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你反应是不是过激了!我是在追究钱的去处吗?我是怕你为难。”一再被误解,申镱博的话也有些急。
“我现在就很为难。”游晨晨直视着申镱博,虽然现在看不清申镱博的神态。
“什么事为难,告诉我呀。我帮你处理,不就不为难了吗?”从来都不缺少自信的申镱博等的机会终于来了;只要游晨晨肯开口,他就有办法让游晨晨依赖他,离不开他。
“这个事你确实能处理。”游晨晨嘴角有清冷的笑。
由于窃喜,申镱博有些沉不住气,迫切催道:“那就说吧,老公帮老婆办事是天经地义的。”
“我为难的是你总是跟着我,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离我远点?”游晨晨拉着一张脸,声音都随着话里的意思显得特别冷。
有凉水当头泼下来的感觉,申镱博噎着了似的难受,半响,他才吐出一句话:“你真的油盐不进。还好意思说我们姓申的薄幸。”
“好吧,就算我说错了,就算你们有情有义,就算我薄幸吧!你我之间就只有‘薄幸’二字可形容了,你明白就好。你做任何事都和我无关,别说我没提醒你。”游晨晨冷笑出声,说完之后就往苏莲娜宿舍方向走。
只是下一刻,申镱博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游晨晨底声呵斥,见申镱博还是不放,她威胁着说:“难道你想我喊非礼,让你那几个打牌的员工出来看看热闹?”
“晨晨,你这是在逼我。”申镱博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
似是习惯申镱博的霸道,游晨晨忍着痛。说:“到底是谁在逼谁?夫妻之间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不是比谁的力气大。也对,因为你心里也不确定我们还是不是夫妻,所以你用你的蛮力来说话。你四肢发达、粗暴霸道、自以为是;曾经我们像恩爱夫妻一样生活过,是你先放弃的。你对我挥之,我则远远地滚了;你想召之即来时,对不起。我不吃回头草。”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申镱博底声吼着。
忍着手骨快被捏碎的痛。游晨晨咬着牙挤出话:“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放手。”
“这些是你的真心话?”申镱博还真有些受伤,问话都有气无力的;手上的劲也慢慢松开。
“是。”被放开后。游晨晨只回了一个字,就快步走向宿舍。
看着游晨晨的背影,申镜博没有再追,他在想。就算再小心,也到底是选错了话题。不该提那一百万。不能提钱,不能提感情,只提到苏莲娜的眼睛时,游晨晨能正常回答。那就是游晨晨现在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苏莲娜的眼睛。虽然被游晨晨的话剌得牙痒痒,可是申镱博觉得今晚的谈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于是,他回到房车。又给申桥打电话,问白天吩咐的事办到了什么进度。
房间里。苏莲娜躺在床上,眼睛上面搭着一条润湿的毛巾。
游晨晨推门进来时,苏莲娜叹了口气:“又谈崩了。”
“没有呀。”极力让自己的心境平息了才推门的游晨晨当然不会承认。
“你回来了就说明谈崩了,否认也没有用。”苏莲娜情绪跟着底落了一些。
游晨晨反而很有兴趣地追问:“此话怎讲?”
“你们是夫妻,刚新婚一年多,又过了几个月你跑他追的生活,如果没谈崩,你怎么会回来。冰释前嫌的话,你们现在亲热都亲热不过来,他怎么会让你回到这来睡。”说完这些,苏莲娜又叹了口气。
“师姐,你越来越不纯洁了。”游晨晨想用玩笑把话题转移。
“纯洁的苏莲娜早就随风消失了。”苏莲娜无奈地笑。
“睡吧,明天早起去打针。”游晨晨开始换睡衣。
熄了灯,两个人平躺在床上时,却都毫无睡意。
游晨晨回想了和申镱博的谈话内容,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知道申耀庭的家庭状况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有老婆的。我也小心的套过几次话,他从来不说。有时候我一问,他就阴着脸走了。所以后来我也不敢问,也不想问了。”苏莲娜说到这时,问道:“他老婆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
“没有。”游晨晨有些后悔没问申镱博这些事了。该问的没问,反而话赶话,又放狠话结束了谈话,浪费了机会。
黑暗中的沉默持续了多久,游晨晨不知道。她都以为苏莲娜睡着了时,却听到苏莲娜用梦呓似的声音说:“晨晨,我的情路和你有些像,只是你的结局在好的一端,我的结局在差的一端。我希望你能保住那端的美好。”
“是吗?何以见得。”游晨晨不太相信苏莲娜的话,她自己是被楚一珞抛弃的,以苏莲娜的条件怎么会被男人抛弃呢?就算申耀庭,也是苏莲娜自己说要离开的。
“我说的有些像是指,我们都没有和自己开始死心踏地爱的那个人在一起,却都和姓申的在一起了。区别就是,你比我幸运,申镱博娶了你。闹矛盾了,你跑,申镱博那么在乎你,死心踏地的到处找你。”苏莲娜的话有明显的羡慕意味。
忽略苏莲娜替申镱博当说客的本意,游晨晨的好奇心在作怪,开始追根问底。“在申耀庭之前,你爱着谁?我见过吗?你是怎么爱上那个人的?你是怎么从这个地方去a城的?”
苏莲娜继续用梦呓式的声音往下说,她的神思就回到了年少不知事的年代。
十五年前。
做为贫困地区的特招生,坐了五天五夜的车,十六岁的苏莲娜来到了a城,见到了来接她的人——萧轻尘。
因为萧轻尘是苏莲娜的资助人,苏莲娜多年来带着感激之情想象着、崇拜着萧轻尘这个人名。今天终于得见,只是第一眼,苏莲娜就迷恋上了萧轻尘书卷气质。
萧轻尘带苏莲娜去吃了饭,然后带苏莲娜回了他的家。他竟然给苏莲娜准备了自己房间,房间都是粉色的。萧轻尘有些小心地解释:“房间是找人布置的,不知你是不是喜欢。如不喜欢的地方,以后按你自己的喜好再换。”
苏莲娜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狂喜。
第二天萧轻尘带苏莲娜去买了衣服和鞋。
第三天,萧轻尘把苏莲娜送到了女生宿舍。一路上老师都以一种非常小心客气的态度和萧轻尘打招呼。苏莲娜的虚荣心空前的得到了满足。
开学第一堂课就是,素描摸底考试之后,苏莲娜的成绩并不理想。这让苏莲娜侵食不安;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萧轻尘。
好在,一星期之内,萧轻尘都没有再出现。
忙着适应这大学生活,苏莲娜的愧疚感也慢慢压了下去。
半个月后的黄昏,在教室里痴怔的看斜阳时,斜阳里出现了一个细高的身影。是萧轻尘,他是来找苏莲娜一起吃晚饭的。
当天,苏莲娜又跟着萧轻尘回了家,第二天萧轻尘带着苏莲娜去买了秋装,还是两套换洗的。这一次,看着那个价钱,苏莲娜竟然有了一些坦然,不如上一次那么吃惊,推让。她内心发誓,她一定要有出息,然后报答眼前这个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完美的男人。她忽略了他的岁数,忽略了他额头上的沧桑。她只是以一种崇拜神的眼光看这个男人。
周日晚,萧轻尘把苏莲娜送回了宿舍区。
由于十分努力,苏莲娜的成绩很快就上来了,一年后,她各科成绩都优秀到远远把其它同学甩在身后。只是她从见到萧轻尘的惊喜,变成了渴望见到萧轻尘。她每天自己主动步行四十分钟回萧轻尘的家,然后她开始学做饭。萧轻尘开始是欣然接受的,每次只要看到萧轻尘津津有味地吃着好做的饭时,她是最幸福的,她在心里暗暗决定,要给萧轻尘做一辈子的饭。只是这一切终结在同学卢琳娜告诉她,当裸模可以赚很多钱,只是不在学校,是在一个叫无字居的地方。
那时的无字居裸模和学校不一样,是要戴面具的,凡是被揭下面具的裸模就已经有专属顾客了。当然模特也能选择永远不被揭下面具,那样收入会底很多;可就是那底很多的收入,在苏莲娜看来也是天文数字了。
苏莲娜的身材好,面试一次就通过了。
就在苏莲娜当裸模的第一天,她认识了一个姓申的男人,别人都叫他申先生,对他毕恭毕敬的。
申先生不像别人那样装模作样的画画,他只是坐在那漫不经心的抽雪茄,眼光无意识的看着场内的一切,包括那些花重金来学画的顾客。
卢琳娜私下里对苏莲娜说:“如果注定有一个男人要拿下我的面具,我希望是这个申先生。”
苏莲娜只是笑,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存够钱,买一块早就看好却一直不敢奢望的名叫奢侈品的表,在萧轻尘生日那天送给萧轻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