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七殿下害怕老奴下毒?”
常鼎把银针拿在手心里用丝绢慢慢的擦着:“老奴怎会下毒呢?现在宫里头可是还盼着秦姑娘呢。”
“常公公多虑了,送上去吧……”
白霂秦挥了挥手,就算下毒,他也不会要秦鹤然的命,也许是他多虑了。
“是……”
小二猫着腰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二楼,到了秦鹤然的房间,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才推门而入,却未看见秦鹤然,正想呼喊却被一只纤细的手往后脑勺重重一击,当场晕了过去。
秦鹤然用脚将门轻轻关上,一只手扶住小二,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托盘,她将托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把小二拖到了床边上。
隐藏在暗处的人都诧异了,这又是什么操作?这个女人当真只是个穷山沟里的野村姑?
这一记手刀用得力道十分恰当,既让人晕了过去,也不会伤他性命,若不是习武之人是无法做到的。
只见秦鹤然将人费力的拖上了床,三俩下把他的衣服就扒开了,自己换上。
她又走到那搁饭菜的地方,用一支珠花往菜里插进去,在拿出来时,只见那银质的珠花没入菜的那一截变成了黑色。
“果然……”
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秦鹤然又折回去将他的头发解开,披散在床上,将他把脸侧向里面,盖上被子。
这乍一看还真分辨不出来床上躺的人是谁。
看着那菜,秦鹤然用筷子夹了些出来,扔在桌子下面,端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秦鹤然把头压得很低,弯着腰,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楼梯走。
到了一楼,余光看见常鼎与白煜祺还有今日拦住她的那个男人都在,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刚才那饭菜是谁的手笔,不知道是谁非要置她于死地。
那个一身华丽衣服,气宇不凡的男人她不认识,看那面相,应该不会是会下毒的人。
虽然不知其身份,可秦鹤然还是能猜出个大概来,这人定是白霂秦的兄弟,是皇家的人。
宫里的人还等着她,这男人也没有理由下毒,这下一排除之后,就剩那个白面人了。
现在来到皇城,不知道这个常鼎会玩什么把戏。
秦鹤然担心被认出来,加快了步伐,眼看就要走出大厅了,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慢着。”
秦鹤然停下来,并未转身,常鼎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问道:“秦姑娘吃饭了吗?”
秦鹤然压低声音,模仿着那小二的声音道:“秦姑娘说她在外面吃过了,所以没吃多少,每盘菜只吃了几口。”
常鼎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秦鹤然不知道她的伪装有没有被识破,回到后厨后见四下无人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
白霂秦所预料的不错,常鼎等人确实是冲着秦鹤然来的。
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有几个黑影朝着秦鹤然的屋子走去,很快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这时,后厨也起火了,一时间,原本陷入黑暗中的客栈又灯火通明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这般吵闹……”
“走水了,走水了……”
常鼎推房门走出来,就听到旁边的住户着急忙慌的从屋里跑出来,往一楼跑去。
随后,白煜祺、白思卿也紧跟其后走了出来,这二人皆是早些时候的着装,想来他们是合衣而卧。
白霂秦从秦鹤然隔壁的房间走出来,看了这三人一眼忙去敲秦鹤然的房门。
“秦鹤然?你有没有事?”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被从里打开,只见一个男人披头散发的男人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迷糊的问道:“怎么了?”
白霂秦问道:“秦鹤然呢?”
“啊?”
这人真是被秦鹤然打晕的店小二,他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
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几个时辰前,秦姑娘打晕小二,换上他的衣服出去了。”
“果然是她”白霂秦急忙往楼下走,早些时候他还在大厅时,看到那弯着腰的小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真的是秦鹤然。
此刻,后院的火还在燃烧着,有不少小二都在用木桶提水去灭火。
白霂秦来到后院,看着那凶猛的火势,心里暗道不好,这秦鹤然既然假冒小二,那肯定会回后院,说不定就住在了后院,现在并未见她,她会不会被困在火中?
“救火……”白霂吩咐他身后的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
这火也不知是怎么引起的,烧了很久很久,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霂秦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
他甚至在想,如果秦鹤然死了怎么办。
一想到那个会做饭,不拘小节的女人有可能会死,白霂秦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敢想像,如果秦鹤然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这里有个人……”
一声高喊,激起了白霂秦的心脏,他慌忙推开在救火的人,朝着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地方走去。
就看到那漆黑的杂物堆下面压着一个人。
众人七手八脚把东西搬开之后,把被压的人拖了出来。
“咦?怎么是个女人?”
这人身上穿着青蓝色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
“哟,这不是秦姑娘吗?”
白霂秦身后的常鼎惊讶道:“怎会在此?”
“秦鹤然?”白霂秦看清面容时蹲下去把她扶起来轻轻地摇晃着。
这是秦鹤然无疑了,只是原本白皙的脸上被烟熏得有些黑,白霂秦还是能从五官上看的出来,这就是秦鹤然。
“咳咳……”
摇了几下,秦鹤然咳了咳,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殿下,我还活着吗?”
白霂秦扶着秦鹤然肩膀的手一顿,眼里有些疑惑,这秦鹤然可从不叫自己殿下,在来皇城的路上,她因为生气连名字都不叫了,怎么现在……
“秦姑娘,你命可真大,只是老奴好奇,你怎么会在后院,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常鼎上下打量着秦鹤然的着装:“这衣服显然就是这客栈店小二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身上?”