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鸢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她将周身的内力都释放出来,想探查对方的实力,却是一无所获。
“都别住在这儿,坐下吧。”
凤凌鸢在上首坐下,凤后雨涵挨着她坐在左手边,右手边则是坐着雨豫。
“冰炎,你也过来跟豫儿坐在一起吧。”
凤凌鸢眯着眼将朝下首走去的冰炎圣女也叫了过来,只见圣女神色如常,微笑着朝雨豫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挨着他坐下,凤后雨涵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不知两位可否就是昨日雨家送进来的美人呢?为何美人成了东辰懿王?”
眼角飞扬的红色朱砂重彩透着金色的光亮,被她问到的豫皇贵妃则是从容地笑了笑,“难道不想不关心您赐给我的白玉山去哪儿了吗?”
“你一件一件地说给朕听吧,看样子豫儿有淘气了呢!”
凤凌鸢瞥了一眼满眼笑意的雨豫,心底十分狐疑,东辰战神夏侯懿亲自来难找做什么?他有什么图谋?
“是,女王圣明!”雨豫醒了个礼轻笑道:“外面的白玉山被懿王身边这位姑娘一指化为了侪粉,他们不过是想女王解决一件大事,没有任何恶意,不知不想可想听?”
男子轻柔的一笑,嘴角带着一丝不大正常的殷红,大概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孱弱体质造成的吧!
“嗯,说说!是什么事情能让豫皇贵妃违背宫规如此不听话呢?”
凤凌鸢神色锐利地在南宫墨雪脸上来回看,却没有发现半分疑虑,虽说南宫墨雪是南宫鸿钧的嫡女,但是她真的有那么强吗?
“此事性命攸关,臣妾也不敢拿来开玩笑,更何况也牵扯到江山社稷之事,臣妾若是妄言还请陛下先恕罪才是。”
雨豫亲自给凤凌鸢斟了一杯擦汗,缓缓地放在她手边的桌面上,见凤凌点头答应,才放下心来。
“什么事情性命攸关还卖关子?再不说你就床上再说吧,朕没那么多耐性,不怪罪你便是。”凤凌鸢抿了一口茶,脸上微微有些焦躁的催促道。
“是,陛下英明!性命攸关的是冰炎圣女,而这关乎江山社稷的是国师。”
雨豫的一句话如同一块惊天巨石从瀑布顶端掉落到湖中,在众人心里掀起了层层巨浪。
“豫皇贵妃说笑了,冰炎虽然医术不精,但也通晓普通的病理,岂会不知自己身子好坏?”
冰炎圣女强自镇定地说着,然而她嘴角那一丝笑意却是有些牵强,南宫墨雪低声叹了口气,想得越多的人就越痛苦。
“陛下想必知道冰炎圣女曾养了一对同心蛊吧,南昭巫女人人都养同心蛊,想必这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事情,也正因为太正常不过我们差点都忽略了。”
雨豫咬了下唇,不顾冰炎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继续说道:“冰炎圣女胸前一道红线,艳红似血想必陛下昨日也看到了,那是因为她的那只同心蛊死了。”
身边的冰炎手指甲都嵌进了雨豫的手心,然而他仍旧是淡然地笑着,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凤凌鸢显示睁大了眼睛,随即脸色一沉看向雨豫:“国师还活得生龙活虎的作何解释?”
“陛下,您莫不是忘了国师乃是我南昭第一巫师,若不是因为他是男子,恐怕这圣女之位也是他的。”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凤后雨涵开口道,自己的弟弟这么做虽然不妥,然而若是能因此重伤了国师的话,雨家就少了一个政敌,自此彻底断了冰炎圣女对国师的念想,南昭江山社稷才能稳固。
“嗯,那这跟东辰的懿王殿下有何关系?”
凤凌鸢锐利的眼眸射向客座上的夏侯懿和南宫墨雪,她心里仍然忌惮这两人,况且因为前些日子国师和东辰康王搞出来的那些事情,她也并非全然不知。
“我有能将冰炎圣女身上的毒清除的解药,并且能让蓝景自食其果。”
南宫墨雪冲着凤凌鸢一挑眉笑道,虽说女王陛下跟凤栾是表姐弟,但是凤栾未必愿意出手相助,更何况这个冰炎圣女并非什么善茬!
“此话当真?”
女王偏头看了一眼雨豫,若是她空口无凭,以豫儿的细致绝不会被蒙骗,况且冰炎在她心底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他不会弄错的。
雨豫郑重的点了下头,神色略微欣喜,“回陛下的话,绝无虚言!”
凤凌鸢再次陷入沉默,脸上的神色却异常严肃,这两人想要什么?他们千里迢迢来懂南昭绝不会是因为医者仁心,那么又有什么目的?
“豫皇贵妃,你答应他们那什么作为交换的报酬呢?”半晌,凤凌鸢说道,一旁的冰炎早已麻木的垂着头,他为什么要为自己这么做,真是个傻子!
“陛下英明,臣妾私自答应了南宫姑娘用胭脂雪作为交换,她挽回了冰炎的性命,并且能够惩治国师的话,与南昭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一味胭脂雪虽然无价,可是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所以……”
雨豫小心地答道,他知道只要是跟冰炎圣女沾上边的事,陛下都会答应的,这个交易他们大赚了一笔,半点不亏。
“哈哈哈……朕的豫皇贵妃却是是精打细算!可是这样看来我们欺负了客人不是吗?”
凤凌鸢毫不掩饰的大笑,若是他们为了胭脂雪而来那到也不稀奇,能想出这样的厉害法子的人,当真是厉害人物!
“实不相瞒,我的好友洛王世子中了迷幻散,原本只是昏迷,后来不知为何被人下了许多珈蓝花蕊之后便更加严重了,原以为只要内力雄厚之人将他全身经脉打通便能唤醒他,如今……”
夏侯懿艰难的说着,神色有些期艾,南宫墨雪也跟着发起呆来,洛美人要坚持住,他们会带着解药回去的。
“黑巫!”
凤凌鸢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便不再说话,许久她才缓缓道:“所以你们需要胭脂雪给他续命?想找到下咒之人对吗?”
“是!”
夏侯懿和南宫墨雪同时点头,胭脂雪是解蛊毒的其中一味药材,自然也能够缓解洛美人的术法,虽说他们得到胭脂雪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夏侯懿和云紫萱解蛊毒,但是也能运出来给洛美人多拖延些十日,直到找出下咒之人!
“冰炎,豫儿的手都流血了!”
凤凌鸢微微不悦,这个丫头还是这般心性,半点也藏不住啊!
冰炎面上一滞,连忙收回自己的手,低头一看雨豫满手鲜血淋漓的模样,微微心惊,想了下从怀中掏出一枚鸽子蛋模样的蛋,在手心里捏碎直接抹在了雨豫的手上。
雨涵早已转身从耳室中取出来热水和毛巾,见冰炎正在给弟弟治疗脸上的怒色也少了几分,将热水放到雨豫的面前又坐了回去。
“谢谢兄长,谢谢冰炎。”
雨豫话音未落,雨涵心底的怒气又上来了。“你谢她做什么?你的手那样难道不是她的错吗?豫皇贵妃何时才能长大些?”
凤凌鸢竟然只是摇了下头并未呵斥雨涵,而雨豫小心地垂着头瞥了一眼正在给自己施术的冰炎圣女,只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雨豫将手放进温水中浸泡,银盆里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因为味道很杂,南宫墨雪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浸泡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雨豫将手取出,再用毛巾拭干,手心上根本没有方才的伤口,甚至连疤痕都没有!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个蛋竟然这么厉害?” 南宫墨雪惊诧地说道,随即大殿中传来一阵哄笑。
“南宫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南昭巫术中的治疗术,也就是白巫巫医,而冰炎圣女自然是个中翘楚,寻常人虽然会些术法,但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雨豫抬头跟南宫墨雪解释道,连夏侯懿都笑得十分开心,这个丫头真是好奇心重!
“那么……女王陛下可否告知黑巫术究竟如何寻得下周之人,我们虽然有名医可是却无人懂得术法,还望陛下看在我们倾力相助的份上告诉我们。”
夏侯懿诚恳地看着凤凌鸢,凤后雨涵则是毫不客气的回敬他:“这是南昭秘书,你一个外人如何能学?”
语毕还是分气愤的瞪了他一眼,而夏侯懿也笑了笑:“我们替冰炎圣女解毒救她性命换一株胭脂雪并不过分,但丫头既然答应了豫皇贵妃助女王陛下削弱国师的实力,你们就眼睁睁见死不救?还是说方才的话只是凤后的意思,并非女王陛下的意思呢?”
金光微闪的朱砂重彩朝夏侯懿瞥了一眼,随即又看了南宫墨雪一眼,南宫墨雪则是猛地点头表示同意夏侯懿的话,他们这是抢劫!
“若是如此,那胭脂雪我们不要了,得了一株药也救不了洛王世子的命,说不定还会赔上我的性命,凤后莫不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南宫墨雪挑眉看向傲娇无比的雨涵,如同在欣赏一只高贵无比的孔雀一般,嗤笑讽刺的神色毫不遮掩,就连冰炎都“噗嗤”笑了出来。
“小丫头有骨气,法子我告诉你,你只管提女王陛下做好这几件事就成,虽说黑巫术有些棘手,不过也并非无救,只不过……”
冰炎流转的神色在南宫墨雪和夏侯懿身上来回转换,随即低头道:“听说南宫家的嫡女许给了洛王世子,为何你们……”
南宫墨雪听了她的话咬了下唇,他们一会去就要面对这件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她便十三了,东辰女子十三周岁议婚,她被指婚给洛美人,会通过礼部直接走六礼等着十四周岁后出嫁……
“她是我的人,这个不劳各位操心,只要告知我们解除迷幻散和重量珈蓝花蕊的术法即可。”
夏侯懿伸手攥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微有些发凉,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南宫墨雪抬头冲他笑了下,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会跟他一同走下去,绝不退缩决不委曲求全!
“我如此问,不过是要告诉你们破解的方法,中了迷幻散的人并非昏迷,只是活在自己的梦境中,除了让内力雄厚之人直接打通他所有经脉让他醒过来以外,还有一个办法想必已经有人告诉过你们了,那便是让他心里的那个人唤醒他。”
冰炎圣女随意地扫了一眼南宫墨雪,见她神色飘忽,继续道:“黑巫术法破解若是没找到下咒之人的鲜血,只要他梦境中的执念破解也同样能醒过来,只不过人的欲念那么多,除非你们确定他心中的执念,否则功亏一篑,他再也醒不过来。”
“若是我们确定呢?该如何做。”
南宫墨雪突然抬眼问道,夏侯懿只是皱着眉并不言语,她却已经问出口了。
“让他得到他想要的,执念破除自然就醒了,不过最多撑不过八个月,无论中术法者武功多么高强,都学得在八个月之内解除,否则就无力回天了……”
凤凌鸢也点了点头,冰炎说的没错,因此在南昭黑巫也被唾弃和杀戮,人们怨恨恶毒的黑巫,哪怕他们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八个月之内?为何?”
夏侯懿惊讶的问道,出尘是七月中的术法,到现在已经十一月了,他们能在年关之前赶回去就完全没问题……
“八个月中术者的头脑和身体都会完全适应梦中的环境,即使你给他他想要的也不见得会醒过来了。”
凤凌鸢补充道,冰炎圣女见南宫墨雪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绪,于是接着道:“若是我记得没错,洛王世子的执念是南宫姑娘,你难道就不想问若是找不到施咒人该如何解咒吗?”
“如何解?”
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异口同声的问道,两人脸上的神色是一样的,透着关心和焦虑。
“圆房。”
冰炎轻笑一声,随口接着道:“洛王世子长相俊美,南宫姑娘为不喜欢他?不过最毒女人心呐,难保你会弃他于不顾呢?”
温柔妩媚的声音紧紧地缠绕在南宫墨雪心头,而她只是想着圆房两个字,夏侯懿脸上没有任何动静,然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已经让穿着暴露的冰炎圣女不停地打起了寒战,一张娇俏如花的小脸也懂得发红。
“冰炎,不得无礼!”
凤凌鸢低声制止冰炎的话,随即讲话岔开来,大家都感受到了夏侯懿身上的怒气,反观南宫墨雪则是十分淡然。
“懿王殿下请别介意,冰炎就是小孩子心性,既然我们成为了盟友,那么请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南宫墨雪从怀里逃出来先前的油布袋子,从里面取出相应的草药,随后递给了坐在上首的雨豫,他们不虚此行,起码知道了迷幻散的解法也能得到胭脂雪,这便足够了。
“三日后,女王陛下开国库时,顺便将胭脂雪给我们便是,至于国师的事我们也会在那天动手,毕竟月圆之时巫师的力量削弱,我们能保护自己的同时让国师不再成为陛下的阻碍。”
南宫墨雪突然笑了起来,那张跟眼前一众美人相比算不得绝色的脸庞突然充满了生气,让人忍不住微笑。
“朕很好奇,南宫姑娘究竟长得是何种模样,自从冰炎六月从东辰回来后,朕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可以如此美这般的话语。”
凤凌鸢一副不死心的模样让南宫墨雪跟夏侯懿都有些无奈,这个女人的跳脱性子跟凤栾倒是没半点相像,不过跟凤岚倒是像了个八九成……
“如此,四日后便能见分晓。”南宫墨雪轻笑一声算作回答,而夏侯懿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
“陛下,我想他们还是住在我这里吧,毕竟这里安静不会惊动国师的暗桩。”
豫皇贵妃这才舒展眉一笑,凤后竟然也笑了起来,而这两人只有这个时候看起来才像是兄弟的样子。
“还是豫儿考虑周全,就这么定了吧,豫儿好生招待贵客,我带冰炎回去解毒。”
南昭女王带着凤后和那个阴阳怪气的圣女离开了,南宫墨雪甚至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要膈应自己,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发愣。
“南宫姑娘别将冰炎的话放在心上,她妒忌每一个长得比她美的人,哪怕是男子她也妒忌的,像个孩子一样。”
雨豫好笑的解释着,吩咐在外面守着的黑衣人传膳,面对这么真性情的男子,南宫墨雪和夏侯懿也自在许多。
昨日夜里,汴京大牢已经人满为患,原因无他,只为找出那个祸国殃民的红鸾星。
十日之内进入汴京的外地人,无论籍贯是否是南昭人,凡是女子全部带走关在牢里。
汴京大牢中的各种刑具一字排开,几乎不用过审就上邢,凡是会功夫的都成了嫌犯留下继续受刑,而不会功夫的则放出去。
经过一整夜的不断抓人和盘查,今日一早汴京大街上无人敢出门,许多住客栈的人都花重金住到了当地人家中,想要等这个风头过了便离开。
一身戾气的蓝景从汴京大牢中出来,从耳目那儿得知雨家主夫昨夜给豫皇贵妃送来两名极品男子做宫人,想让他们成为女王的新宠。
“进宫面圣!”
蓝景微怒地捏着手中的杯子,步青鸾抬恭敬地给他倒满温酒,而一旁步青蝶则是乖顺的给他捏着腿。
马车一路朝南诏皇宫走去,却不想在宫门外被人拦下来了。
“且慢!女王陛下有令,这几日为了准备四日后的典礼不上朝了,任何人不得进宫,请过是回去吧。”
宫门口的侍卫不敢得罪蓝景,只能跟国师府的车夫解释清楚,而马车上的蓝景本就发青的脸色,如今透着黑气。
“啊!”
蓝景揪着步青蝶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狠狠地摔在马车后面宽大的榻上,而步青鸾见状也战战兢兢地朝他走了过去。
“国师息怒,国师息怒!”
“怎么?连你们也敢忤逆本座?”
妖冶至极的紫色重彩眼影下一双微红的瞳孔散发着骇人的光芒,步青鸾伸手试图抱起步青蝶,不想也被蓝景按在榻上。
“刺啦”,巫师袍子碎裂的声音传来,榻上的两人已经不着寸缕,一想到这会儿没有毒蛇,双生巫师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不滚上来伺候本座?”阴冷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鬼,发着嘶嘶的声音,双生巫师对望一眼,随即顺从地缠了上去,一左一右极近乖顺和妖娆。
只需再过三日,这个蛇蝎男子便会死去,那个时候她们姐妹便自由了,她们能大胆的和懿王殿下说出他们的身世,懿王殿下一定会带她们离开,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汴京。
搜查一整日没有线索,蓝景极为暴虐的一次次折磨着身下的双生巫师,马车直接赶紧了国师府的院子里停下,而后车夫便径自离开了。
马车中一直未听过的惨叫生和低泣声未曾停下,众人都知道国师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发怒,而发泄的对象就是国色天香的双生巫师,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也不足为奇。
蓝景斜睨着榻上昏死过去的步青鸾,转头看向步青蝶:“青蝶,你说红鸾星一事该如何处理?”
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然而每一下力道都足以让她疼上一整天,死死地咬着唇不敢叫出声,却还是忍不住流出了泪。
“青蝶,本座问你话呢?怎么听不到吗?”
妖魔一般的邪魅容颜凑近步青蝶破碎布满泪痕的小脸,舌头一卷舔过她嘴角被咬破流出的血迹,另一只手又将混过去的步青鸾提了起来。
“呜呜……国师放过姐姐吧,青鸾觉得可以动用毒将入宫探查,那样的话既不会露出马脚又能保证得到消息。”
步青蝶剧烈的颤抖着,尽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蓝景的折磨她的手一下便停了下来,随即转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还是我的青蝶聪明,就这么办吧!”
见男子转身走下马车,步青蝶松了口气一偏头晕了过去,马车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立即有侍女上来打扫清理。
入夜,下午晕过去步青蝶刚刚转醒,一睁开眼变瞧见了周围不大对劲。
她们的卧房从来都是在蓝景卧房的偏殿,如今两人虽然身处床榻之上,身上也被清洗过换上干净的巫师袍,然而她们所在的地方却是国师的炼药房!
“青鸾、青鸾!醒醒、快醒醒!”
步青蝶着急伸手将步青蝶唤醒,睁开眼睛的步青鸾有些不解她为何半夜将自己叫醒。
“怎么了?”
抬手揉了揉眼睛,步青鸾才看清楚四周不大对劲,于是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仔细地打量了这她们所处的地方。
“炼药房!”
步青鸾从未想过她们姐妹会被蓝景杀掉或者是变成药人,因为蓝景只想每日折磨她们来报复夏侯懿曾经救过她们姐妹并且要带他们离开的事情,如今却把她们扔到了炼药房……
“醒了?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
蓝景从俺们进来,坐到了上首的黄金椅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不似白日那般暴躁和阴毒。
“是!”
步青蝶和步青鸾齐声答道,她们不知道蓝景要她们做什么,因而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本座赏你们驻颜之法,所以将你们带了过来,只要你们成为黑巫圣女,本座便再也不需要冰炎了,你们愿意吗?”
蓝景的话温柔的像是一根毒刺直接刺入了双生巫师的心里,黑巫圣女!
神秘的黑巫圣女经过地龙的洗礼,活下来的人成为圣女,而若是抗不过去,那便是被蛇分食的下场!
“主子,求您放过我们姐妹吧,我们姐妹伺候的不好,但也跟在主子身边那么多年了,主子放过我们吧!”
步青鸾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求饶,然而蓝景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步青蝶一怔,随即伸手抚了下姐姐的头发,看向蓝景。
“主子,我愿意一人承担,您让姐姐留在身边伺候吧。”
脸上的决绝之色带着些许笑意,只要能让姐姐躲过去她们便有生的希望,她们得先活着。
“哼!别以为本座心里不明白你们打得什么算盘,夏侯懿早已经把你们忘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紫色锦袍衣袖一挥,一阵厌恶弥漫而出,步青鸾和步青蝶则一下子瘫软在了身下的床榻上,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中夹杂着无限的欲望,身上的巫师白袍一条条被撕裂开来,烟雾弥漫中,阴冷男子则是执起茶盏慢慢地享受着。
周围渐渐响起了一阵阵嘶嘶的声音,大大小小的蛇群从四周聚拢而来,纷纷爬上柔软诱人的床榻,几条手臂粗细的蛇已经蜿蜒上赤身没人的小腹,腥红的蛇信让一旁的男子神色兴奋起来。
一条花瓣透明的红色双头蛇盘上了步青鸾的小腹,其中一个头朝她微张的唇缓缓地爬了过去,另一个头则是向下盘旋钻去。
毒蛇的蛇牙啃噬血肉的声音和一片片嘶嘶的吐信声夹杂在一起,洁白的床上早已猩红点点,贪婪的蛇仍旧是不停地爬动着,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蓝景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他用自己的精血喂养了她们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她们成为黑巫圣女,如今终于如愿了,所说有些不够完美,不过已经十分不错了,毕竟她们没有黑巫的血脉。
这一夜,国师府的下人没有听到每晚惨绝人寰的叫声甚是奇怪,而南昭皇宫中也仍旧有穿过机关会情人的出墙男子。
“吱呀——”
和昨夜同样的时辰,一身黑衣的男子从后窗进了绝色宫的正殿,而下午都在解毒的冰炎圣女如今已经将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正泡在温泉中沐浴。
“你怎么又来了?”
女子微怒,白日里眼梢浅金色的重彩被抹去,素白的小脸透着几分红晕,更加惹人怜爱。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雨豫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温泉池中的女子则是朝后退着,一进一退距离仍旧在缩短,直至他已经来到了池边。
“你、你看见了,红线消失了,也毒解了,你回去吧!”
冰炎被他赤裸的神色看得有些心虚,他与夏侯懿周旋就是为了给自己解毒,她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就能瞒住众人的……
“嗯,确实是消失了呢!”男子嘴角上扬,眼神温柔无比,“不过既然你骗过我一次,我还是亲自检查一下的好。”
温热湿润的浴室打湿了他身上的袍子,贴着身体显出线条来,雨豫动作轻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裳,而温泉中的冰炎早已经目瞪口呆。
他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杀了他?或者是杀了自己?冰炎使劲摇了下头,突然身后一热,他已经贴在了她身后一手环抱住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扭过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呼吸突然被夺走,女子的身子一下子便失了重心朝后倒去,整个人却跟他功能加贴合紧密地靠在一起,他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你!你就不怕陛下杀了你?”趁着呼吸的时候连忙说出来,他全然不管不顾,只是淡淡地笑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顺着发烫的地方探去。
“唔!你……”
刚要说话唇已经被封住,她只能倚在他身上任由他为所欲为。
“陛下不会杀我,更不会杀你,只要你喜欢的,陛下都会给你,包括我。”
“豫……”
“嘘……”
眸子染上淡淡的雾气,仿佛不真实的模样却又该死的诱人,受不住他的攻势,索性眼一闭装死!
房顶上照样在听墙角的两人这一次十分厚道的没有解开瓦棱,根本还是因为小气王爷夏侯懿害怕南宫墨雪被别的男人勾引!
“这里似乎没什么问题,咱们接下来去别处看看?”南宫墨雪打了个哈欠,密音同夏侯懿道。
“嗯,去凤后宫里吧,说不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的。”夏侯懿眉一挑,拉着南宫墨雪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用了一整日将南昭皇宫的阵法和机关都弄明白了,如今虽然偶尔需要停下不过倒是畅通无阻。
眼前大阵变换,并不影响他们的行程,一阵茶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凤后的大殿顶上。
南宫墨雪先他一步挪开半块瓦棱,正好避过月光直射的位置,两人都慢慢躺下,再翻身趴着听起了墙角,下面的一幕确实让人万分不解。
端庄善解人意的凤后雨涵手执利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颈间似有隐隐血痕,而女王则站在他面前两米开外,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凤后!你不是豫儿,也不是冰炎,要跟朕扛着到底吗?”
凤凌鸢的语气有些无奈却仍旧透着威严,她脸上透出来的并且如白日那般毫不关心,倒是有些疲惫和心疼。
“冰炎圣女今日才解了身上的毒,陛下应该去绝色宫才是,来臣妾这儿不是给您自己添堵的吗?”
雨涵冷笑一下,唇角却咬的死死的,南宫墨雪偏头看向夏侯懿道:“看见没,这就叫死鸭子嘴硬!吃亏的是自己……”
“雨涵,别闹了!你要朕如何跟你解释你才相信?”
凤凌鸢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而雨涵手中的剑又刺进了脖颈中一点,鲜血淋漓止住了凤凌鸢的脚步。
“陛下,大婚之日便没进来过,还是这辈子都不要进来吧,豫儿他年幼无知,请陛下多担待着,我在只需要做这后宫之主替陛下寻找美人不好吗?”
凤后的声音有些微颤抖,而身上的凤袍也因为挣扎变得凌乱不堪,他脸上的期期艾艾之色让南宫墨雪的心都一缩,后宫的女人真可怜!这南昭的男子也挺可怜的!
凤凌鸢双眸微眯,随即手上微微抬起,一个手诀在她宽大的龙袍下完成,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雨涵便僵在原地不恩能够动弹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终于肯好好说话了?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凤凌鸢一把扯掉他手中的利剑,直接运气震断扔在一边,随即手上一招便将他身上的凤袍都扯了下来。
一双大手好死不死的挡在南宫墨雪眼前,突然间两眼一抹黑大小姐不乐意了!
“凭什么你都看别的女人了,我不能看别的男人?”夏侯懿被她密音传过来的内容惊得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
夏侯懿抬手将瓦棱放回原处,才又松开盖在她脸上的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躺在房顶上看这墨黑的天空,一望无际、繁星点点。
“我没有看……”夏侯懿像解释昨夜他没看女的,只看了男的,然而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谁信!”南宫墨雪用眼神告诉他,这种话信他就是大傻子,他只好沉默。
两人在上面带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关于自己担忧的问题没听到半句,反倒是人家的家务事也就是南昭女王的宫闱秘史听了个大概!
躺在他怀中的南宫墨雪已经睡醒一觉翻了个身,突然觉得有些冷,于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夏侯懿勾起唇角俯身吻住了她诱人的樱唇,随后抱着她起身回星辰宫了。
依然是打开窗户进了房,夏侯懿轻轻地将手上睡得沉沉的南宫墨雪放在床榻上,转身取一杯热水来给她睡醒的时候喝,谁知他刚一转身,腰就被身后的人抱了个结实,夏侯懿又坐回床榻上去,嘴角漾出一丝笑意。
“懿,别走,我害怕……”
她双手扣着夏侯懿的腰,竟然用了十分的蛮力,额头上都是冷汗,紧闭的双眼盈满了泪水,看得夏侯懿心里一颤。
“丫头别怕!我在这儿,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夏侯懿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的来回抚摸她的背,试图让她醒过来或者是安静下来,南宫墨雪抱住他的腰便不松手,呜呜的低泣起来。
“娘亲不要离开我,娘亲!爹爹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嫁给他……是女儿不孝害了你!大哥,雪儿对不起你,是雪儿害死了你,害的南宫付家破人亡……呜呜呜……”
悲痛欲绝的哭声让夏侯懿心惊不已,他尤记得初见她是她也是一边哭一边呓语,然而如今似乎说的更离谱一些……
“丫头,丫头,你醒醒!看着我,是我!”
夏侯懿伸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她的身子,南宫墨雪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眼睛也随之睁开。
方才的梦境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南宫墨雪一下去扑进夏侯懿怀里,“哇”地放声哭了起来。
“没事的,丫头乖,被怕!我守着你别怕!”
夏侯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知道她情绪稳定下来才停下来。
“懿……”
因为方才的哭喊嗓子都哑了,夏侯懿连忙递上方才的温水,南宫墨雪大口的喝了下去,将杯子递给他,伸手抹了下眼角的泪。
“傻丫头,有我在你和你的家人都不会有事的,况且如今还有洛王府,我们都是一家人。”
夏侯懿伸手给她整理了下凌乱的长发,轻轻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又道:“还怕吗?若是睡不着我给你弹琴如何?”
南宫墨雪歉疚的摇了摇头,伸手环上他的后颈,轻轻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见自己还是死死地抱着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缩回手来。
“怎么?现在想起矜持了,方才差带你将我勒死。”
夏侯懿戏谑的语气逗得她笑了一下,随即揽着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他的手轻轻地一下下慢慢地拍着她的背。
“睡吧,这几日估计都会比较无聊,明日也不必着急起身,多睡一会儿。”
宠溺至极的语气和他唇角的勾魂笑容看得南宫墨雪忍不住又偷香了几下才睡,夏侯懿则是低低地笑着,搂着她的手却未曾松开过。
汴京的街道上突然多了一些衣着怪异晦暗的黑袍人,每个人脸上都戴着怪异的面具,然而袍子全是玄黑色的巫师袍子,偶尔路过一两个醉酒的女子,全都吓得魂飞魄散地四处逃走。
汴京的街道上染上了些许黑雾,看得并不真切却已是天明,晦暗如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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