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次日清晨,鹿景亭刚换好衣服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吸引。
望着镜子里还未整理的头发,怔顿两秒,安静聆听门口传来的声音。
“欧阳警官,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
“还早呢,都快八点了。”
是女生的声音,声音略尖,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
八点?
今天周末又不用上班,八点难道还不早?
“所以呢?你这么早过来是?”
看着她一脸懵的表情,欧阳晴无奈长叹。
“你是真一点也不记得了啊,局里周一就定好的团建啊,与隔壁两个镇上的同事一起。”
完全被遗忘的记忆渐渐闯进脑海,她尴尬一笑。
“抱歉抱歉,确实忘记了。”
当时想着没事,既然有机会出去转转就爽快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鹿景亭会突然过来,人还在呢,自己这么贸然走,会不会太不地道了?
“怎么了?”见她欲言又止,欧阳晴眯眼问道。“临时有事吗?”
“我……”
“可不能这样啊,本来参加团建的女生就少,你如果不去,我跟谁玩啊。况且,说不定还能碰到帅哥呢,养养眼也不错啊,整天对着余队那张老脸,都快郁闷了。”
额……她对这个倒是没什么兴趣。
”其实我真的……”
“识君,我领带找不到了,能帮忙找一下吗?”
话还没说完,浴室里便传出鹿景亭拔高几度的声音。
心里一咯噔,尴尬望着欧阳晴如塞了鸡蛋的嘴。
“男人?!”
本就略尖的声音,瞬间变得刺耳。
“你屋里居然有男人,谁谁谁?这么快就有情况了吗?”
语气里满是羡慕。
欧阳晴比顾识君小两岁,毕业后就被分配到这里,就没见过几个长得不错的适龄男青年。
这,这让她怎么解释?
“识君,能帮忙系一下吗?”
鹿景亭已经换好衣裳,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裤,衬衫袖子半挽起露出里面修长结实的手臂,脖子上松垮的挂着一条灰色领带,头发耷拉在额前遮挡住慵懒的眼神,明媚的阳光刚好透过阳台打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阳光里,十分耀眼。
欧阳晴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好帅!”
鹿景亭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日光落在皱眉望着自己的人身上。
语气温柔:“这位是?”
“我叫欧阳晴,与顾警官是同事。”欧阳晴赶紧自我介绍。
“欧阳警官,你好,我姓鹿,叫鹿景亭,是识君的男朋友。”
“哦~”
欧阳晴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抿唇暧昧一笑。
“鹿,鹿先生,你是专门过来看识君的吗?”
“嗯,昨晚刚到。刚才听你们说要去团建?”
鹿景亭已经几步跨到顾识君面前,伸长脖子,意思非常明显。
她咬牙瞪着突然做作的鹿景亭,心里挣扎着要不要伸手时,又听到浅浅”嘶~”的一声。
剑眉微皱,一副可怜又委屈的表情。
“腰疼。”
脸瞬间爆热。
久别相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是成年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
还腰疼!
腰疼你个大头鬼!
她眯眼警告。
“真腰疼。”鹿景亭委屈巴巴的说。“我可是开了一晚上的车。”
这车到底是什么车,谁知道呢。
欧阳晴脸爆红,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提示还有外人在。
这人不仅长得帅,还这么会撒娇,老天爷,她啥时候才会有这么好的命啊。
顾识君尴尬得恨不得长得地缝转进去。
但还是不情不愿的伸手帮忙整理领带。
“行了吗?”她咬着后槽牙问。
鹿景亭得逞满意一笑,声音依旧温柔得可以掐出手来。
“谢谢,还是你系得好。”
说完站直看向欧阳晴,略带遗憾的问:“所以你们马上要出发?”
“是啊,我们约定是八点出发,坐大巴过去。”欧阳晴回答。
“什么位置?”
“就在隔壁镇的雨山湖,周围是大山,所以比较凉快,准备在湖边烧烤。”
“听起来不错。”鹿景亭点头,目光又落回身侧一言不发的人身上。“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顾识君一愣,莫名其妙望着他。
“你不是还有事需要回北市吗?绕到那边更远。”
“应该来得及,从北市开车过来大概十个小时,晚上再开车走,第二天赶得及开庭。”
“那样不会太累吗?”
鹿景亭耸肩,自信的说:“资料已经准备齐全都在车里,况且,律师靠的是脑子和嘴,没问题。”
“……”
“原来鹿先生是律师啊!”欧阳晴惊讶的说。“难怪这么气度不凡,律师和警察很配哦。”
难得吃到一个瓜,欧阳晴怎么会轻易放过。
“鹿律师与顾警官是在办案中认识的吗?好羡慕啊。”
毕竟是才工作不久的小女生,对爱情与生活充满向往。
“不是。”鹿景亭摇头,勾唇温柔一笑。“我与识君是大学同学。”
“哇,从校服到婚纱也挺浪漫的。”
“也不完全是吧。”顾识君实在忍不住抢着解释。“这中间过程比较曲折,所以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们才刚刚开始,到婚纱还有点早。”
“好吧。”
欧阳晴乖乖闭嘴,结束这个话题,望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人家鹿律师难得来一次,想多陪陪你,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一起去吧,雨山湖可漂亮了,你们刚好可以借机约会一下。”
“正合我意。”
鹿景亭回答极快,甚至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欧阳晴走后,鹿景亭“啪”得一声将门关上,声音大到以为门都快碎了。
鹿景亭以身高优势一步一步将她逼到角落里,手指微勾,抬起她微垂的下巴,逼迫与他对视。
漆黑的瞳孔里蕴藏着淡淡的怒意。
“干,干什么?”
“什么叫还早?”鹿景亭质问。
“啊?”她不明所以,实在摸不清话里的意思。
“难道你从没考虑过嫁给我?”
“啊?!”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心脏因为这句话一寸一寸缩紧,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口吃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鹿景亭的声音越发低沉,甚至带着一丝寒意。
大掌紧紧捏住她的腰,极具侵略的将她压在墙上,霸道将她吻住。
不似之前轻描淡写,而是极具攻击,毫不怜惜的撬开牙关卷住慌乱逃窜的软舌,用力汲取所有一切。
脑海像被扔进一个烟花,瞬间炸开,灿烂耀眼。
胸口的空气越发稀薄,本能挣扎,双臂却被紧紧按住,身体突然一轻,人已被鹿景亭紧紧抱在怀里并大步往房间走。
只听“砰”得一声,老旧的房门被可怜关上。
惊恐盯着跪在身前紧紧凝视着自己,双眸猩红的俊脸。
“不……不是要出门吗?”
她承认,确实慌了。
虽然情侣之间这种事很正常,但毕竟还没准备好。
而且,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鹿景亭,充满占有欲,让她忍不住害怕。
“晚一点无所谓。”鹿景亭的声音有些许沙哑,却极具魅惑。
心不受控制抖了抖。
慌乱的心爬出一丝奇异的柔软和渴望,下意识舔了舔依旧发麻的唇。
“可……可去太晚不好吧。”
她还试图挣扎。
“不重要。”鹿景亭的眼神越发深沉,里面是毫不掩饰的qY。
“啊?”她彻底慌了,害怕的望着他。
吻再次袭来,双臂下意识抵在身前,很快就被大掌擒获,十指相扣,缴械投降。
柔软的吻一路往下,最后停在肩膀的锁骨上,反复留恋啃咬,引起阵阵陌生的感觉。
心像被一只小虫子慢慢啃咬,痒得厉害。
“鹿景亭。”她害怕唤他名字。
“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勾得虫子啃得更厉害。
“我,害怕。”
是真的怕,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像一切都不受控制。
鹿景亭动作一顿,深深喘息几下,才抬头用溢满情意的眼睛望着她。
双唇极致红艳,像一朵开到极致的红玫瑰。
大掌一松,肩膀被紧紧搂住。
“抱歉,刚才是失态了。”
又忍不住亲了亲怀里人光洁的额头。
“我不是圣人,正常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有这种想法很正常。”鹿景亭耐心解释。
“所以,你刚才真的是想?”
脸颊蓦得一热,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心跳得更厉害。
“咳咳,抱歉,下次不会了。”
该死!怎么就没忍住!
鹿景亭懊恼的想。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很清楚,能在这事上忍住,并尊重对方意见,证明他真的很在意自己。
心里涌上一阵阵暖流。
两人又在床上依偎了一会,欧阳晴才将地址发过来,并发来一句话。
“我们大部队先走,你们小两口慢慢来,不着急。”
“小两口,这个称谓不错。”鹿景亭满意点头,显然十分受用。
雨山湖,位于瑞洪镇与西岚镇中间,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道路可通过。
他们到时,烧烤架和帐篷都已搭建好。
鹿景亭刚将车停好,欧阳晴与几个才认识的女同事就围上来,盯着鹿景亭的车啧啧直叹。
一个短发,眼睛圆圆的女生边看手机边盯机,吃惊的瞪着优雅从车上下来的鹿景亭。
“我刚才就说眼熟吧,你看!”
女生边说边将手机拿给旁边几个人瞅。
“他,他和照片中的人一模一样!”
照片?
顾识君皱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鹿景亭同样疑惑与她对视。
欧阳晴一把夺过手机,夸张的念出来。
“鹿景亭,鹿氏集团二公子,二十九岁,现任君亭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身价百亿!妈呀,第一次见到真的富二代了!”
众人又齐刷刷瞪着鹿景亭,像看着一只稀有动物一样。
被人认出身份不尴尬,尴尬的是当众将搜索结果念出来!
鹿景亭抚额一叹,尴尬的望着同样深陷震惊里的顾识君,无奈失笑。
这些资料网上一查就有,难道她从未好奇过?
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大步走过去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却听到她愣愣的问:“你,真这么有钱啊?”
鹿景亭挑眉默认。
“也不完全对。”
“所以,上面写的是假的?”
百亿是什么概念!
她想都不敢想。
“还有一部分股权上面没写,估计也不多。”
“……”
这个解释确定不是在凡尔赛?
瞬间压力倍增,她尴尬的咽了咽口水,悄悄往旁边移了两步。
以前只知道鹿景亭家境好,很有钱,但对此没什么概念,更没仔细了解过,因为这对她来说不重要,她喜欢的是这个人,又不是他的钱。
难怪以前追他的时候,学校里都说自己是拜金女。
真没白叫啊!
她往旁边移,鹿景亭追,她还移,鹿景亭还追,仿佛是不可分割的连体婴儿。
见两人如胶似漆不可分割的样子,众人嬉笑过后很识趣的乖乖离开,跑到湖边围坐在一起的其他同事,共同吃瓜。
顾识君觉得此时此刻最好别过去,容易被当猴一样观赏。
“为什么逃?”鹿景亭显然有点生气,语气冷了几分。
“压力大。”
“压力?什么压力?”
“和富二代谈恋爱的压力!”她忍不住长叹。“以前只知道你不缺钱,但没想到,你这么不缺钱!况且,我们之间相差挺大的,所以,不自觉就很有压力。”
原来因为这个。
鹿景亭无奈失笑,好看的眉眼在阳光下格外俊朗。
“这些不过是运气好,并非自己能力所得。抛开这些,我就只是一个律师,虽然律师收入还可以,但就普普通通吧。”
可不普通嘛?
跟几百亿比起来,确实如芝麻粒一样大小。
以前还想着努力工作,争取做到与他肩并肩,现在看来,这个肩怕是够不到。
“所以,你以前一点都没了解过?”鹿景亭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了解什么?”
“就是刚才那些。”
“哦。”她尴尬一笑,果断摇头。“你可能不信,还真没有,我,我当初就是单纯的喜欢你,谁想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