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陈宇阳遇到了流民们,人数整整少了一半多,一个个面色中带着疲惫与惊恐,更多还是萎靡,一夜的奔波逃命,再加上狼群的袭击,让他们绷紧的神经拉的更直更细了,直至天亮,他们才敢停下来喘上一口气,否则在这么走下去,不等到危险来临,自己就会先扛不住了。
在废土上如果没有足够多的体力,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蚂蚁都会要了命。
看着狼狈的流民们,陈宇阳和刘老师显得格外的不同,最起码两个人精神状态很好,直至看到这些流民,刘老师才真正的意识到“经验”与“生存”息息相关,在看向陈宇阳的时候,不由的有些好奇,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东西,才能知道这么多,是与生俱来吗?
陈宇阳似乎看懂了刘老师眼中的话,他摇摇头:“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懂,我也会因为吃错植物,让自己拉上几天肚子,也会因为找错地方,而空等几天没有猎物,也会被鬃狗追的满荒野的跑,也会被虫子咬满身大包,也会面对绝境的时候精神崩溃,但是我都坚持了下来,如果要说的话,只能说我很幸运。”
刘老师黯然,简单的几句话中却透漏出一种常人根本无法体验的经历,是啊,这些经验都是陈宇阳他自己的,他自己用命,一步步的摸索出来的,若是没有足够多的幸运,恐怕自从他开始尝第一个野草的时候就已经吃到了带毒的了,甚至是在第一次遇到了骢狗就会被吃掉。
这一次陈宇阳选择加入到流民的队伍中,因为狼群在吃完一次食物之后并不会急于捕猎,他们也需要消化,反而是那些没有吃饱的狼群或者是骢狗,骢狗这种野兽向来喜欢瞄准落单的猎物,面对大量的流民,他们可能不会动手,那么昨天陈宇阳他们不会遇到骢狗,那是因为他知道既然狼群要发动攻击,饶是骢狗也要退避三舍,否则狼群分分钟能让这个物种灭绝,似乎在这个废土上,狼群成为了食物链的最顶端,狼群过后骢狗就会动手,甚至那些野狐岭,各种野兽都会将目标放在流民身上,当然流民们除了要面对各种野兽的攻击之外,还要面对食物的匮乏,伤口的溃烂,已经精神的崩溃,随便有一个,都会要了命,现在是半晌,流民们早就饿的前胸贴肚皮了,附近能吃的草,早就薅秃噜毛了,甚至有些连根都被拽出来在嘴里涮涮直接吃了,人真正饿的时候,哪怕是蝗虫也要退避三舍,不……是十舍。
有人看到了陈宇阳和刘老师,这两个人都是流民区的名人,一个是打猎高手,整天扛着猎物回来,在流民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因为他的狠辣所以往日里没有人敢招惹,而另外一个是流民区的老师,这里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算是在流民区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人,因为用流民们的话来说,虽然他们现在是流民,生活在天空之城下老鼠,但是只要有了知识,说不定哪天就会有资格去天空之城了,刘老师就像是一个牧师,他每教过的学生就都像是被赋予了神圣的祝福一样,可惜这么多年了,刘老师最好的一个学生也只是当上了工厂里的一个小领班,混的可怜兮兮的。
“陈宇阳那小子经常能打到猎物,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找他要点吃的,他身上肯定藏的有肉干。”
“你怕是疯了吧,这小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还记得李三吗?这傻子当时惦记陈宇阳的肉,结果第二天不就水中了污水沟里了吗,我看还是算了,还不如自己留着小命去找点野草什么的,万一幸运的还能挖到一点野地瓜什么的。”
“看你那怂样,要不说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现在大家都已经这样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人,我们只要多找几个人,量他陈宇阳一个人也不能泛起什么浪花来。”
距离陈宇阳不远,有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子眼神中泛着精光,看向陈宇阳,他与陈宇阳还真的有仇,因为陈宇阳学堂里的桌子椅子可都是他的家,当时陈宇阳就找他借的木板,他一直含恨在心,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这个仇一定要报,说完,老樊见身边的人没有人敢去招惹陈宇阳,索性就敲摸的朝着不远处,这种事还是要找胆子大的,否则真动起手来一个个怂的鸡毛一样,铁定会被陈宇阳一个人收拾了。
很快老樊就找了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平日里在流民区也属于那种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喜欢偷摸个东西,欺负个人什么的,若是在平时这几个人可不敢招惹陈宇阳,毕竟陈宇阳属于那种又狠又愣还不要命的主,所以他们就不敢招惹,但是现在被老樊这么一撺掇,当时就来了心思,几个人凑到一起,对着脑袋商量着对策,并且决定既然一出手,那就要直击要害,人先弄死,然后再去找他身上的东西。
陈宇阳坐在一旁,虽然眯着眼,但是警惕的心却从没有放松过,并且他也用顺风耳听到了老樊撺掇那几个人人的事情,他很无奈,老樊果然是一个很善于把自己给作死,然后还想带着其他几个人一起的那种,想了想,陈宇阳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去拯救一下那些别被老樊给撺掇一起作死的人,于是陈宇阳起身,不着痕迹的就朝着老樊他们几个人摸了过去。
只听见……
“等会儿,我先迎面上去假装套近乎,然后你们几个从后面包围,看我脸色行事,只要见我大声一笑,你们就立刻动手,你们只需要摁住他,剩下的交给我来。”
“那小子贼有劲,我们几个摁得住吗?”
“就是,我可是亲眼看到那小子扛着一头狼翻墙,那天我正蹲旱厕呢,看到他扛着一头狼,一路小跑,吓得我都便秘了。”
……
“哥几个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陈宇阳带着微笑凑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