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的发言正中董事们的恐惧。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但没有一个人敢在霍震霆面前这样说。
这就好像御医在把脉之后，亲口告诉皇帝，“你要死了，等死吧。”
显然，霍震霆听完霍昭的话，脸色更黑。
“逆子！”
霍震霆手边的砚台也朝着霍昭砸了过去，霍昭头偏离几分，刚好躲开。
砚台砸在墙上，落地碎成几块。
连董事都能想到的结果，霍震霆自然自己也能猜得到。
他不需要有人告诉他明后天会继续跌，而是需要有人站出来提出解决方案，半晌没有发言的霍昭显然没有解决办法，他也是因为这个暴怒。
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正在海外出差，不能及时回来；
手边这个还略显不成器，整天不是泡吧就是玩女人……
霍震霆霎时想起农用机械厂老板中午发的消息，直接冲霍昭发火，“出去玩三天什么问题都没解决，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解决不了问题，当初就不应该跟人承诺。”
“生意大单让别的集团抢，农用机械也能被别人抢么？”
“农用机械我们代卖，不知道减少了多少差价，你这也能卖不出去！”
“废物！”
霍昭被骂得太狠，董事中就连站在他这一面的人也不敢替他说话。
霍昭有苦难言。
可不就是被抢单了么。
他还不真不好告诉这帮人，抢农用设备单的人和抢大订单的是同一个人。
祸，还当真就是他惹出来的。
霍昭正了正态度，“爸，我们集团发展到去年就已经出现瓶颈了，可为了追逐产量，根本无心关注问题的来源内核。”
“我们的瓶颈来源于开采工艺，来源于冶炼工艺，来源于环保技术，也来源于近几年的产能过剩。”
“我们发展至今，一直面临着这四大难题，却迟迟不改革。”
“我认为这次的失利反倒是好事，能够让我们正视我们的发展突破口，早点正视技术上的提升，而非价格上的一味迁就。”
“市场好的时候，我们大刀阔斧向前；市场不好的时候，就要革新、创新，放稳脚步慢发展，找平衡。”
“没有任何一个行业能一直好，也没有任何一个行业能一直坏。”
“正好近两年产能过剩容易造成高负债，我们不如稍稍淡出市场，内部努力突破技术层面，等待下一个花开时刻。”
几个年纪大的董事看向霍昭的眼神变了变，这还是花天酒地的霍小少爷？
看起来随口几句话，点明的可都是集团的核心问题。
他们平时是不是小瞧了这个默不作声的花花公子。
不遇事，还是冷静沉稳的大少更像继承人；二少像是辅佐能臣；三少充其量可以说是做个小经理，在哥哥们的庇佑下混口饭吃。
遇上事，没想到这小少爷平时也不是个吃白饭的。
霍震霆内心波澜，面上却不露声色。
“自己愚蠢，还要找一大堆的借口，滚出去！”
“是。”
待霍昭出了会议室，霍震霆的脸色才稍有缓和，他单独留下负责开采、冶炼，环保、还有市场的四大金刚，交代后续的工作布局。
霍昭走出会议室，步履轻快。
他知道虽然父亲骂了他一通，但心里对他的看法必然有所转变。
也得亏那两个在海外，否则他还真未必能有这个表现的机会。
不出半小时，霍昭收到两条一样的消息。
“霍少，稳了！”
霍昭带衰回来，在董事会打了场胜仗；
江雨希带着合作合同和粮食及时赶回，却在父亲那里吃了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