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东辰皇宫之中许多人都看到了飞向辰妃宫中的祥云,夏侯云天大喜过望,立即让钦天监的老头们推演东辰命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辰妃宫中有大吉之人,而此卦为大吉之兆。
午膳过后,夏侯云天一纸诏书到了辰妃宫中,晋升辰妃为贵妃,赐十皇子夏侯徽府邸封魏王,封地临安以及周围的八个县,赐七公主夏侯琳荣国公主称号,享有皇子同等权利和优待,可掌兵权。
这一纸诏书慌了太子一党,文家本家战战兢兢有所动作,如今他们更加确信夏侯云天已经对他们有所忌惮,这般迅速地扶植年幼的皇子对于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当真是有些威慑的。而隐藏在莲皇贵妃身后的秦王则是一如既往的中间派,既没有表现出过激的反应,也没有打压阻止辰妃的上位,他手中有的是证据控制他们,根本不担心。
一直戍守在南疆边境上的康王因着南昭撤兵而被夏侯云天调回京陵,而他也早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回京陵了,毕竟文家的动静朝野众所周知,他忌惮文家真的反了,需得回京陵现为自己多思量一下。
莲皇贵妃宫中,辰妃照例过了午后带着十皇子和七公主过来探望,宫人们都诧异为何辰妃突然间和辰妃走的这搬近了,然而日子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恭喜辰妃姐姐了,如此咱们又多了一重保障。”
梁青莲微笑着看向辰妃,徽儿已经同自己坦白,她们须得利用秦王收拾了太子一党之后,让秦王和康王她们内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让他们的小十七坐上皇位,这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稍有不慎连命都没有了,更能何况是一世荣华!
“妹妹如今快出月子了,小皇子的满月酒需得怎么置办呢?”辰妃爱怜的看着她怀中熟睡的小十七,这个孩子是她们的未来,也是他们的希望。
莲妃轻笑一声,低声道:“辰妃姐姐莫不是太过着急了,这还有好几日呢,不过昨儿德妃娘娘过来了一趟,说是皇上吩咐了让她大办宫宴,宴请文武百官进宫庆贺,我也便应了。”
“就该如此才是呢,妹妹只管养好身子,宫宴之时咱们要多请些人才是。”
辰妃眼光流转,这等机会正是她们拉拢重臣命妇的时候,尤其是像洛王妃和将军夫人那样的,只要能让他们保持中立,事情都会好办的多,毕竟皇后可是一直都想将南宫府收为己用……
“姐姐说的是呢,这些日子多亏了姐姐照顾,妹妹和十七都十分康健,姐姐费心了。”
梁青莲微微一福身,却换来一旁沉默的夏侯琳一声嗤笑。
“哼!当真是姐妹情深,曾经为了一个男人互相憎恨每日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个女人,如今为了两个别的男人又抛弃了那个男人,当真是看得我忍不住作呕!”
阴测测的声音随着她说话周身浮现一股黑气,不过莲妃和辰妃都看不见这股黑气罢了。
“琳儿,放肆!你就是这么跟你的母妃说话的?”
辰妃脸上一僵,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性情越发的古怪,如今的她根本就是半个恶鬼,几乎,日都要吸食人血,而京陵城中失踪的童男童女也越来越多了,秦王已经不愿意派人给他们寻找童男女,而皇上也着人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哼!我便是放肆又如何?若非是我,母妃和十皇弟能得此殊荣吗?”
夏侯琳咄咄逼人地凑到辰妃面前,辰妃满脸扭曲的将牙齿磨得咯咯直响,却又发作不得,她知道夏侯琳说的是赐封一事。因为得了黑巫一脉的力量传承,夏侯琳如今恐怕早已经超过了上一代黑巫圣女的力量,然而她担心的是琳儿也会如同上一代黑巫圣女那般走火入魔,最后沦为地龙的奴隶完全失去理性!
“罢了!母妃不训斥你,不过琳儿你要切记不能随便展露你的能力,毕竟母妃早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你了,想想你想要的,好自为之。”
辰妃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若非她当初想舍卒保车的话,琳儿不会走到这一步,这一切她这个做母妃的也有责任,她能做的只是尽量让她有生的念想,永远不会走到上一任圣女的那一步!
夏侯琳脸上突然出现一丝阴冷怪异的笑容:“多谢母妃好言相劝,他在南昭,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我等着他回来,至于那些死老头让我做的事情,看我心情再说。”
腥红的舌头妖媚的顺着她的唇角添了一圈,惊得辰妃连连后退,一个人的舌头不可能伸的那么长……
“如此便好。”
艰难的丢下这几个字,辰妃捂着心口倒退了几步,看向皇儿怀中的孙子,幸好她还有儿子和孙子,否则这个女儿当真是会要了她的命!
“母妃继续和莲妃娘娘交流感情吧,本宫乏了,先回去歇着了。”
夏侯琳瞥了一眼当空的阳光,眯着眼睛朝外面走去,一身冷汗的辰妃张了张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一整个下午,夏侯云天的封赏都在辰妃宫中盘点,摆满了各种各样赏赐接踵而来的是朝政的局势变化。
不少中立派开始缓缓的有所动作,倾向于年轻上位的十皇子,如今也是王爷了,而八皇子、九皇子因为母妃出身卑贱,虽然还未封王也被夏侯云天派到了朝中的要职让他们接触国政。
自打辰妃封赏之事传开,皇后的宫中便没有过任何的声响,文皇后坐在床榻上眼神呆滞,她以为这些日子夏侯云天对她态度的好转至少说明他心里仍旧是念着这几十年的感情,而如今她才真正的看清楚,自古帝王多薄幸!
“紫烟,将本宫的那枚旧发簪送到皇太后宫中去,那是本宫出嫁时硬要跟太后她老人家讨要的,如今是时候改物归原主了。”
文皇后的脸上面无表情,她尽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然而最终还是抵不过一个情字!夏侯云天,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一旁的长相平常的宫女接过文皇后的发簪,仔细地拿首饰盒装好,放在怀里带人朝太后宫中去了。
“母后,您真的决定了?”
文舒兰看着 她这般模样心下不忍,毕竟她也是女子,她知道姑姑心里深爱着皇上,可是这一次只怕是被伤透了心吧……当年有一个楼兰女子不说,自从那个女人死了,这后宫之中便多了几百名跟那名女子长相相似的女子……
“嗯,舒兰,毕竟你肚子里的才是我的骨肉至亲,这才是一家人……而有的男人永远都靠不住!”
文皇后抬起头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端庄而贤惠,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模样,文舒兰只是应了一下,起身让工人扶她回去了。
她知道无论她生下的孩子是否是皇长孙,都将必然是皇长孙,文舒兰摸了摸肚子,孩子,你一定要是个男孩,否则母妃就得跟你分开……
“母后您该吃药了!一会儿若是皇上过来见到您这般只怕……”
文舒兰欲言又止,她承认自己根本不像是文家的女子,她不够心狠手辣不够蛇蝎心肠,也不够成熟,她只想跟自己爱的人浪迹天涯,平淡地过一生,不需要荣华富贵也不需要锦衣玉食,可是从她七岁起她便知道这些都是妄想!
文家的女子向来只能在权力斗争中活下来,若是不会掌控全力玩弄人心,她们就活不长!
“嗯,拿药来!”
闻言,文舒兰示意一旁的侍女将药端了过来,她亲自把药放在文皇后手中,而文皇后眼睛连眨都未眨一下,仰头便都喝了。
宫女奉上甜品,文皇后只是一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这药只有永远苦在心里头她才会记得文家的女子没有爱情,她们有的只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倘若是有一天她们手中不复有强权,那么便是她们的祭日……
“母后歇会儿吧,辰贵妃晋升一事交给臣媳替您操办吧,这几日天气渐寒了,母后多注意身子,臣媳先回了。”
文舒兰站起身,立即有两名身形高大步伐轻快的宫女上前搀扶她,毕竟她如今怀着的是文家的命根子,是所有人的希望。
“嗯,回吧。”
文皇后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睡下了,又想起了太后的那些话,心里一阵抽痛。
若是你放不下儿女私情,文氏一族上千人性命就将葬送在你的手中,包括你的儿子和你未出生的孙子!
是啊!如今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选择同意配合他们的行动为何她却心如死灰呢?为了这个从来不曾爱过他的男人吗?
风雪渐渐大了,文舒兰命人将皇后宫中的赏赐之礼送到了辰妃宫中去,带着人返回了东宫。
东宫门外一早便候着的冷沁芯见文舒兰回来了喜不自禁,连忙上前搀扶着她让她进屋里去。
宫人们不由得觉得怪异无比,这冷侧妃自个儿还大着肚子,如何搀扶同样的太子妃?不过这些是主子间的事情,他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开口,于是下人们都跟在二人身后紧张不已,文舒兰倒是和她有说有笑的朝里面走去。
东宫门外,一名小太监飞快地飞入一旁的雪堆中不见了,门口的侍卫上去寻了半天最后只寻到一只兔子缩在雪堆里瑟瑟发抖,许是哪宫娘娘的宠物流出来了呢。
德妃宫中,方才那名小太监出现在她殿内,将方才的事情都如实禀报,遣散了下人,德妃将手中的羊皮纸用药水泡过后塞进了一个绣好的花样子的边角里,而后剪掉扔进了废布篓子中。
刚接到调任迫不及待地带着王妃回京陵的康王殿下也得知了京陵如今的局势变化,夏侯云天收回了康王手中拥有的三十万兵权,和原先夏侯懿手中的一样打散了分布在各个军营,而虎符自然也是被收回了。
夏侯云天让人传旨,半月后小皇子满月酒在宫中大办,同时宫中举办赏梅宴,大臣命妇们都得参加,一直我在家里“病着”的南宫墨雪也被人惦记上了。
上书房中,一众大臣都散了,独独留了南宫鸿钧下来,看夏侯云天的模样似乎是要话要说。
“南宫将军,听说你家的丫头自从朕赐婚之后便一病不起了,可有此事?”
夏侯云天眯着眼看向南宫鸿钧,得他信任的人不多,南宫鸿钧便是其中一个,不过他的那个女儿赐婚给出尘那个孩子确实也许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出于洛王府相府和将军府的考虑,他不得不这样做。
“皇上言重了,微臣的女儿身子不好,这几个月一直染着风寒不得痊愈,并非陛下赐婚所致!”
南宫鸿钧衣服正儿八经的模样让夏侯云天忍不住点点头,想来也是的,出尘长得那般出众,都是因为洛王妃的美貌,而懿儿……若是容貌未毁,想必也和出尘那孩子一样俊美无双吧!可惜了当年那场大火!
“如此,半月后的赏梅宴将她也带来,朕有封赏给她,朕让她嫁给出尘着实委屈了这个孩子,尤其是如今出尘长睡不醒……”
夏侯云天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南宫鸿钧也只是皱了下眉答应了。
“微臣遵旨!赏梅宴定然将我家那个丫头带来,至于封赏就免了吧,她还年幼若总是得陛下庇护,长大了好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夏侯云天听着南宫鸿钧的话心里微微放下了些,无论南宫鸿钧如何宠爱他的妻子,女儿总归只是联姻的工具,他南宫鸿钧不会糊涂到不懂得取舍,毕竟他还有个好儿子。
最近几个月,洛王世子长睡不醒,就连圣手医仙都束手无策,洛王放权交出了朝中的要职,就连早朝都不愿再来,夏侯云天心里十分不安!
他希望由洛王一党联合将军府和相府能够稳住他的江山,并非被他这些羽翼日渐丰满的儿子所取代,起码得等他死了之后,并且这江山绝非谁都能做!
文氏一族是该清理了,只是如今懿儿未归,文氏想必也不会动手,毕竟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力,只是这个助力最终还是在洛王府这一边!
夏侯云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转身朝门外的福全道:“摆驾凤辰宫!真该去探望皇后了,戴上从圣手医仙那儿求来的药!”
门外的福全一颤,连忙应道:“奴才遵旨!摆驾凤——辰——宫——”
凤栾自早上回到听风院后便许久都没有踏出来过,他独自站在琉璃温室前看着这雪花飘落,寂寥而凄凉,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为何又痛了起来,也许笛子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
“哟呵!哥哥当真是好兴致,我本以为是一对了一个雪人,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你。”
风岚戏谑的声音传来,转眼凤栾便被他拖进了房间里。
双手迅速地扒着风岚身上的大氅,将他身上的雪花拍落,随即顺手扒光了一伸手扔进早已准备好的浴桶中。
待到凤栾反应过来时,才闻见自己周身都是浓郁的草药味混杂着鲜花味,这样子活像一锅药膳!
“你干嘛?”
凤栾有些不解,这个便宜弟弟自从跟着自己在将军府蹭吃蹭喝住下之后,每日都会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自己沐浴,他也问过风岚这些事拿来干什么的,因为大部分都是奇怪的南昭草药混杂着景家的草药,他基本上不得见过也奈何不了他。
“自然是沐浴啊,你瞧你衣裳都湿了,若是不及时沐浴会生病的,若是病了你就娶不了媳妇了,若是你入不了媳妇,我就没有外甥和外甥女,那可不行!”
风岚一本正经的念叨道,听得凤栾头都大了,这一连着好多日他每日都这般说,当真是——聒噪得很!
“停!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这么说话吗?”
凤栾挑着眉眯着眼盯着他一瞬不瞬的道:“老实招来这些药做什么用的,莫非你把我当成你的药人?”
风岚见他生气了,脸上痞痞的笑意顿时一收,只是叹了口气坐在一旁道:“这些自然是壮阳用的!我实在是担心你找不到嫂子啊!若是你找不到嫂子我如何成亲,这京陵的贵女都这般娇艳动人,我也想寻一个做媳妇儿!”
“呃……”
凤栾沉默了半晌,仔细地闻了一下浴桶中的草药,沉声道:“你给我正经一点,若是不说实话,我便将你扒光了吊在京陵城门上,让你在东辰都找不到媳妇儿!”
这浴桶中明明有大剂量的龙形清心草,若不是解蛊毒用,这东西根本没有半点别的作用!这个臭小子是要做什么?
“哎……这都被你知道了,既然是知道了那我便说了。”风岚任命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你猜的没错,这些药确实是解蛊毒用的,你身上的蛊毒虽然都清了,不过深入血脉中的毒确实没清,你如今百蛊不侵的血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起码若是你真的想成亲的话……”
凤栾眯着眼看向他,他说的没错,自己解除所有的蛊毒时已经七岁了,这些蛊跟着他七年之久,已经深入血脉……
“你讲话说清楚,什么叫若是我想成亲的话?你方才不是还说若是我不成亲,你也不能娶媳妇儿不是?”凤栾一抬手,几粒水珠朝风岚的身上打去,凤岚朝一旁一闪,身后的椅子应声裂开。
凤岚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十分不满的嘟囔道:“血脉内余蛊未清,我未来嫂子不能给我生侄子啊!你说这是不是壮阳用的?”
凤栾被他一句话噎在当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才问道:“多久能完全清除?”
“嘎?我说哥啊,我以为你不想给我找嫂子呢,瞧瞧人家风姑娘都要在京陵重新寻个良人嫁了,你这儿有功夫担心弟弟我的能力不如担心一下你媳妇嫁了别人吧……”
凤岚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哥哥当真是白捡的,这般……不懂人情世故,他是怎么活的……
“凤岚,你是闲活的太自在了吗?”凤栾眯着眼看向他警告道,他并非傻子,自然是知道笛子如今对自己不似从前了,然而他却没有办法承诺她要的感情,他不愿意欺骗她……
心里的钝痛一点点又出现了,凤栾捂着心口缩在与桶里,神色痛苦不堪,凤岚以为是用药反应一下子慌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话!”凤岚趴在浴桶边上,淡紫色的唇上紧张得抿成一条线,伸手将下沉的凤栾捞了起来,观察着他的神色。
“这里疼!”凤栾伸手指了下自己心口,他最近是不是得了心悸的毛病,为何时常会心口绞痛?
“你确定是这里?”凤岚指着自己的心口问道,而换来的是对方极其笃定的点头。
“我确定!”凤栾点点头,他是大夫怎会连自己哪里痛都搞不明白?他当真是……
“凤栾你这个大傻子!你真是我哥哥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凤岚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似乎在想这般傻的人为何会是自己的哥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直摇头。
“你才是傻子!我是你兄长!”凤栾黑着脸看向他,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兄弟就是用来打架和拌嘴的,小的时候没有过的亲情如今他每日都咬牙切齿的在体验着,当真是别样感受!
风岚突然笑了起来,毫不避讳的捧腹大笑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抹了下眼中的眼泪看向一脸怒气的凤栾。
“你什么时候心口绞痛?”看样子自己只能循循善诱的让他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否则当真是嫂子都嫁人了……
“最近。”见他一脸正经的额模样,凤栾如实答道。
“说仔细些,你好好想想,一般都是因为什么事情心口会痛?”凤岚叹了口气,果然是真傻……
“大概是心情烦躁的时候……”凤栾想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判断自己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身子太弱犯了心疾,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很健康也很年轻……
“那你为什么心情烦躁?”风岚翻了个白眼看他,当真是傻!
“……就是莫名的突然很烦躁。”凤栾不解的看向他,这臭小子玩的什么花样?究竟是要做什么?
“那你烦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或者是在想什么?”凤岚几乎咬牙切齿的问道,傻透了!
“嗯……一次是笛子哭了,一次是昨日她说想要寻个良人嫁了。”
凤栾一本正经的说道,甚至微微有些不耐烦,这些跟他心悸有什么关系?他需要对症下药给自己开几贴药,服用几日便好了。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凤岚揉了下头发,焦躁不安地转身跺了下脚,他真实想将这个傻子塞回娘胎里去让他带着脑子再出来!
“明白什么?这个药要用多久能清除我体内的余毒?”
凤栾突然想到了他说的没有子嗣之事,他还是很喜欢孩子的,还是尽快治好了吧。
“已经用了七日了,再过七日便好,你可知这花了我多少银子?”凤岚突然很生气,这般傻的要不是看他是自己兄长的份上,直接一脚踹开走人!还帮他将媳妇儿找回来,怎么想都觉得真是可笑……
“我觉得风吟笛甚是讨喜,既然她想寻个陪她浪迹天涯的男子,不若我毛遂自荐吧!”
凤岚瞥了一眼浴桶中皱着眉陷入沉思的凤栾,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厮绝对是小时候抱错了,这厮绝对不是自己的兄长……
“嘭!”
听风院中的正房塌了,或者说是房子被夷为平地……
闻声赶过来的风吟笛和南宫墨璃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浴桶中的凤栾和一身草药浑身湿透的凤岚,凤栾面无表情的径自裹了浴巾抬脚进了完好的寝室,只扔下一句冷飕飕的话。
“凤岚说让我给他找个媳妇儿!”
“怎么了?”风吟笛瞥了一眼神色郁闷至极的凤岚,忍住嘲笑他的冲动问道。
“嘘……凤栾他病了,不想让别人知道。”
凤岚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看得风吟笛和南宫墨璃一阵郁闷,这两人真的是兄弟吗?怎么这般不同……
“什么病?”老实巴交的南宫墨璃被利用了一次,毕竟凤栾是他的朋友他也关心他。
“呃……”凤岚目光闪烁的看了一眼南宫墨璃,随即附耳跟南宫墨璃神秘兮兮的说道:“男人的问题……还是不说了吧!”
随即又朝着南宫墨璃眨了下眼才转身回了隔壁的院子,傻子哥哥,弟弟我能做的都做了,让我替你跟嫂子表白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南宫墨璃傻愣在了原地,思前想后也不敢相信凤岚说的男人的问题……是指不举吗?不可能啊!凤栾自己是大夫,更何况他身体康健有没有什么隐疾……
风吟笛张大了嘴站在原地,风岚说的是真的吗?他那方面有问题?不可能啊……
“咳咳,那个……笛子啊,不然咱们回去吧,你不是还想绣花的吗?”
南宫墨璃实在是想不通治好尴尬的叫风吟笛一道儿回去,自己私下跟烟儿说说让她安抚一下吧……
风吟笛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他走了,凤岚因为那一句想娶风吟笛的话凤栾三个月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
十一月十五,南昭的天气一如既往地暖和,蓝天白云天气干爽宜人。
明日便是耶律贤的册封典礼了,西梁的使者已经来到了南昭皇宫中住下,想观礼之后同南昭结下同盟之好。
南宫墨雪隐隐的睡得并不安稳,许是因为她太过焦虑的缘故!抬手揉了下额角,一手撑在床边准备起身,发现身边的早人已经醒来了。
“早!”
“丫头,早!”
夏侯懿冲她笑了下,倚在床柱上看她,南宫墨雪面上一红,卷着被子又侧躺下去背对着他。
“还要睡会儿吗?”夏侯懿凑过头去,南宫墨雪微眯着眼不语。
他接着道:“那我也再睡会儿吧。”说完便顺势要躺下来,吓得南宫墨一个激灵,直接从烫伤弹了起来。
“不睡了,我起了。”
随即她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戴整齐站在了地上,夏侯懿只是低声笑着没有言语。
“我去净脸,你都收拾整齐了,一会儿我们过去用膳吧。”南宫墨雪一边朝耳室走一边道,然而无论他语气多镇定都忽略不了她耳根那一抹红晕。
“好,我也饿了。”
夏侯懿冲她一笑,低头看着手中的曲谱,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果然博大精深,南昭皇宫的机关术和阵法同他以往见过的完全不同,然而弄明白之后他才发现也有相似之处,等回去之后将洛王府和懿王府都重新改改,最好是让丫头将将军府和相府也弄几个阵法……
一整日,南宫墨雪同夏侯懿都窝在偏殿之中研究阵法,两人也商讨出多种适用的阵法准备回去试试。
而这一日,蓝景并没有因为女王释放嫌犯而暴怒或者是反常,甚至没有出现在皇宫门口,这让所有人都心生警惕,然而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动静,大家都觉得明日的典礼许是不会太平了……
夕阳西沉,云霞满天,明日定然是个好天气,一轮明月明晃晃的身上了天空,黑幕渐渐地笼罩上了大地。
南宫墨雪打坐完沐浴之后便早早地上床睡觉,明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们,大家都有些紧张,毕竟蓝景不仅武功高强术法也极其强大,冰炎虽是南昭第一巫女,不过她从来不知道蓝景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大……
国师府炼药房中。
摆满了四十九名童男童女心脏的血祭高台上端坐着两个人,仔细看便能看见她们眉心耀眼而妖娆的紫色并蒂莲莹莹的闪着血色的光芒,而蓝景在一旁念着咒语。
双生巫师的身上都染满了血色,完全看不出原本白皙的皮肤,绝美的容颜上只有一双嗜血的眼眸,腥红而诡异!她们的胸口近乎透明之色,甚至能看得到里面涌动的血液和经脉,而原本两人正常的心脏已经变成了紫色,这是——七窍玲珑并蒂莲!
蓝景满意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双生花,她们从今日起便不再是懦弱无用的双生巫师,是他倾尽心血的利刃,他会用她们带回南宫墨雪,让懿王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他会用她们杀掉凤凌鸢得到南昭的皇位!
“乖宝贝,去,替我将南宫墨雪带回来,本座要活的。”
紫色重彩一闪而过,盘腿而做的两人轻轻地浮起,神色如常的走进浴室沐浴,洗去一身血腥和杀戮,换上黑色的巫师长袍,缓缓地出来。
“是,主子!”
除却那猩红的眼眸之外一切看起来都自然而然,蓝景一挥手,两人已经消失在他面前,只留下一阵黑雾。
星辰宫中,南宫墨雪早早地睡下了,夏侯懿却没有入睡,明日他们便会启程回京陵,而出尘的迷幻散还有那个人的指婚……
思绪纷乱,夏侯懿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抬步走出大殿仰望夜空的月亮,皎洁的月光莹白如辉洒在大地上,透着几分清冷和冰凉。
天空中的乌云一点点地遮住天上的月光,许久没有移动半分,夏侯懿陷入了从沉思,再次抬头之时却发现皎白的月光已然染上一片血红,红里透着些微黑雾让夏侯懿心里一惊,他飞身回到殿中,却只见到空空如也的床榻!
“丫头,丫头!你在哪儿?”
夏侯懿将殿里殿外都找遍了,遍寻不见南宫墨雪的踪影,仔细一闻她身上的墨莲香气已经淡去,夏侯懿转身便冲出了大殿,直奔绝色宫。
一刻钟前,南宫墨雪睡梦中并不安稳,又梦见了前世将军府血流成河的那一幕,她哭喊着无力地挥舞着刀剑却触碰不到任何人。
突然间一双苍白却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继而两双腥红如蛇一般的诡异眼睛将她带离了那个梦境,南宫墨雪感觉不到自己身处何方也无法发出声音,更挣脱不了自己手上的苍白如死人一般的双手……
她感觉不到周身的位置,如同深处混沌之中一般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主人,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步青鸾轻笑道,眼神却是空洞而嗜血的残忍。
“很好,那些都赏给你们了,我的乖女孩。”蓝景指了指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童女们,伸手将南宫墨雪抱进了密室中,而她应该庆幸此时她是昏迷的,否则这周身的蛇群定然会让她呕吐不已!
蓝景将她放在玉石床上,伸手轻抚了一下这长相已显绝色的容颜,而后阴测测的宠溺地道:“宝贝们,给本作看好她。”
蛇群嘶嘶的吐着信子,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争先恐后的竖起身子朝着南宫墨雪的方向盯着,森冷而诡异的上万双蛇眼盯着南宫墨雪,蓝景则是快步走出了密室。
南昭皇宫中,夏侯懿已经将冰炎圣女和凤凌鸢等人都聚在了大厅内,众人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她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冰炎的脸色很差,不知道是因为半夜没睡好还是其他,夏侯懿紧紧地攥着手,起身道:“我去国师府要人。”
“不可!南宫姑娘必然是在蓝景手中无疑,然而我们却不能轻举妄动,只要他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南宫姑娘就是安全的。”
凤凌鸢抬手阻止道,她的这个哥哥她在清楚不过了,他能委屈求全那么多年便不是个冲动的主,他永远懂得如何用手中的条件获得最大的利益!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冰炎咻然睁开双眼,她泛着白光的眼睛有几分可怖,然而众人都知道她开启了天眼,看到了过去的那一段事情……
“冰炎,你怎么能擅自动用天眼?”雨豫惊呼起来,巫师的天眼一生只有三次机会开启,若是三次用尽,即便是她有多么厉害的咒语她也不能再使用术法了……
“无碍的,南宫姑娘再国师府的一个密室中,只不过……”
冰炎欲言又止,夏侯懿已经快要发疯,她竟然落进了蓝景那个疯子的手里,是他将她置身险境……
“只不过什么?”
“她好像是在蓝景的蛇窟之中,不过蛇群没有靠近她,她好像昏迷了。”冰炎说完,担忧的看了一眼夏侯懿的反应,接着道。
“蓝景是黑巫师,他用禁术将双生无声变成了七窍玲珑并蒂莲,是她们掳走了南宫姑娘,懿王你也别太自责,即便是你当时在她身边,也会突然发现人消失在一阵黑雾之中,毫无办法……”
凤凌鸢的瞳孔一缩,满面寒霜的吩咐身边的黑衣暗卫准备禁军包围国师府,蓝景必须死!
“今夜我们就动手,不能等到明日了,南宫姑娘在他们手上,他们不知道会如何做,我们现在动手还有机会将南宫姑娘救出来,冰炎,召集汴京的巫师!”
“冰炎遵旨!”
冰炎走出大殿,抬头将怀中的一枚特制信号灯放上了天空,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巫师都纷纷收到信号,朝宫门赶来。
凤凌鸢亲自带了十万禁军将国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另外汴京外的各个城门也被三十万皇城军封死,连只蚂蚁都出不去。
“我独自进去,冰炎圣女施咒吧。”
冰炎点了下头,将手上的香灰和草药洒在他身上,驱动了咒语替夏侯懿驱除蛇群,也将他的生死系在了一枚暖玉灵珠上面,只要他或者灵珠便会闪动,而一旦他死了外面的巫师们会合力将国师府夷为平地。
“懿王多保重!我们会竭尽全力保你性命。”
雨豫看了他一眼,脸上尽是决绝之色,他们已经用禁术将他的命和所有人绑在一起,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蓝景命人将国师府的大门打开,笑意盈盈的站在国师府门口,一双幽暗的眼眸看向夏侯懿,似是惊喜又似是怨怒。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十年。”
“我的人呢?”夏侯懿眯着眼看着蓝景,缓步朝国师附中走去,国师府四周竖起来层层咒术,进去的通道随着大门的关上再次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