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国公府贵女大闹清灵公主闺房,弄洒了懿王和洛王世子万金一克的重油彩,最后以国公府嫡次女嫁给秦王作平妻,秦王出面偿了金子结束,这给年关现在家里的京陵百姓一个全新的谈资,人们茶余饭后总是要说上几句关于这清灵公主和洛王世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如今已然出名的不得了的南宫墨雪这几日窝在自己的墨雪阁里没出去过,除了大年初一那一日亲戚们过来出了云婉洁那事之后便再没有人敢不长眼的往将军府来闹事了,她倒是清闲了几日不过这等清闲却也是有代价的。
“丫头,如今什么时辰了?”床榻上传来夏侯懿懒洋洋的声音,听得南宫墨雪直磨牙,挣扎了一会儿极不情愿地挪着脚步朝自己的床榻走了过去。
“你还知道问时辰?我以为你要睡到天黑呢!”南宫墨雪忍着狂暴的心情冲他说道,这厮简直就将她的卧房当成了自己的了,一连着十日都没有踏出过半步,他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将墨雪阁当做自己卧房的事呢!
夏侯懿半眯着眼转头看向南宫墨雪,不染纤尘的脸上带着三分睡意和三分慵懒,一双眸子却深邃墨黑,泛着点点璀璨光华,桃粉色的薄唇轻启,似乎在想什么,“若是睡到天黑的话,明日不是又起不来了?”
南宫墨雪被他这一句话说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朝地上跌了下去,堪堪扶住身后的床柱站稳,脸色却变得煞白,“别逼我把你扔出去……”
躺在床榻上的人对她恶狠狠的态度毫不自知,不仅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轻笑道:“若是夫人这会儿把我扔出去的话,为夫除了被京陵的女人看光之外,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说着他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一般,伸手掀了下被角,本就不厚的锦被顺着他如同上好绸缎一般滑嫩的胸膛瞬间滑到了腰下,露出大片玉色的肌肤,吹弹可破肤若凝脂的胸前和肩后遍布着无数狰狞细小的伤口,仔细一看竟然都是抓伤间或有几处是咬伤……
南宫墨雪抿着唇低声咆哮道:“若是我将你扔进倚红楼呢?想必不少男人会觊觎你的倾国之色吧。”一张秀眉的小脸上尽是薄怒,这厮每日缠着自己不说,如今都已经过了十日他还不肯回洛王府去住,除了让她每日给他做饭以外,便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欺负她,这日子没法过了!
“若是夫人狠心将为夫卖进倚红楼的话,为夫只能将我们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了,毕竟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的!”夏侯懿毫不在意的半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的璀璨华光,嘴角带着几分惬意和餍足的笑意,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立在床头的南宫墨雪伸手紧了下自己的衣领,心怀戒备的道:“起床,今晚若是你还睡在墨雪阁,我就去芙蓉园找母亲去!”
她揉了下眉心觉得心里堵得慌,圣旨已经下了,再过五日他们便要带着东辰的贺礼出使北齐,参加北齐国主的寿宴,为了得到千年冰魄还要应付轩辕瑾和轩辕昊兄妹俩,没有一件省心的事情,京陵的事情她如今还不必忧心,有凤栾一家人在隔壁住着,母亲的安危也不必担心,她只是摸不透夏侯懿这几日住在这儿的目的,一时间头痛不已。
夏侯懿慢悠悠的支起身子,伸手将放在身边的新衣取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慢条斯理的穿着,南宫墨雪嘴角一抽转身朝外见抬脚便走,她才不想留在这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夫人,我饿了呢。”就在她即将迈出卧房之时,身后传来夏侯懿幽怨无比的声音,低沉悦耳的声音透着几分怨念和哀愁,听得南宫墨雪的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南宫墨雪脚下一顿,突然想起来他似乎自昨日用过午膳之后便一直没起过身,缠了她一整天,这会儿都已经快申时了,便只能转身看向他:“你想吃点什么?”
见她搭理自己了,夏侯懿心下一喜,笑道:“什么都行,只要是夫人做的就好。”
闻言南宫墨雪嘴角又抽了几下,她不知道为何这几日每日被他缠着,自己不仅没有同一开始那几日一般觉得疲累不堪,反倒是精神了不少,她体内燥热的内息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如今已经完全被她掌控,甚至还有要突破天人境第五层的趋势,而他却正好相反,体内的寒冰内力慢慢地变热却开始变得嗜睡,以致于后来这几日倒像是她对他做了些什么一般……
“你先沐浴更衣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晚膳。”南宫墨雪垂下眼睑轻声道,毕竟他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坏事,反倒是自己像个辣手摧花的色魔,看他那一身伤便知道……
房外的青衣见南宫墨雪出来了,欣喜地上前给南宫墨雪递过大氅去被她拦住了,“不必了,不大冷,跟我去小厨房吧。”
“是,小姐。”青衣将大氅挂好跟着南宫墨雪出了门,她自己也不大记得这几日究竟做了些什么,大概基本上没出过墨雪阁一步,还真是……
墨雪阁里的积雪又堆积了一地,十日前被云国公府一众嫡女闹得脏污不堪的地面也让人清洗过了,青玉砖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洁净如斯。
“这几日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南宫墨雪瞥了一要黑下去的天色,心底微微有几分不安,她总觉得这些日子太过平静了,却又说不好究竟是为何。
外头的青裳正好从云紫萱的房中过来,见南宫墨雪起来了于是跟了上去,洛王世子留宿在墨雪阁的这些日子夫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将军却已经是暴跳如雷了,若不是大少爷拦着,只怕将军早已经冲进来将洛王世子扔出去了。
“大事的话似乎是没有,不过奴婢却听影卫们说起过一些秦王府的事情。”青裳轻声笑道,这几日她总是同宁平在一起,将军府的魂卫自从上次秦王府影卫来过后啊便也一直盯着他们的动向,她听说了不少关于秦王府的事情。
南宫墨雪眉头一皱轻声道:“说来听听。”
青衣率先将小厨房内的人都屏退,只有她们三人留在其中,墨雪阁这一年以来都只有几个年纪大的嬷嬷打扫,其余时候基本上没什么人,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三人往各自的位置上一站,一边开始做菜一边聊天。
“秦王府因为十日前闹出来秦王要娶平妻之事以后,泼辣的秦王妃倒是没什么过度的反应,可是侧妃冷沁柔却已经按耐不住了,寿昌伯府倒也破天荒的给秦王施压,逼迫秦王答应若是冷侧妃产下长子的话要将孩子作为嫡长子抚养,毕竟冷沁柔是寿昌伯府的嫡女。”
青裳一副看热闹的心思说着,南宫墨雪和青衣也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听着,“越热闹越好呢!”
“小姐说的是,可这话一说还没进门的云婉洁自然是不悦了,她是平妻身份进门,说白了也是秦王妃,可是冷沁柔一个侧妃的孩子凭什么能做嫡子?于是云国公府和寿昌伯府便直接掐了起来,互相讽刺说对方是得了祖宗的荫蔽才能承袭的爵位,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小姐与洛王世子的风头。”
青衣见青裳说的很开心,可是她见到自家小姐不悦的脸色便给她使眼色,却不想青裳今日是着了什么魔,自顾自地接着说全然没发现她的神色。
“如今大家都在想,秦王这一出戏究竟要怎么唱,要么他舍了正妃连殷宁,要么舍了侧妃冷沁柔,总归她是不可能放过云国公府这棵大树的。”
南宫墨雪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冷沁柔还真是沉得住气呢,算日子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有喜”了,否则这些日子她费那么大的力气让凤岚帮忙岂不是白费?
“结果会如何那都是秦王的家事了,咱们不必去操那个心,你们这个月多看着梓鸢一些,她快要生产了须得你们多照顾。”
青裳和青衣都应了下来,门外暗处隐着的莲蕊则是倚在墙角发呆,十日前半夜她本来是不想去赴约的,可又一想若是她不去的话,岂不是不知道宁安那家伙是不是守信,于是她还是去了,只不过比约定晚去了一个半时辰。
她到城南送君亭外的时候,远远地只看见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站在寒风瑟瑟的凉亭中,满身积雪似乎已经站了很久,心底微微愧疚几分可是想到他白日看自己的眼神便又狠了狠心转身离开了,谁让他毁了自己的新衣呢?
“莲蕊……”
南宫墨雪的声音将发呆的莲蕊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她猛然抬头发现南宫墨雪正站在她影藏的角落里,似乎叫了她半晌了。
“小姐……”莲蕊赶紧整了下衣裳一脸笑意道:“小姐叫我何事?”
“叫你半晌了呢,在想什么?慕容哥哥为何将你派回来了,难道是他自己要过来?”南宫墨雪突然笑道,带着莲蕊朝小厨房走去,莲蕊美人比起莲心来唯一的好处便是她会笑,不像是尸体脸的莲心,根本不会笑!
莲蕊面色一红,笑道:“主子说莲蕊跟着小姐便是小姐的人了,日后小姐在哪儿莲蕊就在哪儿,主子他年后会带着太子妃过来参加小姐的大婚,到时候你们便能见面了。”
果然不出所料呢!她大婚慕容哥哥一定会带着太子妃来凑热闹,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南宫墨雪将莲蕊交给青裳,自己提着食盒朝卧房去了,留下满眼八卦的青裳和青衣在原地,颇有几分玩味地低声道:“这几日我在前院总是看见宁安四处转悠,见他面色不善也不便多问于是昨日偷偷的问了宁平,你们猜这大过年的他是为何不悦呢?”
青裳的话将莲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那家伙莫不是因为被自己涮了一把就连着十日都不悦吧,好歹也是个有公职在身的武将呢!
“是因为什么呢?前几日我倒是听说宁安病了,听说是自从初一那日之后便高烧不退一直到前日才好起来,为何心情不悦呢?”
青衣揉了揉手中的暖炉,心想着莲蕊姑娘可千万不要是个铁石心肠的才好,否则她们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也于事无补呢!
乍一听到大年初一开始病了这茬儿,莲蕊的脸色就变得不大好了,莫不是那日他在风雪里站的久了?若是这般的话,岂不是因为她才病的?
“宁安为何会病了呢?瞧着这么健壮的身子怎的说病就病了?”莲蕊心虚的问道,声音透着几分揣测和刺探,听得青裳和青衣一喜。
“我听宁平说是因为大年初一那日夜里,宁安去了城南的送君亭,一直到第二日天亮了才见他回来,回来之后便直接病倒了,说是还请了凤神医给他请脉来着,像是病的不轻……”
青裳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莲蕊便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青衣和青裳对望一眼,莲蕊姑娘果然是个直爽的性子,奸计得逞她们便笑着去轮值了。
卧房中的南宫墨雪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好,夏侯懿已经沐浴完坐在桌旁等着用膳,一身紫色锦袍随意地往身上一套,衣带似乎也没系上,只是随意地搭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散开春光乍现!
“懿,你的衣裳……”南宫墨雪终于忍不住伸手拢了下他的衣领,将他大敞着的衣领收拢,掩住莹白精致的锁骨和那一抹诱人的白。
正在埋头用膳的人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触碰,见她将手伸过来,笑道:“夫人再怎么色急也要等为夫用完晚膳再说啊!这会儿才申时三刻,长夜漫漫……”说完,还用他鲜红的舌轻轻地在嘴角一舔,暧昧至极的神色透着几分戏谑与魅惑,看得南宫墨雪指节骤紧,鲜血攥破了他的衣领!
“去死——”南宫墨雪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不过这会儿墨雪阁里也没什么活人,有那么几个活人也都装死,大家都知道装死就不用承担小姐的怒火了……
夏侯懿毫不在意的拉着她攥在自己衣领上的柔荑往怀里一带,轻声道:“夫人好狠的心呐!竟然舍得为夫去死吗?不过既然夫人想要为父为你献身,死在你床上也是甘愿的!”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面颊,因为两人挨着坐中间却又隔了一段距离,南宫墨雪被他这么一拽,整个人狼狈的趴在他身上,她的头却搁在他腰间,尴尬的她小脸瞬间烧红了起来,这厮简直是为了将她逼疯而生的!
“你就不怕明日当真死在我床上?”南宫墨雪伸手撑在他腿上想要起身,毕竟她不想被他误会自己是急色,况且这姿势也太过暧昧……
夏侯懿转头瞥了一眼趴在自己腰间的女子,轻软的无以复加的小手正杵着自己的腿,小脸几乎是贴在自己小腹上,莹白的肌肤上透着层层嫣红,如同熟透了的蜜桃一般诱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夫人虽然不是艳光四射的牡丹,却也是清雅独秀的墨莲,为夫心甘情愿呢!”
南宫墨雪杵着他推的手一抖,双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整个人直直的又砸了下去,三千青丝四散开来,散落在她肩背上和他的衣襟上,深紫色的浸泡上透着万分妖娆的墨黑,如同他璀璨的黑眸一般引人入胜。
“早知道你这般,就该饿死你!”
南宫墨雪咬牙切齿的说道,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也不挣扎,整个人却朝前一倾朝地上摔了下去,这下子他总不能再拽着自己的手不放了吧!
一双俊眉梢斜飞入鬓,见她竟然不惜摔在地上也要自己松开对她的钳制,眸光微闪,随即一桩修长的腿朝前一迈,堪堪接住了她摔下去的身体,温软的身子直直地砸在了他的腿上,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却又透着几分旖旎情思,她的香肩也撞到了某个不该撞到的地方。
“唔——”
双手恢复自由的南宫墨雪抬起头来见他脸色苍白,透着几分隐忍的痛楚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他腿上,而自己肩上靠着的似乎正好是他的死穴,于是也愣住了!
两人就这么姿势诡异的对视了半晌,终于还是夏侯懿忍不住伸手将她提了起来,长腿一迈三两步走到床前,直接扔上了略显凌乱的床榻,南宫墨雪心底哀嚎一声,她这是又惹了这位爷么?咬牙转头眼泪盈盈的看向立在床头的夏侯懿,只见他除了面色略微不郁之外,似乎极为正常,并且没有立即扑上来她心下大喜。
“懿,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知错就改是南宫墨雪认识夏侯懿之后总结的道理,若是这位大爷生气了,那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爷什么都是对的,跟谁生气也不能跟爷生气,惹了谁也不能惹这位阴晴不定的爷!
夏侯懿的眼眸黑亮,透着夕阳的微弱光线照在她隐在阴暗中的小脸上,一张煞白的小脸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他险些把持不住直接扑上去要了她,该死的诱人!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南宫墨雪眨了眨眼睛支起身子来道:“看在我态度诚恳知错就改的份上就算了吧……”
“嗯,我今日不住墨雪阁了。”
冷硬的一句话让南宫墨雪突然错愕了一下,依着这厮往日的恶劣行为,定然会扑上来狠狠地蹂躏她一番,可如今他竟然是这样的好说话?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不过他总算是不住在这儿了,她也能好好地睡个觉了,于是立即喜上眉梢,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几分甚至还有几分讨好的意味:“真是太好了!你定然还没吃饱吧,我再给你添些饭菜吧!”
夏侯懿被她牵着回到桌前,继续方才没吃完的饭,这丫头的做的菜真的很美味,至少口味挑剔至极的他吃的很习惯……
“好,陪我喝几杯吧,我记得上次放了一坛梅花酿在这儿。”见她一脸喜意,夏侯懿也不好直接便让她失望,他倒是没骗她,今日他们便动身去北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睡在墨雪阁的,他答应了她不宿在这儿也是真的,只不过却没有保证在马车上不动她……
南宫墨雪一脸喜气地转身回了小厨房,又添了几个好菜又将梅花酿取了过来,心情好的甚至哼上了小曲儿,听得青衣和青裳莫名其妙,昨日世子爷便同将军和夫人打过招呼,今日他会带着小姐先动身去北齐,至于使者的仪仗会在五日后走官道前去,小姐莫非还不知道?
青裳和青衣对望了一眼,心底惊悚的发现自家的小姐当真是被洛王世子吃的死死的呢……
半个时辰前出去了的莲蕊在前院遍寻不见宁安的踪影,这会儿独自走进了侍卫们休息的地方,与她而言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差别便是长得身体的不同,她是西梁太子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嗜杀成性几乎毫无人性,然而她今日却因为一个傻子前后跑了半个时辰!
莲蕊重重地敲了自己额头一个爆栗,靠在侍卫们专门休息的院门口立着,眼中带着几分迷惑和不解。
“莲蕊,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却让她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莲蕊一回头便见到了宁安那张带笑的俊脸,二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和他的弟弟一般年纪,上天对他还真是厚待……
“走错路了!”莲蕊垂下眼眸转身便走,她一刻也不想在他身旁多待!
宁安却一个闪身将她的去路堵住,语气中透着几分欣喜和激动,“你是来找我的吗?”
莲蕊见他似乎脸色还带着些微泛黄,果然是大病初愈后的模样,忍不住停下脚步道:“你们东辰的男子都如你一般吗?”
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宁安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如我这般是哪般?”
见他装作不知莲蕊心里也是一堵,怒道:“第一次说话便撕袖子啊!”
“呃……这个……我……”
宁安瞬间语无伦次的看着莲蕊,一张秀气的脸上透着几分绯红,他再次想起来那日他因为她手臂上没有守宫砂而联想到的东西,不由得更囧了三分!
“你什么?你是想说不是故意的还是想说你不是故意以为我不贞的呢?”莲蕊轻笑道,她们虽是女子却并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主子训练的人没有谁是贞洁烈女可也不是谁都能碰的,他这么想自己不就是以为自己放浪形骸么?
宁安的瞳孔一缩,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直接将她带进了一旁的屋中,反手关上了门,“莲蕊姑娘,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个姑娘家家的……”
“怎么?你都能这么想了我还不能说一说?”莲蕊毫不在意的往软榻上一横,伸手将身上的大氅随意地朝榻上一扔,瞥到这个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却极为规整清洁,甚至所有的东西都一丝不苟的放置着,猜想这个房间也许是他的房间,于是突然一笑。
劝阻无力又不知如何解释的宁安却是一慌,他的确是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担心的并非是她不洁,而是担心她已经许了人家……
“我……”宁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起码他再傻也明白那日她没来定然是对自己无意的,今日她听青裳她们说自己大病了一场,许是心里愧疚吧,可他想要的却不是她的愧疚呢!
莲蕊眼中怒意更甚,她们当中的人什么样的地方没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为了保全一条性命委曲求全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个男人竟然因为自己没有东辰女子的守宫砂而看轻自己?那么便让他彻底的绝望了吧!
“你什么?还是说宁大人也想知道西梁女子的味道?”莲蕊慢悠悠的从榻上站了起来,身上的外裳却早已经不知在何时散落下去,一件件地脱离她的身体,剥离出洁白无瑕的身子让宁安傻在了原地。
她、她、她!
瞬间呼吸苦难宁安以为自己冒犯了这个脾气不大好的女子,可现在她的行为却让他觉得自己轰的一声炸开了,想要转身逃走却半分也挪步了脚步,眼眸已然发红了。
慕容启训练的影卫全是女子,每个人最初学的都是媚术,只不过她天资聪颖易容术极高不必舍了自己的身子去完成任务,可在她看来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么,没有什么吃亏与不吃亏的说法,有的只是世人的眼光和教条罢了。
“怎么?让你大吃一惊了还是让你失望了呢?莲蕊是影卫,擅长易容和杀人,这伺候男人倒是不会,不如换你来伺候我?”
莲蕊轻轻地扯着宁安的腰带一拽,他身上的天青色袍子便应声而裂,站在丝毫动弹不能的宁安如今分不清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痛心,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不该肖像那些个不该想的,起码若是他不接近她的话,也许便不会勾起她心底的伤心,影卫里面自然只有最优秀的才不会以色事人,而莲蕊的功夫虽好却不及莫容太子身边的许多人,她、她……
“莲蕊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回吧!一会儿晚了的话小姐会来寻你了。”宁安痛苦的将眼一闭,他不想伤害她,即便她真的不是洁净之身又如何?他不是那些她需要曲意逢迎的男子……
他的神色看在莲蕊眼中却极为讽刺,男人都是一样的,要端庄的美人做自己的正妻却又娶一堆的小妾带回家里来,女人对男人需得守贞,否则就会被世人唾骂被人浸猪笼,可男人却可以四处拈花惹草毫无贞洁可言,还个个引以为傲喜不自禁!
“严格地说,小姐不是我的主子呢!我听从主子的吩咐过来护卫小姐,小姐却从来不会拘着我的行动,宁大人多虑了。”
莲蕊妖艳无比的脸上透着丝丝寒冷,纵使是她不曾对他动心,却也受不了他这般的侮辱,还不如她睡了他,然后再抛弃他来的痛快,这样的男人只配悔恨和痛心,一如当年抛弃了她们母女的那个男人一样!
宁安感受到自己周身叫嚣着的五感,心底鲜血淋漓的开始挣扎,他同那些个男人不一样,他是想娶她的,所以他不能这般,深吸一口气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被魅惑的思绪稍微恢复了正常,他急忙开口道:“莲蕊姑娘可是未曾许配人家?”
眸色清冷的莲蕊忽然顿了一下,这个男人不该是神志不清的吗?他莫名其妙的问这个做什么?她带着疑虑问道:“这个与你有关么?”
见她对自己的控制微微送了些,宁安松了口气,答道:“宁安是一介武夫,若是得罪了姑娘请姑娘见谅,可是宁安对姑娘从未有过这等龌龊的心思,只不过、只不过……”
莲蕊眉头一皱,挑衅的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宁安那日以为姑娘手臂上没有守宫砂是许了人家的替自己可惜,因为宁安爱慕姑娘多时了。”他一口气说完,随即脖子一梗,左不过便是她打自己一顿,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让她这般作践自己,不管她曾经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情,如今她都不需要再那般了。
莲蕊缓缓地注视着这个明明因为她的摄魂感到痛苦万分的男子却仍旧是靠着舌尖那一点痛苦保持清明之色同自己说这些话,这并非是对她媚术的打击,相反的心底却有那么一丝雀跃,起码这一个男人不是那些男人之中的一个吧!
柔软的唇舌轻轻地舔过他咬破的舌尖,她看向对方带着几分震惊的俊脸,轻轻一笑道:“不曾许过人家,莲蕊没有亲人了。”
说着她松开了呆愣着的宁安,转身披上了自己的衣裳,只是一个恍惚,她便衣着整齐地转身朝外走去,一边道:“西梁的女子都没有守宫砂,不知道你们东辰人弄那个玩意儿会害死多少清白女子!”
宁安还沉静在方才那温软挑逗的一吻上,几乎不能思索的大脑半晌才转动了一下,随即他惊叫一声,朝着墨雪阁的方向奔窜出去,甚至撞到了门外几名侍卫。
“宁大人这是怎么了?”被撞的侍卫甲疑惑道。
“许是将军夫人给宁大人寻了个媳妇儿?”侍卫乙同样疑惑道。
“有道理……”侍卫丁应道。
宁安到了墨雪阁的门口却被青裳和青衣拦住了,两个丫头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并且还正色道:“莲蕊姐姐吩咐了,今儿个只要是姓宁的都不让进墨雪阁的大门,否则明儿个她就回西梁去,终生不再踏入东辰半步!”
闻言宁安垮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房间,墨雪阁中却已经是热闹至极了,青裳和青衣围着莲蕊追问方才的事情,莲蕊险些被她们两个逼疯,最后是逃到了房顶上才避过去的。
房中用膳的南宫墨雪和夏侯懿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南宫墨雪摇头叹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如后若是我再找侍卫,一定要找男子!不然她们这般一个个嫁了出去,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呢!”
夏侯懿弯着唇角看向她道:“那我让黛影跟着你你又不想要,如今想起来她们的好了?”
南宫墨雪皱着鼻子道:“黛影是你的人,就算是她跟了我,我也不能随意地使唤她,毕竟我们像朋友一样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知道天全都黑透了,南宫墨雪才惊觉她该想办法将这个家伙赶回洛王府去了,约莫每个一盏茶的功夫她便会看几眼天空,看的后来脸夏侯懿都笑出声,这丫头就这么想他走么?
“天上有什么,叫你看的这么出神?”一头三折的墨发妖娆的缠绕在他肩头,白如美玉的面上透着几分淡淡的光晕,不知是否因为炭火炙烤着泛着些微的袖色。
“天上?没什么!”南宫墨雪不安的挪开了眼眸轻笑道,心底却在默念着我看不见这妖孽我看不见这妖孽我看不见这妖孽!
见她一副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夏侯懿不由得笑出声来,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笑道:“我听见了呢!”
南宫墨雪猛地睁开眼睛,惊得张大了嘴随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心虚的模样道:“我不想每日都在床上渡过……”
“如你所愿,今日之后不会再像从前了呢,放心吧!”微弯的唇角又养起来几分,赶路去北齐自然是不会在床上渡过了,不过换个地反也是一样的……
听他正色保证,南宫墨雪这才想起来他答应过自己今日不会宿在墨雪阁中,微微放心了些,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呢。”说着还长长地舒了口气,素手在胸前轻拍了几下,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看得夏侯懿笑意更深了几分。
“天色不早了,咱们去芙蓉园吧。”夏侯懿起身将她的大氅披在她肩上,仔细地给她系上带子,随手搭上自己的黑色紫皮大氅,拉着她边往外走。
南宫墨雪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按理说这几日爹爹正看他不顺眼呢,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还非要往枪口上撞是为了什么?
“不如不去了吧,爹爹那性子这几日若不是大哥拦着恐怕早就杀到墨雪阁来了,你这会儿过去不是成心找事儿么?”她弱弱的提醒着夏侯懿不要太得意,毕竟自家爹爹对他的敌意自从大殿验贞那一日起便一日胜过一日了,如今既然他要离开将军府了,那便安然离开不是更好?
夏侯懿回眸瞥了一眼紧张地南宫墨雪,低声道:“不会的,今日我们是去辞行,南宫将军不会发火的。”
“辞行?等等!”南宫墨雪拉住了往前走的夏侯懿,挑眉瞥了一眼他脸上的神色,见他没有半分玩笑的模样于是惊道:“你说我们去辞行?”
“嗯,傻丫头,你以为我会让南宫将军有机会发作我么?又或者你以为我真的会乖乖的离开墨雪阁呢?我们去辞行,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动身去北齐。”
夏侯懿理所当然的说完,反手握住南宫墨雪的手腕继续朝前走去,为了防止笛子跟着她逃婚,为了防止各方势力的追杀和刺杀,他们今日动身前去最为合适,先得了千年冰魄之后再参加北齐国主的寿宴,而后赶回来大婚便可!
这几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南宫墨雪突然有一种想将这个腹黑的男人碎尸万段的冲动,然而她一想到自己若是杀了他便要守寡这事儿又心软了几分,面色不郁的被他拉近了墨雪阁中,墨雪阁中一屋子的人看上去确是早已经过来了,等着给他们送行的模样。
“雪儿,过来我身边坐。”倚在软榻里的风吟笛超面色不善的南宫墨雪招了招手,凤栾起身立到一旁给南宫墨雪腾了个位子,她便也毫不客气的过去坐了下来。
夏侯懿随意地往凤岚身旁一坐,低声的同凤岚说着什么,好像并不在意南宫鸿钧刀子一般的锐利目光,只是淡笑着喝茶,圣手医仙和苍无涯则是笑盈盈的看着夏侯懿和南宫墨雪,只有云紫萱低声安慰着女儿被人霸占的南宫鸿钧,一屋子的人竟然都是来送别的。
袖袍下风吟笛的手轻轻地搭上南宫墨雪的手腕,仔细地听了半晌,而后松了口气笑道:“脉象沉稳十分强健,身体康健无碍。”
南宫墨雪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不受控制的内力和蛊毒留下的余毒,她自己也感受得到体内内息越来越顺,于是两人轻声说了些离别的悄悄话,却不见屋子里其他人说话,倒显得有些伤感。
“懿儿,关于其那年寒潭的事情你师父同我说过了,只要你们将千年冰魄带回来,我便能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活人!”向来寡言少语的圣手医仙笑道。
她们的人生都有过误会和不完整,如今她们一家人过得很好,她也希望他们的朋友能够过得好。
再美好的相聚也会有离别,幸而她们这次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两人上了一早准备好的马车朝着北边离开了京陵,风雪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