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感觉到萧云霆的异常。
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去现场了?
是。
他是负责人。
怎么可能不去?
他是不是怀疑到她身上了?
否则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诺的心咯噔一下。
他如果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会害怕吗?
不不!
他不可能知道。
她隐藏得那么好。
萧云霆见怀里的人儿没有什么动静,以为她是累了,把扶着她坐下,“这么晚了,去了哪里?”
许诺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照顾完二哥,我就出去走了几圈。”
“近来省城不安生,不要乱跑。”
萧云霆说着,爱恋的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许诺勾着他的脖子,回吻了他。
两人许久不见。
一碰便不想分开。
特别是萧云霆。
他的心里是恨自己的,恨自己没有能力,这些事情还要去脏媳妇儿的手。
该是他做的事情,却让媳妇儿去承担了这一切。
他怎么这么没用。
许诺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动,把他放开,“云霆哥,是不是太累了?”
萧云霆嗯一声。
许诺没有说话,便这样静静的靠在一起。
她不说,他不问,互相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彼此。
……
大西北农场。
江荷看着镜中的美人儿,她的嘴角微勾。
近来李民安干活越来越勤快,她不用出去饱受摧残,皮肤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她看着桌面上空空如也的雪花膏,用手指抹了一圈又一圈,看着瓶底锃亮,她也没有舍得丢。
再等等,她会找到机会的,她还会有雪花膏用的。
想着,江荷的目光落到那包耗子药上,双眼微眯,眼里的冷意一点点往外渗。
铁花!
别怪我!
谁让你挡了我的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这都是为了活下去。
想到这里。
江荷抓起了耗子药出门。
她直接去了铁花家。
农场,只有她们这些下放的人才住窑洞,其他的人都是住石头房的。
大队长家的石头房最是气派。
还围了一个院子,院子里还养着一些鸡,这都是农户的自留名额。
而她这样的下放改造人员,是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养鸡什么的。
所以她恨!
恨国家怎么对她那么狠毒。
她明明是国家骨干,她明明一身的才华,却要被埋没在这里。
其实她们平时是不能离开农场的。
只能在农场干活,被压榨,昏迷了,也要被泼醒。
可近期边境需要支援,所以农场的民兵很多人都去支援了,她们这个农场就交给了附近的大队长管理。
附近的大队长管理都非常轻松。
再加上农场与农户也相隔甚近。
所以江荷费点心思,就溜出来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有孩子发现她了。
她立即扬起嘴角笑,“敬娃,认得姨姨吗?”
那个叫敬娃的孩子大概五岁的样子,是大队长和铁花的孩子,长得和铁花很像,皮肤微黑,但是眼睛非常的大,炯炯有神。
他看着江荷,微皱眉,“你来找谁?”
江荷看到他手里的陶罐,“你要给你娘送水去吗?”
敬娃没理她。
江荷摸了很久,终于摸出一颗有些化了的大白兔奶糖,“敬娃,给你,我是你妈的好朋友。你叫我荷姨就可以了。”
敬娃看着那糖没有接,而皱着小脸,一脸的嫌弃,“脏不拉几,糖都化了,我才不稀罕!”
江荷气急,没有教养的东西!
一句谢谢没有,居然还敢嫌弃她给的东西!
她要不是落了难,这种脏小孩,她看都不想看一眼。
江荷强颜欢笑,“化了也可以吃,这可是海市生产的糖,好贵的了。快尝尝吧。”
敬娃呸一声,“这种糖,我们家多着咧!不要! ”
她说完,就想绕过江荷走。
日头上来了,爹娘肯定渴了。
他才不要和这个下放劳改的女同志多说什么。
江荷见敬娃跑了,也不急,又跟了上去,“这陶罐很重吧,敬娃姨帮你拿。”
敬娃抱紧了怀里的陶罐转身,全身警惕的看着她。
江荷真没有想到铁花的儿子居然这么聪明,防着她。
她尽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孩子,你这是什么反应,姨和你妈是好朋友,我想帮你。”
敬娃又呸一声,还朝她的脚边吐了一泡口水,“我妈才不会和下放改造的人做朋友。”
“你!”
江荷气急,看了看前面的路。
前面反正没人,她把这孩子打晕,把药下进罐子里,他醒过来就会把罐子给他娘抱过去,一样的结果!
她何必来讨好这个孩子。
所以她不急,就跟着敬娃,也不再说什么,省得自讨没趣。
敬娃察觉到江荷跟着自己,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坏女人!一直跟着他!肯定有什么坏心思。
娘说过,这个女人坏得很,想欺负爹。
要是看到她接近爹,就打她。
现在她不接近爹, 接近他,肯定是想欺负他。
不行!
他得收拾她!
所以敬娃就带着她绕啊绕。
特意绕到他特设的地方,忽而转过头看着热得满头大汗,却一直跟着他的江荷,笑得有些诡谲:“荷姨,你快来呀,给你喝点水。”
喝水!
江荷见机会来了!
对啊。
她喝了水,就往碗里撒药,她妈喝的时候,那不是直接把药喝下去了!
那她就死定了!
这事儿说不定还查不到她身上!
这个蠢小孩!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没娘了!
死小孩!
想到这里,江荷有些激动了,全然没有发现敬娃眼底里的欢喜。他坐在大石头上,还把陶罐打开,吸引江荷。
江荷果然更激动,根本不看脚下!
一脚踩在枯树枝上,树枝发出咯吱声,她也没在意。
先迈出的左脚,往下一陷。
她整个人踩空了!
她猛地才发现不对劲!
可是来不及了!
身体快速的下坠。
砰的一声!
她落进了一个偌大的陷阱里,身体重重地砸在下面的土啊,砸得她头晕目眩。
江荷气得破口大骂:“死孩子!你算计我!你个小杂种!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没一会儿。
敬娃的小脑袋伸了过来,“你才是小杂种,你全家都是小杂种,坏女人!你果然就是想欺负我!
哼!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他说着抓了石头就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