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域卜敦海神殿。
三道灰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神殿藏书室。
“这已经是神眷血脉能精确的最大限度,神器一定藏在这里。”
“呵呵,我倒是对这滴血的主人有些好奇了,居然能精确到房间,我还以为最好的结果是方圆三百里。”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找。”
神器本身必然带着深渊气息,在这无数平平无奇的书卷中,如同置身于黑夜的夜明珠,极其显眼。
不过片刻,三人已经将整个藏书室搜完了。
“没找到。”
“没找到。”
“没找到。”
三个海族面面相觑,“这不可能啊,神眷血脉的指引如此清晰,绝不会有问题。”
“那神器到底去哪了?”
今夜正好轮到哈珀德和他的好友值夜。
“卜敦海这种地方,有值夜的必要吗,之前我们不也从不值夜吗,这位新上任的瓦伦丁神官真是折腾。”哈珀德的同伴向他抱怨。
向卜敦海这样偏远的地方,很多规矩都不会严格执行,同样,很多福利也不会惠及他们。
因为长期生活在被亏待的环境中,自然对神殿的归属一般,对于应该履行的义务实在没有多少动力。
哈珀德面色严肃,虽然不喜欢自己同伴的嘴碎,但也没阻止,同伴只是嘴上说说,该干的一点都无法逃避。
“我们是卜敦海的骑士,巡逻神殿本就分所应当。”
这才是哈珀德,卜敦海最优秀的骑士,也是这处神殿最有希望通过积攒功绩得到灰袍贝的骑士。
和哈珀德有志气不同,卜敦海神殿大多数骑士是如同他同伴这样,来神殿当骑士不过是他们最好的出路,以后一辈子也就在这处小小的神殿蹉跎了。
没有机遇,同样没有危机。
“哎,真无聊,我今天本来打算去给雅雅送彩色贝壳的,你知道我上次花了不少铜币才从邻海域淘到的,雅雅一定喜欢,就是不知道最终雅雅会不会选择和我结婚。真羡慕你哈珀德,你都有妮可了。”
等同伴说完,才想起妮可现在已经不在卜敦海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谁能想到卜敦海的雪莉夫人居然那么幸运,抚养了贵族的后裔,连神殿的圣子都愿意直接为她们一家背书,将她们带到上海域去。
就是可怜了哈珀德,如果他不能获得上海域的居住证,他和妮可之间只有放弃。
哈珀德可没有放过说错话的同伴,他眉头一蹙,“别乱说话,在卜敦海,哪怕是神殿骑士也不能和女性海族私定终身,只有神官能帮助我们主持婚姻。何况我们只是神殿地位最低的青铜骑士,能不能得到配偶都不一定。”
看哈珀德这么严肃,同伴觉得有些没意思,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最底层的青铜骑士,而且还是下海域卜敦海的骑士,可好歹他们身后也是神殿啊,还不允许他做做梦。
那奥卡姆的父亲不也以卜敦海青铜骑士的身份娶到了美丽的雪莉夫人吗?
想到离开的妮可,知道哈珀德心情很不好,同伴本不该继续问下去的,可实在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对了,这瓦伦丁神官不是和悉尼神官很不睦吗,怎么倒是将悉尼神官的好友雪莉夫人引荐给了圣子,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雪莉夫人一家居然被圣子带走了,哈珀德,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哈珀德停下往前的脚步,“能有什么内幕,不过都是利益罢了。我倒是好奇,这次瓦伦丁神官居然没有跟着离开,难道他愿意放过这次好不容易进入上海域的机会。”
“这个我知道,好像如果瓦伦丁神官离开卜敦海,他就不能做神殿的神官了,毕竟以他灰袍一级的修为,到上海域也是垫底的存在,更别提掌控一处分殿,也许瓦伦丁神官只是不想去上海域看旁的神官的脸色。”
说道这里,同伴也说不下去了,这些大人物的心思,他们怎么猜得透。
“咦——藏书室怎么有光?”
“别——”巨大的危机预警让哈珀德下意识停下了步子,可他的同伴却正好推开了藏书室的大门。
“来的正好,我们正需要一个了解情况的小家伙!”
“有两个啊,可是我们好像只需要一个?”
“那多出来一个怎么办?”
话音还没落,哈珀德只听见一声低低的惨叫,一道冰凉的鲜血就溅到了他脸上,手上,铠甲上。
“这不就好咯。”
“小子,我劝你最好乖乖将我们想要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们不介意再去找一个识时务的。”
哈珀德不敢伸手去擦脸上的血迹,他将头压的低低的,保证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有几个海族也不敢多想,他将声音从嗓子中逼出来,“您,请问。”
“这个藏书室最近有几个人进来过?又有谁带走过什么东西?”
哈珀德:“藏书室的书籍大多都是圣典,是所有神殿骑士和神官必修的功课。所以,卜敦海的神官和神殿骑士都进来过。前段时间,新任神官下令举行了换血血祭,有一大批神殿学徒都被处死,但之前他们都有进入藏书室学习的资格。”
“藏书室所有的藏书都登记在册,每一周清点一次,登记本在左手第一个书架上储存。上面记录着每一本藏书被出借的记录。”
哈珀德说完他知道的一切,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出借记录上,却不小心看清了眼前杀了他朋友之人的模样。
那是三个披着灰袍的上位者,他们身上毫不掩饰高阶血脉的威压。
哈珀德无法反抗,甚至连手中的长枪都无法刺出,不是因为他胆小,而是因为,他面对的是高阶对低阶的血脉压制。
所以,哪怕他的朋友在他面前被杀,他能做的,只有按照上位者的命令,尽力满足上位者的要求。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却无法抵抗天性。
既然已经看清了敌人,自己也没有被放过的希望,哈珀德反倒放松了。
他看到其中一位灰袍飘到左手第一个书架,开始翻阅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