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朱大海的一个哥们结婚,他包了四块钱礼,要带着顾小烟一起去喝喜酒。
顾小烟推说要照顾孩子,没去,朱大海的妈去了。
她吃完酒席就回来了,朱大海没回来。
顾小烟心里清楚,今晚,朱大海必定喝得醉醺醺,分不清东南西北。
结婚酒席本来就是在夜里办的,朱大海的妈都吃了几杯酒,头晕脑涨,到家随便逗弄了几下孙子就去睡了。
大约夜里十一点左右,朱大海回来了,拍了几下门,顾小烟故意不去开,就听“扑通”一声,应该是他倒在了门外边。
顾小烟把门打开,借着夜色,恶狠狠地望着地上闭着眼睛,嘴里叽里咕噜在骂人的朱大海。
“顾小烟!你个贼娘们!是你偷走了我的大好生活。该死的女人,你居然......还给我甩脸色,不该是......我给你甩脸色吗?
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要脸的......缠着我,我怎么......会跟病秧子......分开?即便我得了......那样的病,相信......病秧子也会,呃!治好我。
你能干什么?就一废物,除了给......呃!我生了个儿子,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挣钱......你会吗?病秧子......就会,瞧人家那房子......修得多好。
听说在......京都也买了......呃!屋子,那可是京都,我要娶了......呃!她,劳资跟着吃香喝辣。
娶了你,什么......都没捞着,就捞着了......一个破身子,你特么就......呃!一丧门星,遇上你,啥坏事......都来了,我身体......呃!会这样,都是被......你方的。”
听了这番话,隐在黑暗里的顾小烟,眼底露出一丝狠厉的笑,被她方的?她是丧门星?
娶顾清清比娶她强?
嗬嗬嗬!顾清清会嫁给你吗?只有我才是冤大头,嫁了你个没用的狗男人。
既给不了钱,也给不了别的,要你还能有啥用?
蹲下,顾小烟笑颜如花,语气非常温柔:“对,都是我方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好吗?大海!起来,去屋里睡。”
“不要,你滚!”朱大海连眼睛都没睁开,胡乱地挥手,接着破口大骂,“顾小烟!你就是......个扫把星,娶了你,劳资......倒八辈子大霉。
今晚......我那兄弟结婚,人家......女方嫁了所有的......家具,娶你,劳资......什么都没捞着。你特么......连根稻草都没......带进来,空着手......就来了。
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劳资特么......早就将你一脚......踹出去了。滚!给劳资......滚远点儿。”
“好!我滚!”
顾小烟起身,走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朱大海睁开醉醺醺的眼睛,朝着她的背影吼:“顾小烟!你个......呃!死婆娘,回来!我渴了,要喝水。”
顾小烟听话的回身,望着地上的人:“渴了?要喝水?”
“是!你赶紧......去给我......端水来,劳资今晚......不进去......睡,不想......呃!跟你个恶心的......呃!女人睡一屋。”朱大海断断续续地又开始数落,“劳资那些......兄弟们都说了,说......劳资娶你简直......呃!亏死。
什么都......没给我,呃!如果劳资娶了......病秧子,说不定......劳资现在都已经......有工作了。就因为......娶的是你,病秧子......才不给......劳资工作。
你说劳资要......呃!要你有什么用?连个工作......都弄不来。你哥哥......大小也是个......小组组长,呃!他手里......有权,为什么......他不帮......帮劳资?
明天去跟......你哥哥......说,劳资要进......棒冰厂上班,呃!要是弄不来......工作,你就给劳资......呃!滚出去。儿子留下......就行了,要你这女人......屁用都......没有,劳资凭什么......养着?”
喝了酒的朱大海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听得顾小烟从头到脚冒寒气,感觉掉进了冰窟窿。
原来他是这么打算的,知道自己不能那啥,也不会再有孩子,就想将她赶走。嗬!男人!果真无情。
好在她有准备,既然他想作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知道婆婆今晚喝了酒要睡觉,顾小烟没理会地上的朱大海,故意去拍婆婆的房门。
“妈!我一个人弄不动大海,能不能起来帮帮忙?”
睡得正香的人,夜里又寒冷,朱大海的妈是一点儿都不想起来,对着门外吼:“自己想办法去,别来烦老娘,你的男人你不照顾谁照顾?”
“哦!我知道了。”
顾小烟低眉顺眼地回答了一声,嘴角泛起冷笑。
本来她就没打算把朱大海弄进屋里去,在外头正好,她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回到屋里,将藏在床脚的老鼠药拿出来,找了个破碗,弄了点温开水,打开纸包,把里头的药粉全都倒进去。
怕一下子没办法全部融化,随手折了根柴枝,伸进碗里搅和了好几下。
看着差不多了,把水端出去,叫醒朱大海:“来!水来了,起来喝。”
喝了酒的人嘴巴渴,听说有水喝,马上起身,接过去,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全部喝完。
顾小烟扶着他躺下,随后死死盯着他的反应。怕他感觉到什么叫起来,让公公婆婆和左邻右舍的人听见。
朱大海睡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肚子里头跟着火了似的,接着口吐白沫,他大惊失色,指着顾小烟,刚想张口说什么,嘴巴被她一把死死捂住。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朱大海眼眸睁大,死不瞑目地盯着顾小烟。
想掰开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可惜胃里难受,连带着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肺里的空气在快速流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
微微颤抖的顾小烟感觉出手底下的人慢慢地没了动静,一颗心因为害怕,差点要跳出喉咙口。
等到朱大海彻底没了挣扎,她才一点一点地放开手。
掌心里全都是那恶心人的白沫,不敢放在朱大海的衣服上擦,怕被人瞧出什么来。更不敢放在地上擦,也怕留下印记。
拿起那个破碗,她摸黑去了池塘,将碗“咚”的一声丢进池塘中央,而后蹲下,快速将手洗干净。
蹑手蹑脚回到家,将朱大海留在地上的白沫用柴草灰遮盖清理掉,还把他嘴边的污秽物也清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