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跟脚还是大道本源,徐彧都是先天之姿,上上之选。
依道论之说而言,只要找到阴阳共济的方法,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隐隐中他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就连大智圆镜都在异动频频,给予他提示。
这段时间接触的信息量又太大太驳杂,一时间他也意识不到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见到徐彧怔怔站在那里,澹台怜也没有打扰他,他眼中神光变化,说明是在认真思考她的讲解。
哪个师长能够拒绝一个学习认真爱听讲喜欢思考的孩子呢?
青棂山的弟子对于修行之事还是太过于散漫,山门弟子上千人,月余之久居然没有人来观阅过道论,不然为何没有人发现徐彧?
本就因为澹台想蓉在青棂山被弟子娇惯的无法无天,就颇有微词的她,觉得要和道侣沈岩说道此事,要定下严苛的律令,督促子弟修行之心不可懈怠。
返回舟载宗,回到自己的小屋,徐彧吐纳水运炼化精气,补充连续催动大智圆镜的损耗后,再次静坐琢磨筑基之事。
阴阳交融还要先水火共济,目前缺了点契机,他选择先领悟大道。一点神识进入腰间的招魂葫内,引动葫内大道云篆,开始交感揣摩。
大智圆镜异动频频,徐彧有些不解,这种感觉在澹台怜解惑之时就出现过。他抱守心神,智镜外放朦胧微光,将他本体笼罩在内,念与识彻底与外界隔绝。
大智圆镜中模糊的映照出一枚云篆,徐彧立刻在葫芦内景天地中找到了那枚如大日悬空的云篆。
辟道大能的大道,能让我借鉴筑基?
那枚代表着雷与火大道的云篆,是一位古师的本源大道,也是他尝试水火共济的关键所在。大智圆镜中重现四娃出世之时的异象。
“大衍五十,我为道一!”
海上升明月,海是火海,月是紫电雷光。
古师行走在海面之上,引动雷月与火海,大道轰鸣,神女环绕,瑞兽尾随。
他琢磨不清,这与阴阳共济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大智圆镜的这种异动,是他恍然想到太极之说时出现的。
他全力催动大智圆镜,镜中不断重复着异象画面,神识与雷火云篆共鸣,隐隐中像是抓住了什么,但是又没有把握住。
“大衍之数五十,我为道一,雷与火......道一雷火?”他识海之中明光大盛,终于抓住了那点灵光。
混沌初开,是一道雷光划开混沌。先有光后有声,光为一道火光划开混沌,声是火光发出的雷声,其为道一雷火。所以雷霆能震慑万物,火光能让生灵畏惧,它是一切之始。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九,遁去的一最初指的就是它。
古师在这方世界的三千大道之外,再辟的道就是道一雷火。大道由它起始,它超脱于大道之上。
“道一雷火是洪荒世界的最初,这位古师横渡虚空借鉴过洪荒大道吗?”已经明白了要怎么做,他好奇古师是如何知道道一雷火的,毕竟那是开辟洪荒世界的起始。
洪荒大千,谢灵韵提起过,他在不少道论典籍中也看到过,都含糊不清的提到过道门正统布法天下,为凡人常开一扇修行之门,是因为洪荒大千崩碎的前车之鉴。
随后他推翻了想法:“混沌的概念是有和无,是一种状态,并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世界,道一雷火划开混沌或许是所有大千的起始,而不是洪荒大千独有,那么所有世界位面都在混沌之中,不然无法解释那么多道论之说的观点与洪荒大千相同。”
比如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九。
有共同的起始,最后会衍生出不同的道与法,但最初的本质都是相同的。
大智圆镜中的天地异象之中,他一直认为古师之道是雷与火。雷霆大道和火之大道,是已定的道,哪怕她修行到圆满之境,也不能算是另辟一道。
她踏浪行走在火海之上,雷月之下,大道轰鸣异象丛生皆因她的存在,她的道所在。火海辟地,雷光开天,她是“道一”。
徐彧心有戚戚焉。
都是一根藤上的兄弟,为什么相比之下自己平平无奇。前世祖龙开辟的是中千或者小千世界,所以在这些开天辟道大能面前才会黯然失色吗。
“老六还排在我后面,挪移大道比起我的本源大道,不管是开天还是辟道,都有所不如,老六的前世应该比祖龙还不如。”他转念一想,念头通畅了。痛苦,是可以转移的。
筑基的方向有了,方法找到了,他开始领悟雷火云篆。
古师的“道一”之道也不完善,不然就不会真灵转世,而是得到真正的大超脱。确切的说,“道一”这条路能不能走通,都是未知之数。
所以他不强求能领悟“道一”,能够得到启发,或者稍微掌握精义,完成筑基就行,他有自己的道。
湖畔。
听闻徐彧回山,想要带着小师弟为非作歹的澹台想蓉,第一时间赶到徐彧的住处,正一脸纠结的坐在湖边,两只粉嫩的小脚丫在并不存在的水中荡来荡去。
木屋里缕缕道韵波动,很微弱但很纯粹。
这个小师弟太可怕了。
刚从青棂山回来,立刻就闭关。
读道论可以一个月不休不眠,修行之初还没有筑基,就开始参悟大道,看上去快要成功了。明明就是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屁孩,做的事情总是匪夷所思,该不会是一个怪物吧?
这样下去,娘亲大人那里会失宠的。
澹台想蓉胡思乱想,脑袋里各种山下的话本故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
推演已经有了结果,准备放松一下的心神徐彧,一出门就看见了她,来到湖畔站在她身侧,奇怪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正在出神的澹台想蓉被吓了一跳。
发现是徐彧,有种被撞破心思的心虚。
有各种话本故事增加光环,徐彧仿佛浑身写满了阴险恶毒,她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来找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玩?可是他和母亲的那些秘密又好想知道。
徐彧则是奇怪,听林辰说,澹台想蓉是那种被惯坏了熊孩子,不是一般的胆大妄为,为什么看上去不像?明明胆子就很小,看来小胖子满嘴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澹台想蓉忽然可怜兮兮的问他:“你以后是不是会让我劈柴洗衣服还不给我饭吃,动不动用小树条打我?”
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