会医术?在哪里学的?”
潭欣的语气中顿时就充满了讥讽和嘲弄道:“她能会什么医术!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偏方而已,也不知道吃从哪个赤脚大夫那里学到的,你还真的相信她啊?这个女人不过是个乡野村妇来的,是我姑妈花钱买来的,就是为了照顾她那个残废的继子的,她能有什么医术,我看她是平日里头照顾这个残废照顾得不耐烦了,说不定生出了什么癔症来了!我姑妈那个继子,我爸早就替他看过了,根本就不可能治好的。”
顾景远想到了刚才自己也给江辞深检查过了,他的腿脚伤势的确很严重,根本就不可能再治愈了。
但是潭欣将刚才那个妇人贬得如此一文不值,还说人家得了癔症,这不就是明摆着说人家脑子有毛病吗?
他觉得那个妇人完全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而且待人接物说话的态度还算温和,也没有表现出照顾病人很不耐烦的情况。
其实,他们医院现在的确需要医生——
见顾景远有些恍惚失神,潭欣脸上当即就带上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语气也温柔了些许:“顾医生?是不是最近代替院长值班太累了?”
顾景远摇了摇头,道:“没有很累,我应该的。潭护士,你去忙吧,我要去巡房了。”
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了病历,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这边,见顾景远挺拔修长的身影渐渐走远了,潭欣本来带着笑意的脸这才慢慢沉了下来,一双手也当即攥成了拳头,目光深深地落在顾景远离开的地方,眸色渐暗。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江恬的声音。
“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一下,我有急事找你。”江恬神秘兮兮地对着潭欣招了招手。
潭欣跟江恬从小玩到大,不仅是表姐妹,还是铁杆闺蜜了,所以她当即就转身将江恬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中,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江恬对着潭欣笑了笑,这才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道:“你给我弄点安眠药。”
潭欣当即拧住眉头,道:“你要安眠药做什么?你晚上睡不着啊。”
“我晚上睡得好着呢!我拿这安眠药是要去弄那个残废的!他们害得我这么惨,还搅黄了我跟谢公子的婚事,我绝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我要弄死那个死残废!”江恬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江恬说得这么咬牙切齿,潭欣心里头当即一慌,道:“你疯了!把人弄死是要坐牢的!到时候追查起来,我也脱不了关系!”
江恬见潭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才急忙解释道:“姐!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哪里敢真的将他弄死啊?别说公安了,就是我爸也不能饶了我啊!我就是想要让他们两个睡着,我要将那个死残废脱光了一副丢到外面去,让他丢人现眼,颜面扫地!我就是想要出一口气而已!”
“姐,你就帮帮我嘛!你知道舅舅肯定不会帮我的,要是被他发现,肯定又要骂我,还要向我爸告状的,只有你能帮我了!”江恬见潭欣板着一张脸,又抱住了潭欣的胳膊晃了晃,撒娇地哀求道。
“好了好了,祖宗,我是真的怕了你了。东西我可以给你弄到,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你千万千万不能说漏嘴了,你要是说漏嘴了,咱们姐妹之间的情分都到这里了,你知道没有?”潭欣谨慎地叮嘱道。
“知道了,我就知道我姐是最好的了,比我妈对我还要好。”江恬见潭欣答应了自己,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潭欣听江恬这么说,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你一定要谨慎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给我弄来,我妈拿到药马上就要走了。”江恬催促道。
潭欣这才去了药房,给江恬弄了两片安眠药过来,偷偷塞到了她的手上。
江恬将东西藏好在自己的包包里头,这才下了楼,去跟潭婉会合了。
潭婉拿了药,两人回到车里,江辞深和叶杏已经坐在车上了。
江恬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心里头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但是江辞深和叶杏就在车里头,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包包。
反倒是潭婉,刚才已经输了液,现在精神好多了,假惺惺地问道:“叶杏,辞深的腿怎么样?我跟你说,顾医生可是顾院长的儿子,听说年纪轻轻的,医术就十分了得呢,他有办法治好辞深的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