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和你大姐姐这是负荆请罪来了,还望雪儿原谅你大姐姐和二弟弟的过失。”
柳姨娘咬了咬牙,要不是今早南宫墨璃一回相府没见到自己娘亲和妹妹就命人砸了芸儿的闺房,老夫人也不会让自己母女两来这里受这份委屈。
“哦,那就是说将军府中并无人去世,那姨娘和大姐姐还是赶紧将身上的麻衣脱下来吧,免得让人以为我将军府和丞相府出事了。”
原本“扶着”柳姨娘母女的婢女们都伸手直接抓掉了她们背上的荆条,随手扔到围观百姓的面前,有好事的人捡起来一看,立刻在人群中炸毛了。
“这母女真真不要脸啊,连荆条都是没有刺的,还装模作样的在这里骗取大家的同情,真是不要脸。”
南宫墨雪只是适时的露出惊讶地神情,而丫鬟也早已将两件灰鼠皮的斗篷披在了他们母女的身上,却没有扶她们起来,你们不是要演戏喜欢跪吗?今天我陪你们玩到底。
南宫墨雪拭了拭眼角的眼泪,原本就苍白的小脸衬得更加柔弱。
“姨娘,虽然我和母亲都十分想念大哥哥,但是母亲久病不得医,在将军府大夫开的药方只是寻常补药,根本不能治病,为了母亲的性命,我们母女以后还是留在丞相府吧!”
南宫芸怨毒的抬起头来,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装出来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南宫墨雪,大夫人身体孱弱久病不起,你却这般诬赖我娘亲,你是何居心?”
南宫墨雪似是害怕她却又鼓足了勇气道:“大姐姐,柳姨娘虽然生了你,但是她只是个姨娘,我的母亲不也是你的母亲吗?难怪你可以设计陷害我,让我差点被二弟用假山砸死也没有丝毫的同情,反倒助纣为虐。爹爹罚你禁足半年,可如今才半个月你就跑到我外祖家门口来了,连爹爹的话你也不听,真是柳姨娘的好女儿,我本不想说害怕坏你名声,但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能让你污蔑我娘亲。”
南宫墨雪的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人群早就炸开了锅,如今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了将军府中姨娘欺侮嫡女的戏码了。
南宫墨雪见如今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再看柳姨娘低垂眼睑的神色她就知道她怕是下一步要装晕了吧,于是二话没说,南宫墨雪华丽丽的在众人面前晕倒了。
柳姨娘见状气的五内重伤,生生吐出一口老血来,她柳青青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那么大的亏,然而观众们先见到南宫家的大小姐晕倒,再看姨娘吐血便觉得这姨娘真是虚伪,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做戏。
人群渐渐散去了,只留下街角不起眼的地方还停着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
“主子,我们还去相府吗?”年轻的车夫轻声询问自己主子的意见。
“呵呵呵,这墨璃的妹妹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看来他是白操心了。”
一阵低低的悦耳笑声从马车中传出,年轻的车夫不由得一怔,他有多少年不曾听过主子的笑声了,大概是从公主过世的时候开始吧。
“是啊,南宫他太小看自己的妹妹了,害得主子白跑一趟。”年轻车夫抱怨道。
“也不算是白跑,至少认识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丫头,回府吧。”
马车哒哒哒的掉头走了,熙熙攘攘的京陵大街上没有人知道这样一幕。
跪在相府门前的母女俩,裹着那两件旧里子翻新的根本挡不住风的灰鼠皮斗篷上了将军府的马车,因为她们知道,今天这一场戏她们母女完败。
下午午时申时三刻,南宫墨璃亲自到丞相府拜见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并且接回了被姨娘“赶出”将军府的娘亲和妹妹。
南宫墨璃早上回家大发雷霆之后便进宫述职,因战功赫赫被封为兵部侍郎,一时之间成为京陵新贵。
通过中午的这么一出戏,如今京陵城中到处都在传将军府的恶毒老夫人和姨娘,大到茶楼酒肆之中,小到街头说书先生的地摊,南宫墨雪和南宫芸的名声一下子就对调了一下,成为京城一大热谈。
一家人刚回相府南宫鸿钧便辞退了赵大夫,打算在春试之中寻一名医术杰出的大夫做新任府医。随后派人从柳姨娘那儿取回将军府的账册、房契、地契、库房的钥匙以及府中下人的卖身契。
老夫人早就知道今日相府门前的事,责骂了柳姨娘母女之后便想着只要她把控住将军府的钱就够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南宫鸿钧竟然派人去查库房之中的东西,这些年因为战功赫赫得到了不少的奖赏,再加上云氏陪嫁之物甚多,老夫人都将那些东西视为己有,如今全都交出去了让她肉疼不已。
如今的京陵贵妇圈子已然没有了老妇人的地位,于是在南宫墨璃回府的当天,老夫人便让人收拾东西,带着她的亲信们回临安找她的二儿子去了。
老夫人这一动作只让柳姨娘母子三人寒透了心,却也让南宫墨雪开心了许久,起码这段时间她可以安心的对付年关后的皇后寿宴,她绝对不会让小人奸计得逞的,绝对不会让哥哥荒废一身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