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一个小目标,付尚泽开心地去抓下一个壮丁。
他转个身趴到江淮宁桌上,下意识张口问道:“校草要不要报个……”话说一半,才注意到他的手臂打了石膏,于是卡壳了。
江淮宁倒没在意,缓缓抬起眼睫,笑着问:“有针对残疾人的项目吗?像残奥会那样。”
付尚泽抚着后颈憨憨地笑,转而将目标对准他的同桌:“陈建波、刘君义,你俩想报哪个项目?”
游说完那两人,付尚泽看着女生那边的项目还有好几个空缺,有点心累地叹口气,掉转方向又凑到陆竽跟前。
还没开口说话,陆竽就受惊吓一般往张颖身上靠,躲避付尚泽的靠近,两手交叉挡在胸前:“你还想干什么?我已经报了一个项目!”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别这样。”付尚泽笑眯眯地说,“你看,你的大长腿是不是很适合跳高?跳高多简单啊,蹦一下就行了,不耗费体力的。”
“你别开玩笑了。”陆竽继续躲他,“我净身高才一米六三,比我高的女生多了去了,你去找她们吧,求求了。”
“她们报了别的项目。”
“你别以为我好骗。”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付尚泽一个大男生,撒起娇来毫不嘴软,“语文课代表,课代表表,你就再报一个好不好,我请你喝奶茶。”
“……”
一来一回拉扯了几个回合,陆竽败下阵来,被付尚泽忽悠着又报了一个跳高的项目。他根本就是个传销头子!陆竽暗暗地想。
午自习的铃声“叮铃铃”响起来,付尚泽心满意足地举起报名表掸了掸,回了自己的位子。
陆竽瞪着他的背影,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江淮宁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说,你刚才怎么就没这么强硬呢?
“你不想报不会拒绝他?”他好笑。
陆竽撇撇嘴,对自己也很无语:“他一直在求我,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付尚泽就是看准她最好说话,才一而再地怂恿她多报几个项目。
江淮宁若有所思,那也就是说,以后想让她答应某件事,是不是只要拉下脸来一直求她就行了?
——
接下来几天,晚自习前那段时间里就由付尚泽和曾响组织大家到操场练习列方队、走正步,为开幕式做准备。
班主任得空去验收练习成果。
“走得还是有点儿乱,不够整齐,多练几遍。”杜一刚双手抱臂,站在后面观察队形,眉毛时不时蹙起,点评几句。
操场上还有别的班在列方队,较劲似的互相攀比。
杜一刚本来对运动会一事不太热衷,觉得耽误学习不说,还容易让学生浮躁,此刻却被激起胜负欲,拉着他们一遍一遍纠正,堪比军训时期。
被训练的八班全体学生纷纷叫苦不迭。
一个开幕式而已,倒也不必如此较真。
中途休息时间,杜一刚站到队伍前方,扫视一圈,点了付尚泽的名字:“咱班举牌的女生选了吗?”
付尚泽说:“还没呢。”
开幕式那天,每个班级队伍前都得有个女生举着班牌领大家进场,举牌的女生代表班级的门面,虽然没有硬性要求,但大家一致觉得应该选个相貌气质佳的女生。
杜一刚不懂他们这些私底下的规矩,敷衍道:“那就现在选吧。女生里有没有谁愿意举牌?”
个别女生想站出来又不好意思,推推搡搡,左顾右盼。
队伍里一阵沉默,杜一刚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又问:“既然没人毛遂自荐,那你们有没有属意的人选?要不咱们就来个投票选举。”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肯定要长得好看的啊,我们班的门面担当,不能被别的班比下去!”
“陆竽陆竽!”
“程静媛!”
“王璐!”
后排的男生干脆喊名字,最大声的要数顾承,喊的是陆竽的名字。
陆竽听了大惊失色,这种风头她才不想出。她循声回首,直直地看着在男生队伍最后一排鹤立鸡群般的顾承,杏眼圆睁瞪他一眼。要不是够不着,她还想踹他一脚。
顾承扬了扬眉毛,笑得肆意,似乎在说:来打我呀。
最终,陆竽的呼声最高,杜一刚跟选课代表时一样,直接钦点了陆竽:“我看大部分同学选陆竽,那就陆竽来举牌。”明明决定好了,还象征性地问一遍陆竽本人的意思,“陆竽,你没有意见吧?”
陆竽敢对顾承吹胡子瞪眼,哪敢在老师面前这样,只得默默点头,认命地担起举牌的重任。
杜一刚提醒她:“开幕式当天要穿定制的衣服,你跟生活委员报一下尺寸,到时候学校统一发放。”
陆竽乖乖道:“知道了。”
还有十分钟晚自习就开始了,大家原地解散,拖拖拉拉地回班。
陆竽步伐沉重,一想到要举着班牌走在最前面,引人瞩目,她就百般不适。从小到大,她都不爱表现自己,说难听了是没有集体荣誉感,其实是性格使然。她心态不好,担不起大事,只恨不得淹没在人群里,不被人注意。
叶珍珍安慰她:“别苦恼啦,举牌子超酷的,有人想争取都没机会。据我所知,程静媛就蛮想举牌的。”
“那她怎么不主动跟老师提?”陆竽不解,“老师一开始还问了谁愿意当。”
如果程静媛那时候站出来,就没她什么事了,她巴不得。
“她不好意思呗。”叶珍珍耸肩。
张颖一脸菜色地打断她们:“两位,别磨蹭了,赶紧回教室吧,我快憋不住了。”
叶珍珍噗嗤一笑:“着急上厕所?”
“可不,再晚点我就出大事了。”张颖凑近她俩,小声说,“例假来了,第二天,量多得要死。”
在操场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正步,她早就不舒服了,又不敢请假,忍到现在已是不容易,她感觉快侧漏了。
陆竽太能体会那种感觉了,相信不止她一个人,只要是女生,在学校里都遇到过这种窘迫。有时候老师拖堂那么几分钟就来不及换卫生巾,太痛苦了。
——
冲到班里,张颖着急去厕所,手在书包里摸索了会儿,翻出一片卫生巾藏进袖子里。谁知,路过过道的同学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袖子里没放好的卫生巾啪嗒掉在地上。
赵琦低头一看,一片粉色的卫生巾躺在脚边。
换作别的男生,要么当做没看见,要么羞红了脸道歉。赵琦是什么人,跟社会上的小混混也就区别在他还坐在教室里。
他大笑,唯恐别人注意不到:“哎哟,这是什么啊?”
大部分同学回了教室,他这一声怪叫,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男生轰然笑起来,调侃的话张口就来:“赵哥,别告诉我这是你的。你还用这个,看不出来啊。”
“滚你妈的。”
赵琦笑着踹过去一脚。
张颖手足无措地站在座位上,脸涨得通红,想要过去捡,却眼睁睁地看着赵琦抬脚将那一片卫生巾踢出老远。
耳边回荡着男生放肆的笑声。
所有人都看着,张颖僵立在那里,这下捡也不是,不捡起来的话,那片卫生巾就一直在过道上放着。
张颖快哭了。
陆竽闭着眼忍耐了两秒,不想出风头的她还是选择站出来,踢开凳子走到后面,弯腰拾起那片卫生巾,大骂赵琦:“有病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琦被一个女生落了面子,颧骨抽搐了下,舌尖抵了抵嘴角:“你他妈说谁有病?有种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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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